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遇看着孟渐晚的眼睛,侧边的落地窗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他被分去了注意力,别过头看向窗外,紧接着又亮起一道光。8ane原来是闪电,看来一会儿要下雨了。孟渐晚肚子饿到无法忍受,没心思在满桌美食面前跟宋遇调情,手勾着他的脖子,把人拉近了一些,敷衍地在他唇上亲了一下:“你晚点再发骚。”不带任何感情的一吻,也让宋遇的心狂跳起来,他眉梢高高扬起,短暂的不可置信过后是巨大的欣喜。宋遇摆弄着面前的餐具,垂下眼的时候唇角勾起弧度,自言自语:“我怎么感觉今天是我过生日?”一个惊喜接着一个,他的心都荡起了涟漪。孟渐晚没管他开心成什么样,自顾自填饱肚子。不知道宋遇从哪儿请来的大厨,每一样菜都出乎意料的好吃,那道龙虾居然做出了两种不同的口味。孟渐晚嚼着肥嫩的虾肉,满足得直喟叹。“老婆,干杯。”宋遇端起手边的高脚杯,轻轻摇晃了一下,朝她那边倾斜,再一次说道,“生日快乐。”眼前一幕莫名与片刻前在拍卖会上的场景重合。孟渐晚的目光垂落在酒杯上,这就是他口中上好的红酒?她从善如流地端起高脚杯,先凑到鼻尖嗅了一下,味道果然不一般,跟他碰了一下,仰脖喝了一口。孟渐晚咂嘴,面部表情已经告诉宋遇,她很喜欢这瓶酒,在拍卖会上留着肚子回来喝它是正确的选择。“阿嚏”孟渐晚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宋遇目光一凝,紧张道:“是不是着凉了?”他感受着室内的暖气,已经很充足,不适合再调高。“我没事。”孟渐晚摆了摆手,没觉得身体有哪儿不舒服,她忽然想到什么,一边剔着烤羊排上的肉,一边笑说,“说不定是孟维夏在背后骂我。”宋遇松口气,接替了她手上的活儿,帮她把一根羊排上的肉完整剔下来。孟渐晚以手托腮,看着男人用餐刀把烤羊排切成小块,放进碟子里,然后推给她。她拿着叉子扎起一块:“孟维夏那个人小肚鸡肠、斤斤计较,我们本来就积怨已久,今晚我让她大吐血,她现在肯定恨死我了。”她嚼着外脆里嫩的羊排,皱着眉毛摇头,宋遇以为不好吃,却听见她说:“啧,一想到她要继续跟我纠缠,我就觉得麻烦死了,早知道就不图一时痛快了。”宋遇慢条斯理地吃着菜,瞧她拧着眉心的模样,笑了笑说:“既然不喜欢,以后不跟她打交道就是了。”孟渐晚:“这是我能避免的吗?哪次不是她先招惹我?”所谓先撩者贱,说的就是孟维夏。“吃饭吧,先不提她了。”宋遇吃了几口就给她倒酒,忙前忙后,几乎没有停歇的时候。孟渐晚喝着喝着忽然发现,醒酒器里的红酒少了一半,她舔了舔唇上的酒液,眯着眼看着殷勤的宋遇:“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你把我想得太卑鄙了吧老婆。”宋遇掀了掀眼皮,说话拖着长音,听起来莫名多了几分委屈,“你都答应我了,我为什么要灌醉你。”孟渐晚不置可否地喝了口酒。“你会醉吗?”宋遇笑着问。“当然不会!”开什么玩笑,她可是出了名的千杯不醉好吗?“那不就得了。”比起孟渐晚,宋遇的面庞泛着不正常的潮红,看起来更像喝醉的人。恰逢孟渐晚夹起一片鹅肝,宋遇张嘴:“啊。”孟渐晚手一顿:“干什么?”“喂我。”宋遇手搭在桌边,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在烛光下轻轻颤动,“我一直在为你服务,都没怎么吃过。”孟渐晚回忆了下,他确实只吃了几口,其他的时间不是给她倒酒就是给她布菜,望着他翘首以盼的样子,她眼皮一翻:“自己吃。”