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
牧岚心抖着双腿,艰难地穿行在冰天雪地之中。
除了冰雪还是冰雪,除了寒冷还是寒冷,连一点生机都不见。
霸道师傅未晞也不知道躲在哪里。
“师傅,徒儿知错了,你出来见见徒儿啊。”
牧岚心一个劲地认怂。
虽然她还是没明白未晞到底在生什么气。
但拳头大就是道理。
面对未晞这种级别的大佬,她先认个错,总归没错。
就在牧岚心莫名地陷在未晞幻化出的冰天雪地时,乾山长老堂也开始了一场火热的争执。
除了长老堂的诸位长老,宗主柳池华,并鸿蒙堂的两个副堂主也在。
“牧岚心如此的奇才,绝不能流落在外!”
一位长老语声坚定,“未晞再强大,也终究不是鸿蒙的人。”
“同意。”另一位长老接话,“牧岚心如今才十一岁,就有这样的成就,以后的可塑性很高。
如果就这样放走一个人才,将是鸿蒙极大的损失。”
“是啊。”宗主柳池华忽然出声,“二十年前扶摇堂、东极堂、鸿蒙堂都损失了太多精英。”
柳池华的话一出口,满屋寂静。
“宗主!”一位长老隐有怒气,“你这是在翻旧帐吗?
当年的事如果不是我们及时退出,恐怕鸿蒙剑派的损失会更大,你这个宗主还能不能好好坐在这里都难说!”
柳池华闭了闭眼,“我没有翻旧帐的意思。
我只是在提醒诸位长老,未晞长老的实力在我们之上,甚至在云长老之上。
牧岚心是他唯一的弟子,既然已经收归其门下,无谓再多生事非。
若真的惹恼了未晞长老,鸿蒙剑派还会有什么动荡,谁都无法保证。”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鸿蒙堂的一位副堂主出声,“堂主生性谨慎,我们理解。
但如果我们能在不得罪未晞长老的前提下,又将牧岚心的心留在我们鸿蒙剑派,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连堂主这话说地没错。”有长老接话,“宗主若能如连堂主这般,该隐忍的时候隐忍,该奋进的时候奋进,那便算大成了。”
柳池华闻言,竟是有些气乐了,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场会议,他这个宗主终究也不过是个陪客罢了。
另一位长老问,“不知道连堂主有什么高见?”
连丙辰,鸿蒙堂副堂主之一。
长老堂高乘风一派的附庸,原本只是鸿蒙堂的一位低等执事,却被高乘风一手扶持上位,成为了鸿蒙堂的副堂主之一。
连丙辰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高乘风长老,然后出声,“牧岚心已经成为了未晞长老的弟子,这一点我们无可更改。
不过,未晞长老也当众承认,牧岚心既是他的弟子,也是鸿蒙的弟子。
既然如此,以牧岚心这样的天分,自当常留乾山修炼。
若是未晞长老能因此加入长老堂,就更好不过。”
“即便如此……”另一位圆滚滚的副堂主肖莽出声,“未晞长老恐怕也不会让鸿蒙轻易染指牧岚心的事情吧。
宗主也说过,这百年来未晞长老并未动用过鸿蒙一分一毫的资源。
哪怕是牧岚心拜入未晞长老门下一年,连珍阁的门都没迈过。
可即便如此,牧岚心在这次弟子试上还是表现地如此优秀,甚至连武器都没动用过。
难道你认为,光凭乾山的资源就能收买牧岚心不成?”
肖莽是长老堂另一派兰山阙长老的拥护者。
比起连丙辰这个“扶摇”直上的副堂主,肖莽倒真的是从东极堂弟子一步一步升上鸿蒙堂副堂主之位的。
“呵呵。”连丙辰淡淡一笑,“光是乾山的资源,自然是没办法吸引牧岚心。
不过嘛,牧岚心到底是女孩家,在乾山呆地久了,总会找到志趣相投的朋友。
就像高楼钰那样的优秀核心弟子,恐怕没有几个女孩不会动心。”
闻言,在座众人面色各异。
高楼钰是高乘风长老的族侄孙,原本就是从高氏家族里挑出来的天才。
来到鸿蒙剑派后,又有着高乘风的大力支持,高楼钰自然而然地成了鸿蒙剑派的核心弟子,享受着常人不能及的丰厚资源。
再加上高乘风的亲自指点,高楼钰想平凡都不可能。
连丙辰说出这话来,摆明了就是想将高楼钰跟牧岚心搓和在一起。
如果两人真在一起了,牧岚心自然会亲近高乘风长老一派。
而身为牧岚心的师傅,未晞长老也就间接地成为了高乘风长老一派的人。
就算不会在明面上支持什么,但如果有人欺负到高乖风长老一派的头上,未晞长老看在牧岚心的面子上也说不得会出手。
在场的都是明白人。
今天这场会议表面看上去,似乎是鸿蒙剑派不想流失一个优异弟子。
可说到底,还不都是冲着牧岚心背后的未晞长老去的?
今天大家都算真正见识了未晞长老的实力,甚至连太上长老云心都不能及。
长老堂两派,一直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如果哪一派能够拉拢未晞长老的话,那格局势必被打破。
想到这里,肖莽似笑非笑,“鸿蒙堂优异的核心弟子,可不止高楼钰一个。”
连丙辰浑不在意,“那便各凭本事吧。反正都是为了鸿蒙好。”
一场会议就此结束。
宗主柳池华从头到尾,也不过是个看客罢了。
不知过去了多久,议厅早已人去楼空,清冷一片,柳池华还是坐在原位怔怔未动。
一阵香风袭来,面色略显苍白的美人在柳池华身后顿住。
她抬起玉指抚上柳池华的太阳穴,轻轻按揉起来,“又头疼了吗?”
修炼到柳池华这个地步,身体几乎不会再有什么病痛。
但柳池华这二十年间,却经常会被时不时的头痛给折磨。
“嗯。”柳池华睁开眼,握住身后美人的手,轻叹一声,“我没事。”
“你这是心病。”美人挨着柳池华落座,面有忧色,“池华,我知道你心中有愧,也知道你隐忍地很艰难。
但路云出去历练这么多年,毫无音讯,不知生死。
而我……”
美人抬手抚上自己的肚腹,“我们也是祸福难料。
不管他们要做什么,你都别冲动。
就当,是为了可怜的他吧。”
闻言,柳池华的面色有些动容,随即苦笑,“恐怕就是我想做什么,也做不了。
一旦未晞长老真的站在了他们哪一派的后面,这鸿蒙剑派的格局,就真的要变了。”
“还有太上长老。”美人咬了咬唇。
柳池华摇头,“事到如今,有些事情也不必瞒你了。
云师叔祖之所以一直在闭死关,便是因为大限将至。
他们恐怕也早知道这个消息,否则不会如此肆无忌惮。
甚至……事情已经去到了最坏的结果。”
一阵沉默,夫妻俩相对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