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渐晚和宋遇回到下榻的酒店已经是两个小时以后的事情,白天虽没做多少消耗体力的项目,好歹参观了一个偌大的酒庄,又在葡萄园里逛了一圈,身体难免会疲惫。xs127
孟渐晚洗完澡就哈欠连天,也没在意护肤这种繁琐的事,一头栽进柔软的床上,卷着被子翻滚了一圈,让大脑彻底放空。
宋遇在隔壁的小卧室里的浴室洗了澡,擦着头发过来,瞧见她大剌剌地趴在床上,眯着眼睛好似睡着了,试探着唤了一声:“晚晚?”
听到他的声音,孟渐晚的脑袋从被子里探出来,眼眸迷离地看着房间里好似凭空出现的男人。
宋遇刚洗完澡,身上穿着纯黑色的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好似碰一下就能散开。他穿的明显不是酒店的浴袍,是自己带来的。粗短的黑发湿润,发梢不断滴落的水珠被他手里的白毛巾吸干,没有一滴落下来。
一副单纯无害的模样,偏生鼻梁上架着副金丝边框眼镜,冲淡了那股无辜气质,显得禁欲清冷。
孟渐晚看了一眼房门,大概是回来的时候太疲惫忘了反锁:“你怎么进来了?”
宋遇眼眸浸润着水汽,漆黑明亮,手上动作没停,反复擦着潮湿的黑发,唇边挂着似有若无的笑:“以我们的关系,我进来很奇怪?”
“……”孟渐晚无视他脸上的笑容,“不是说好了各睡各的。”
她说完又把脑袋埋进枕头里,手胡乱地扯着床上的被子,想把自己盖严实。刚刚在床上翻滚了一圈,被子都被她弄乱了,搅成一团,找不到哪边是横哪边是竖。
见状,宋遇抬步走过去,在床边坐下,伸手帮她把揉成麻花状的被子整理好,扯着被子边缘盖在她身上。
孟渐晚眨了眨眼,就着侧躺的姿势觑他,他也定定地看着她,不发一言,眼眸忽而幽深忽而清澈。
宋遇什么意思孟渐晚再清楚不过了,他就是想睡在她的卧室,她的床上。
“晚晚”他俯身准备说几句好听的话,一滴水珠忽然从发梢滑落,滴在孟渐晚脸颊上,她眼皮颤了颤。
宋遇连忙伸手过去,用指腹抹去她脸上的水渍,哭笑不得地说:“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话音刚落,水珠接二连三地滴落下来,砸在孟渐晚的脸颊、下巴、脖子处,她拉起身上的被子蒙住脸,声音压抑着怒火:“宋遇,你给我起开!”
宋遇坐直身子,抓起搭在脖子上的干毛巾,来回擦着湿发,嘴里不住地道歉,还是那句话:“我真不是故意的。”
他低醇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听不出半点歉意,孟渐晚一把把被子掀开,果然看见他唇角微勾,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
孟渐晚抬脚要踹他,却被他隔着被子抓住了脚踝,他另一只手抓着毛巾继续擦头发,一边耸动着肩膀一颤一颤地笑着说:“抱歉,没想笑,我只是觉得你刚才用被子蒙住脸的样子好可爱。”
她刚刚那样好像无可奈何,又不忍对他动手,让他感到莫名的温柔和宠溺。
可能孟渐晚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对他越来越纵容。要是换做以前,敢把水一而再再而三地弄她脸上,还不得一巴掌招呼过来。
孟渐晚被他吵得一点睡意都没有了,脚踝还被他死死抓住,恼道:“我最近是不是对你太宽容了?”