她不习惯喂人吃东西……孟渐晚刚要把叉子上的鹅肝送进嘴里,半道却被宋遇截取,他握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这边移,张嘴吃下。孟渐晚手一抖,叉子的尖端戳到了宋遇的上颚,他当即“嘶”了声,松开她的手捂住了嘴巴。“戳到你了?”她看了看手里的叉子,而后伸手捏住宋遇的下颌,“张嘴我看看有没有出血。”宋遇嚼了嚼嘴里的食物咽下去,蹙起的眉头慢慢舒展开来,没给她看:“没事,应该不严重。”孟渐晚闷声闷气:“谁让你没经我同意突然那样,不戳你戳谁。”“嗯,我的错。”宋遇揽下责任。这顿饭吃完,外面的夜空飘起了雨丝,细密的,急促的,斜着拍在窗玻璃上,很快模糊了视线。孟渐晚杯中还剩了小半杯红酒,她吃饱了靠在椅背上,端起酒杯一口喝掉,抿了抿唇,把酒杯搁在餐桌上。宋遇适时放下刀叉,看着她问:“吃完了?”孟渐晚:“……”你的眼神倒也不必这么直接。宋遇起身吹灭了烛台上的蜡烛,虽然心里惦记着“翻牌子”,却没忘记过生日最重要的一步。他从冰箱里拿出提前准备的生日蛋糕放在餐桌上,小心翼翼打开盖子,只见是个非常漂亮的两层蛋糕,周围贴了一圈又一圈草莓,最上面一层做了一个跑车模型,车旁是个缩小版的孟渐晚,穿着冷酷的皮衣,手扶着车顶,连神情都做得有几分逼真。孟渐晚惊呆了。宋遇拿出两根蜡烛,分别是数字“2”和“3”,插在蛋糕上,用打火机点燃了,看向孟渐晚:“许愿吧。”孟渐晚跟宋遇一样,没有许生日愿望的习惯。当初宋遇过生日,为了骗她留下来,非说自己要许愿。“不用许愿。”孟渐晚看着蛋糕上摇曳的烛光,过了一会儿,轻轻摇头,“我没有生日愿望。”宋遇没有强求她,让她直接吹灭蜡烛,烛光熄灭的那一刻,他声音温柔道:“愿望应该说给我听,蛋糕不会帮你实现,我可以。”孟渐晚吃得有点撑,蛋糕看起来再美味,她也吃不下了,手指拈了块草莓放进嘴里,正惋惜呢,宋遇忽然起身走到那架三角钢琴前。在她微微诧异的目光下,骨节分明的手指搭在黑白琴键上。孟渐晚瞬间回忆起他在酒吧弹钢琴唱小甜歌的画面,其实宋遇唱歌很好听,她那时嘴硬故意说他唱得难听。熟悉的前奏从琴键中跳跃而出,混合着细微的雨声,在这栋空荡却温馨的房子里响起,节奏欢快,听着就忍不住嘴角上扬。宋遇这回没有开口唱,只是给她弹了一首完整的生日快乐歌。他偏头看过来,分明没有穿正式的燕尾服,只穿着白衬衫和黑西服,仍然俊美优雅得像个小王子。孟渐晚撑着额头,生日歌的旋律在耳边重复,她脑海里忽然闪过很多个与宋遇相关的画面,一帧帧连起来像电影。宋遇到美甲店找她,不小心踩到奶茶滑跪在老家被大公鸡追着跑,急得跳墙信誓旦旦地说会骑三轮车,结果翻了车吃蘑菇意外中毒,手舞足蹈像个傻子表白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全网皆知……他本来是有钱有势、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那类人,唯独在她面前,笨拙得让人不知道说什么好。孟渐晚垂着眼笑起来,手摸到旁边的高脚杯,却发现里面已经没酒了。她手指敲了敲桌边,抬眸看向宋遇,他也正好偏头朝她看过来,嘴角微弯,手指翻飞的动作没停。孟渐晚趴在桌上盯着他,等他弹完了走过来,她才支着脑袋抬头,刚才打了哈欠的缘故,桃花眼泛着湿漉漉的水汽,眼尾带着一点红,没了平时嚣张的气势。“宋遇。”她忽然叫他的名字。宋遇正在收拾桌上的蛋糕,准备放进冰箱里,明天还能吃,听见她叫自己,视线瞥过去看她:“嗯?”