现在到底过了多久呢?
周围都是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
她缩着身子,已经待了好久好久了。
不敢出声,不敢挪动,有一种未知的害怕。
好在,一直没有什么陌生的声音传来。
她的心情平复了许多。
她记得,自己好像还收着一颗夜明珠的。
那夜明珠,平时几乎用不到的。
得好好想想,自己出门,带上了那夜明珠没有。
她开始小心地翻找起来。
袖子里面,香囊里面,鞋子里面,袜子里面……
都没有。
那夜明珠呢?
呃,好像有一次,自己觉得没什么用处,送给小殿下了吧?
怎么办呢?
这会儿这样子,该怎么保全自己呢?
她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忽而想起来什么,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
入手,是温润的质感。
温润之中,带着点儿暖意。
归墟水玉,是上古神玉,从前跟过雪后,一定会护佑自己平安的。
她一边给自己打气,一边感受着归墟水玉的力量。
无边的黑夜,被撕裂开了一道口子。周遭的空气,快速流动了起来。接着,电闪雷鸣,瓢泼的大雨,倾泻而下。
汀蓝来不及反应,乌黑如墨的长发,已然尽湿。雪阁里特质的蓝色的祭司袍子,也有些湿润了。
她指尖微动,让袍子保持干爽。同时,略施小术,让自己的头发不再湿润得不行,让自己感觉不舒服。
雷鸣声更大了。
电闪雷鸣,雷雨交加。
汀蓝趁着闪电的片刻,看着周遭的景色。似乎是一片望不到尽头的荒野。
这是哪里呢?
似乎没有谁在这里。
自己是怎么,就到了这里的呢?
如今自己的修为,不算是太差的。什么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从雪阁里带出来,带到了这个地方来。
究竟是谁呢?困惑之中,雨下得更大了。
汀蓝不得已布了个结界。
结界之中,看着风雨交加的场面,又是独自一人,感觉有点怪怪的。
这样的场景,好像很久以前,曾经见到过一样。
很是奇怪。
风雨交加,电闪雷鸣,她的内心,十分平静。
在那无边的原野之中,电闪雷鸣,风雨交加。在原野的一个角落里,一个蓝袍的女子,站在透明的结界之中,眼神清明,身姿曼妙。
电闪雷鸣,仍旧在继续。
一道黑色的残影,在电光之中,突兀的闪过。汀蓝眉头微蹙。
指尖翻飞,加固了那个结界。
忽而,一道强烈的光芒,像是一把尖刀一样,硬生生地,打碎了汀蓝的结界。
风雨开始将汀蓝包围。头发和衣衫,瞬间湿透。汀蓝觉得不舒服极了。
此刻,她没有心情,去顾得上弄干自己的头发和衣服,她集中着注意力,感受着周遭的变化。
她很是害怕,手心沁出了微微的汗。
这样的场景,她到底是没见过的。
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害怕。
自己,不会一命呜呼,交代在了这里吧?
她有些发怂。
就这样,消失在这里了吗?
刚刚恢复了的修为,还有突然遇上修为大涨的机缘,还有自己终于可以有机会,对着汀伊仙子说,她不再是修为尽废了,她可以让师尊高兴的!
雪阁,必定不会因为她的存在,而落了面子的。
可是,这一切的一切,都还没有跟师尊讲呢!
要是交代在了这里,一条小命,也真是太亏了!
她不甘心呀!
要不,就这样的,硬碰硬,来打一架?
一想到这里,她便心里发虚。
自己以前的实力,对战小殿下,都是个未知数。
如今自己修为恢复了不说,还涨了不少的,能够在这样的孤立无援的情况下,活着回到雪阁吗?
她的内心,充满了巨大的不确定。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归墟水玉,心中泛起了万丈豪情。
这是大师伯给自己的归墟水玉。
这是雪后当年戴过的归墟水玉。
这是来自上古时代的神玉,古玉。
即便自己硬碰硬,打不过,还有雪阁呢!师尊一定会来救自己的!
还有大师伯,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大师伯说不定还会叫来紫薇帝君呢!
紫微帝君这样的人物,仙力纯粹,少有敌手。
想起来这些事情,汀蓝乱糟糟的心,忽而有了几分缓和。终于能够有底气,去想办法,把这件事情搞定了。
一定可以的。
她不再害怕了。
雷雨交加,电光闪烁而凌乱,炽盛的光芒,令人目眩。
汀蓝冷冷地开口:“你是谁?”
没有谁回答她。
空旷的原野上,都听不见回音。她的声音,被大雨的声音所吞没。
没有什么,能够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不是那么害怕,也不是那么笃定,至少,她内心里面,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告诉着她,她一定可以撑住,一定可以等到天亮的时候,师尊来救自己的!
脖子上的归墟水玉,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这柔和的光芒,带着将所有的雷电都吞噬的力量,坚定而霸气。
“别以为你鬼鬼祟祟的,我便不知道你!”汀蓝冷声喝道。
“哈哈哈哈……”
一阵癫狂的笑声,在雨夜之中,如同黑暗的花朵,带着说不出的恣意,开放得无情而决绝。
“我是谁么,你不用知道。”一个冰冷而略显苍老的声音,在无边的大雨中响起。
“你——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谁,但是我想,一个连自己的真面目都不肯示人的人,能有多么厉害!”汀蓝毫不客气地说道。
“行呀,小丫头,有胆色啊!你爷爷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口气这么大的人了。”苍老的声音之中,带着说不出的轻蔑。
汀蓝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剑。她拿着剑,靠近着声源的方向,道:“这是哪里?”
一阵狂妄的笑声响起。汀蓝细细辨认着方位,发现声音已经不在刚才那个地方了。
“他们管这里叫做死亡谷,我早已经忘记了,这里,这个地方,叫什么名字了。”苍老的声音里,带着一点儿惆怅。
“你抓了我来,是要干什么?”汀蓝拿着剑,一步一步地走着,冷声发问。
“自然是为了祭奠。”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恨。
汀蓝大急。
这可咋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