宋遇稍稍一怔,而后,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挽起睡袍的袖子给她看:“你对我还叫宽容?我胳膊都被你掐出印子了。”
孟渐晚视线随之往下,看他露出白皙紧实的手臂,手肘靠上的地方确实有个淡淡的青色痕迹,是她下午在走廊上跟他拌嘴,一时恼怒掐出来的。
男人皮肤白,痕迹印在上面分外明显,孟渐晚眸光微微收敛,心底好似倏地被什么东西砸了下,闷闷的疼。
她平日里被他惹怒的时候没少对他动手,想当初还卸过他胳膊呢,后来仅仅是掐他胳膊踹他小腿这样的小打小闹,她潜意识里会控制着力道,有时候可能被他气急了,下手时忘了轻重,就像今天这样。
“我没注意。”孟渐晚语调生硬,视线往没拉窗帘的落地窗瞟,夜空漆黑一片,零星地挂着星辰,还没有高楼大厦里的灯光明亮。
宋遇放下袖子,把手里的毛巾丢到一边,趁机挤进她的被子里。他的头发没再滴水,发丝却还是潮潮润润的,蹭在孟渐晚脖子上有点凉,她一下回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的鼻尖与那张俊朗的面庞相隔不过两三公分。
宋遇嘴唇微动,吐字模糊:“你亲我一下就当扯平了。”
孟渐晚抿了下唇,狗比男人要求还挺多,她合理怀疑他就是故意装腔作势,毕竟,他以往扮演起娇娇弱弱的小玉毫无压力。
宋遇:“嗯?”
孟渐晚一只手撑起脑袋,低垂着视线在他脸上流转,他头发凌乱,随着仰头的动作,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眼镜还压在鼻梁上,鼻骨高挺,薄薄的两片唇绯红,底下是完美得无可挑剔的下颌线。
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怎么就长了个满是骚操作的脑子?孟渐晚有点费解。
宋遇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她亲自己,薄唇动了动,想问她这么看着自己做什么,然而没等他把酝酿好的话说出来,她就吻住了他。
一吻毕,孟渐晚盯着他露在外面的那只耳朵,连耳根都是红的,她伸手捏了捏他的耳朵:“扯平了吗?”
宋遇:“……扯平了。”
孟渐晚弯唇笑了一下,起身下床,在房间里的沙发上找到遥控器,把落地窗的窗帘关上了。
“扯平了还不走?”
孟渐晚丢下手里的遥控器,重新上床,斜靠在床头推了推床上的男人,瞧着他耳朵上的红晕还未褪下去,她眼底的笑意也未散尽。平时骚起来连脸都不要的男人不过是被她亲了一下,居然脸红成这样,真是让人感到稀奇。
宋遇翻过身平躺在床上,嘴唇不知比平时红艳了多少倍,他抬手摘下眼镜随意丢在床头柜上:“今晚不走行不行?”
孟渐晚看了他一会儿,破天荒地没坚持自己的决定,轻嗯了声。
宋遇惊讶得脸上的表情都僵了一瞬,很快反应过来,唇角扬起大大的弧度,险些笑出声来,弯弯的眼眸比头顶那盏灯还要亮,整张脸都显得格外英俊明朗、神采飞扬。
有必要笑成这样吗?孟渐晚心里想着,脸上露出想笑又觉得莫名其妙的怪异表情,最后干脆别过脸,表示对他不忍直视。
她抬手关了顶灯,拉着被子躺下来,身后的人自动贴上来揽着她的腰,身上独特的气息将她严丝合缝地包裹,他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里好似灌了蜜:“晚晚,你有没有发现你变了?”
孟渐晚背脊僵了僵,转瞬放松下来,不知道挨着她的宋遇有没有察觉到这细微的动作。三分钟过去,她仍是默然不语,还用得着他说,她早在去参加杭州站的飘移赛前就发现自己变了。
她好像……很难拒绝这个狗男人的要求。
以往的底线早就被他踩没了,她一再退让,离曾经的自己越来越远,心里总是莫名其妙地想着他。
烦死了……
孟渐晚眉心蹙了蹙,刚在心里吐糟完,后颈处就被人落下一吻,伴随着轻轻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不管是现在还在将来,我都只爱你。”
甜言蜜语他是信手拈来,孟渐晚却听得心脏病都要犯了,心跳突突的。她冷着声音命令道:“以后不许说肉麻的话,起鸡皮疙瘩了。”
“偏要说”宋遇又在挑战她的底线了,“晚晚,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孟渐晚:“……”
狗比男人天天跟她作对,气死她了。
题外话
后来的后来,孟姐意识到不是自己变了,而是爱上这个狗子了,所以才会有那些奇奇怪怪的举动,她也没觉得大不了,大大方方地跟他坦白了。
但是
狗子从此以后就飘了!!!作天作地!!!
当然,任凭他飘得再厉害,该欠揍的时候姐姐也不会手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