孟渐晚也不知道叫他做什么,揉着太阳穴作思考状,半晌,她嘴里冒出来一句:“我是不是对你挺凶的?”拍卖会上,隔壁桌赵奕琛和他女朋友的交谈虽然极力压低了声音,不过她听力好,刚好听到了几句。好像是说她不给宋遇面子之类的。宋遇索性不摆弄蛋糕了,认真想了想,点头说:“嗯,是挺凶的。”他顿了下,忍不住开始翻旧账,“折了两次手臂,打了好几次腹部,踹了无数脚,不给亲,不给抱,也不能随心所欲地想睡就……”孟渐晚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刚才的温柔小意不复存在:“给你点颜色,你就开染坊是吧?”宋遇吞回余下的话,手撑在她的椅背上,把她圈在椅子和自己的怀抱之间:“我,荣幸之至。”话落,他吻住她的唇,手往下滑将她整个人竖着抱起来,一边吻一边往餐厅外面走,路过客厅的时候,孟渐晚推开他,喘着气道:“我的手机响了。”她的手机放在餐桌上,清脆的铃声传出来,似有回音。宋遇眼眸如深潭般沉沉,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气息灼热,声音低哑得一塌糊涂:“不接了。”孟渐晚:“不行,万一有重要的人找我。”宋遇啧了声,把她放在沙发上,转身去餐厅给她拿手机,垂眼就看到来电显示“许瞻”两个字,这就是“重要的人”?宋遇想直接按下红色的拒接键,也只是想一想而已,他把手机递给孟渐晚,声音低沉又别扭:“许瞻的电话。”孟渐晚缓缓吐出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频率,接过手机接通了电话:“喂。”许瞻没有多余的话,嗓音依旧温润:“祝你生日快乐,你的礼物我让人送到美甲店了,你过去的时候应该能看到。”孟渐晚今天一整天没有去美甲店,不知道许瞻给自己准备了生日礼物,怔了怔,像以前那般平静:“好的,我不知道了。谢谢。”许瞻笑着说:“我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有机会再聚。”“好。”孟渐晚应了声,静静地等那边先挂电话。坐在她身边的宋遇却误以为她还有话要跟许瞻说,大概是喝了酒脑子容易冲动,他拉下她裙子的肩带亲了上去。孟渐晚猝不及防,被刺激得呼吸一紧,手机差点砸下去,没空管电话挂没挂断:“宋遇你是狗吗?!”那边许瞻的表情滞了滞,可能猜到是什么情况,没等她再说话就挂断了电话。孟渐晚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看一眼手机屏幕,显示通话已结束。她随手扔下手机,推搡着宋遇的肩膀。他握住她的手,顺势搭在自己肩上,让她圈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包装盒撕开。孟渐晚瞪大了眼睛,再一次叫起来,却是换了一种形容:“宋遇,你是变态吗?!你居然随身携带这个!”“谁知道你什么时候突然就有了兴致。”宋遇肯定地点了点头,“我这叫做有备无患,临场不乱。”孟渐晚:“……”没见过有人把耍流氓说得这么清新脱俗!宋遇笑着亲她的脸颊,嘴唇滑到她耳边低声说:“老婆,你别这么吃惊。持证驾驶,嚣张一点。”孟渐晚深吸一口气,无语至极的表情:“???那你这算酒驾,给我滚下去,不然吊销你执照,送你进局子。”宋遇一愣,不料这种时候也能被她绝地反击,他耍赖道:“已经晚啦!”狗男人卖什么萌……题外话小八:嘿嘿嘿嘿嘿嘿嘿,被翻牌子我好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