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的马车里没有了来的时候那充满了期待心情,也没有想要见自己的爱人的时候,那种无比迫切的快乐。
在这摇晃的马车里,只有无尽的悲哀和伤痛,从来都不会放肆自己喝酒的梁山伯,在经过酒肆时候,用了自己身上所有的银子将店里的酒都抱到马车里去。
一张开眼睛就要喝酒,梁山伯为了不让自己有片刻的清醒,就是不断地往嘴里机械的灌酒而已。
一杯又一杯,一瓶又一瓶,一罐又一罐,就是赶车的车夫也是怕他给醉死了,没有隔多久都是要喊一声儿,如果没有听到他的答复,都要立刻下车来探一下这客官是不是已经醉死在了车上了。
虽然祝家给的银子很多,但是拉过了死人的车子以后总是不太好接待其他的客人的。
所以马车夫是宁愿慢一些,也是要送一个活的人回去的。
因而这一路是走到无比的缓慢。
而祝英台在家中母亲的劝说下,也是坐到了这梳妆盒前,看着镜子里面黄肌瘦的自己,想着山伯临行前的带着恨意的主妇,那眼泪就同断了线珠子一般,扑簌簌的就往下掉。
“小姐,你可是不要哭了,你看看你的眼睛都已经哭红了,这再要哭下去只怕就是眼睛都会哭出了毛病了。”
正在给英台上妆的丫头,柔声的劝慰道。
“是吗?”
英台呆若木鸡一般的应答了一句后,就用手抚摸了自己的脸,对着镜子中毫无光彩的女子说道:“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这是自己自找的呀。”
“小姐,你不要这样说的,你可是不知到的,马家少爷也是一表人才,论起学问里,那也还是学过了四书五经的人,就是老爷说起来,也是说马少爷很好,是小姐你的良配。”
“是吗?”
说来说去英台也只有这两个字才说的顺溜一般。
“是呀,我的小姐,这是老爷和夫人为你挑的人,再怎么不好也是有好处的呀,老爷夫人又怎么会害小姐的,就和家里老爷说了免去一切的繁文缛节,就是要尽快的结婚就好,可是马家少爷还是按照了礼数,给小姐送了多少的聘礼来的。”
送聘礼来的那一日,祝英台一直是昏昏欲睡,玩去都是不清醒的状态,被丫头扶着去看了一眼那琳琅满目的聘礼之后,也是兴趣缺缺,不过走了一个过场而已,就让丫头将她扶回了房中。
到了现在才看的了丫头手里的整套的黄金玉石珍珠头面说道:“这是什么,谁要戴如此奇怪的东西。”
“奇怪?”梳头的丫头差点没有被气的吐血。
就指着那头面上的一颗猫眼石说道:“我的小姐,就是这一颗顶级的猫眼石就是不下千金之数,更何况还有这顶级的翡翠玉做了点缀,你就是不喜欢,也是不能说奇怪的呀。”
英台被她说的哑口无言,就只好任由这个丫头将这些头面都给插到了头上。
可是她的心里毕竟是不甘心的,她不相信山伯再也不会回来了,她已经是知道错了,知道她骗了山伯三年就是错。
所以英台想要用余生来告诉山伯,她真的不是为了欺骗他,她是真的爱他。
然而等待那礼炮之声在门口响起,等到她的母亲含着笑容将盖头亲手盖到了头上都没有看到里梁山伯的身影。163163xiashu
“山伯,你真的不来了吗?我就要成为了其他的人的妻子了,你知道吗?我们在一起的的三年,那点点滴滴你都是忘记了吗?可是我不能忘记,我也没有办法忘记呀!”
轿子里的英台一把就扯下了这红红的盖头,整个人都无力的靠在了轿子里,她好像见山伯一面。
“英台,回家以后,要记得好好的将手臂给养好,可是不要调皮了。”
“知道了,救你啰嗦的很!”
“英台,你怎么又感冒了,是不是昨夜没有盖好被子的缘故,医者不自医,下次可是不许在这样了。”
“我知道了,真是啰嗦。”
“英台,这个文章的意思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而是另外的意思?”
“就是这意思。”
“是的,是的,那说的是对,但是夫子不认为是对的,听我的。”
“好吧!”
“英台,今日我们要去寒山了,我可是买好了所有你要吃的东西,所以你就什么也不用带了,只管是跟着我就好,保证你是有的吃,也是有的喝。”
“好的。”
“英台,英台,英台!”
一叠声的英台在祝英台的耳朵里,脑海里,不断的回荡,让她在一片虚无里不断的奔跑,凭着本能奔向了那个在不断呼喊着她的地方奔跑了过去。
在她的婚车经过的地方,有一辆马车孤单单的就停在了路边上。
车夫拿着钱早就汽车而去了,如今这马车只有车没有马,早就是一辆废车了。
不过就是这样的废车里却是传来了不断咳嗽的声音,让一路飞奔而来的英台停住了脚步,这咳嗽声,这声嘶力竭的咳嗽声,是山伯呀,这是山伯呀!
英台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原来他没有走,他一直都在,激动的英台揭开了车帘就要往里进的时候,一低头就看到了身上触目惊心的红色。
狠狠的扯下了头上所有的头面,任由那颗猫眼石滚出去了老远,让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妥帖的伏在了她的背上。
红色的嫁衣是撕不开的,这是英台的母亲花了很大的价钱在县城里给英台独家定制的衣服,用了无数金丝银线,就是为了女儿在出嫁这一天是最好看,也是最幸福的,还要让夫家的人知道,这个女孩儿在家里是得到了无比宠爱的孩子。
若是夫家对她不好,娘家是有实力让她回家都会过的更好。
只是今日英台是注定不可以穿这一身的红色喜服出现在了马文才家的大厅之上。
既然是扯不开,英台就一个一个口子的将这喜服给解开,露出了里面雪白的衣服,原来一开始她就是将这雪白给穿在了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