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是什么地方?”
“……”
“离儋州近了吗?”
“离王爷很近了。”这和儋州可是南辕北辙,但为了不打乱王爷的计划,只能暂时瞒着王妃,虽然隐藏情绪是家常便饭,但面对王妃的盘问,还是感到心虚无比。
解释这种话还是让王爷亲自对王妃说吧,他小小的一个夹在中间还是很难做的。
“既然如此,眼看天也要黑了,便在近处的驿站休息吧。”
……
“唔唔……”
他眼睛被布条勒的紧紧的,自然看不见四处情况。嘴巴也被堵上了,手脚被捆得不可动弹。
苍天啊,他到底造了什么孽!
这一路被追赶得惊险生活他再也不想过了,不就是偷了颗破珠子吗?其他什么都没拿,至于这么穷追不舍吗?不就是想随便拿个皇宫物件儿证明自己也是一代盗圣吗?谁知道就摸到了皇帝老儿的寝殿里,还弄得这般狼狈。
不是那个女人说进了城鱼龙混杂,便安全了吗?现在仔细想想,哪个追捕逃犯的人会好心给逃犯指路?还不是自己蠢,轻信了长得有那么一丢丢好看的女人。
现在想多了也无意,重点是怎么逃?身上这绳子不是解不开,是他明显感觉到周围有其他人的呼吸。呼吸沉重,深浅不一,只怕是两个彪形大汉。自己解了绳子也是无用,还不如弄清是谁抓了自己。
不过也是松了一口气的,这肯定不是皇宫里的人。
那个女人帮他摆脱了追赶的人,但身形气度却也不似江湖侠女或平民百姓,又会是谁呢?自己也没问个名字,真是大意了。
正在思索时,便听见了房门打开的声音,初时是细细碎碎的脚步声,而后走进了便静下来了。
这种诡异的气氛持续了好一会了,作为被绑者都有点没有耐性了,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或许对方就等着他,打着心理战呢。
果然是有用的,马上便有人拉起自己的衣领,开始扯脸上的布条子,嘴上长久的束缚勒的牙疼,终于被释放出来了,猛吸了好几口空气,眼睛也重现了光明,模模糊糊的睁开来,顺着光影,瞧见了几个人影晃动。
“动什么,老实点。”典型彪悍男子的粗话。
“好汉,放了我吧。我们无冤无仇的,我更是孤身一人,身无分文,抓我你们也没有好处啊。”
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前方的人很有耐心的等了好一会儿,是一点也不着急。
不一会儿,门忽地开了。两位大汉瞬间收起骇人的架势,变得唯诺了起来,齐齐盯着门口。
那主人也是,似乎在熬他的性子,门开了,不赶紧进来,在门口摆起架子来,连个脚都不曾踏进来,弄得神神秘秘的。
识破对方的目的,仓戎就释然了,管他呢。
那主人终于走了进来,仓戎抬眼望去,白纱斗笠,遮得严严实实,身形倒是伟岸,是位年轻贵公子。身旁跟着个随从,一身藏青袍,抱着一柄剑,身姿挺拔如松,黑着脸跟欠他钱似的。
走在前面的主子腰间没有佩剑却有卧龙宝玉一枚,走路有些轻浮无力,通身衣袍洁白如雪,仓戎想想,单挑他是没问题的。仓容抬眼间已经将此人在心里痛扁千百遍了,看了看他身旁的黑罗刹,又消了气焰。
“你们先下去吧。”
“是,公子。”听态度此人不是有钱就是有势。
那人缓缓走至仓戎身前,不发一词,倒是越发显得诡异,总不至于杀人灭口吧。要镇定要稳住,仓戎在心里安慰自己。
“刚才可是听见你百般哭求,我来了倒不见你闹了。”这仿佛在逗宠物似的语气真是欠揍。
“呵呵,那是为了松松嘴,嘴给绑疼了。”说着嘴部做着开合运动。
“原来是这样,要不要掌掌嘴来给你松松嘴皮子?”说着还摩擦着他纤长的手指,说话何其温柔,言辞何其狠毒啊。
“不必了不必了,公子您就直说您请我来有何贵干就行了。”
“初来城里,繁华似繁华,却也乏味的很。巧的很,遇见你在街上撒欢的跑,倒是别有一番趣味。我这人一向执着,便想请你来与我讲讲。”
“便只是这样?那……何必绑着呢?您好好说小的不就很自觉的来了吗?这…….”
“倒不怕你不来,怕是请来了又会撒欢儿的跑了。”
“公子真会说笑。”随之又换上谄媚的假皮。
那公子并不理会,自顾自的说道,“那满城通缉的贼就是你吧?”
“不不,不是,怎么可能是小的?”仓戎心里咯噔一声,心想莫不是又遇上宫里的人了,又或者是同行?心思百转千回。
“别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我与抓你的人不是一路。”那轻柔柔的话仿佛阴风拂过,越发显得诡异。显然此人早已确认自己的身份。
谁来救救他。仓戎不想接话,就沉默着。但沉默总会有一个人来打破。
“偷了什么让皇帝老儿那般心急的找你?说来让我乐呵乐呵。”那公子显然很有耐心,衣袖一甩,甩去尘埃,稳稳的坐在了仓戎面前的椅子上。
“小的小的也没拿什么,不过是随意捡了个皇帝寝殿里的物件儿在同行面前显摆显摆自己的能力罢了。”
“真的?”这说的实在没什么说服力,白衣公子显然是不信,但对当事人仓戎盗圣来说这还真就是事实,不过是珠子小巧偷着顺手而已,他也没想着还能从皇宫里偷出宝来,怎么就惹得那么多人追着赶着呢?皇帝老儿也太过小气,一颗珠子,死揪着不放。
“真的真的,小人还能偷到什么绝世珍宝不成?”
那斗笠下的人轻笑出了声,看着仓戎这狗腿子的模样就觉得有意思的很,偏偏他长的还不赖,这种违和感比街上说书的有意思多了。
“本公子很好奇,你怎躲过十八暗罗卫进入皇宫的?说来听听。”那公子悠哉游哉,坐的安安稳稳,兴致盎然,身旁的人来端来茶水。
“小的不知道什么暗罗卫,不过是碰巧去试试水,巧了就进去了。”仓戎也是头次听说宫里还有什么暗罗卫,不过说起那天,还真是巧了,按常理,能从宫里偷出个馒头都不可能,更别说自己还摸到皇帝的寝宫里去了,不过也不值得细想,皇宫那么大,他能知道什么。
那公子见仓戎目光坚定,不似在说假话,但心中仍有诸多疑惑无法解答,“把你怎么进皇宫的仔仔细细得讲上一遍。”
绑了他来,就是为了听故事不成?到现在他仍然不解这公子到底要作甚?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说不出的诡异。仓戎眼睛胡乱的飘忽,那公子白纱掩面,又不是女子,搞得那么玄乎,啥也看不到。那身侧的侍从就没换过姿势,就抱着剑,一直抱着剑。
抱着剑?南岳国似乎很少没人抱着剑,南岳男子佩剑是为礼,从不双臂抱剑于胸前。这样想,这白衣公子说话时的诡异感就可以解释了,南岳话他说的尖细,有些发音语调也奇怪,他们不是南岳人?不是南岳人打听南岳皇宫的事情干什么?
这样想着仓戎后背就惊起了一身汗,这要是讲了自己还不得落得个奸细叛国的罪?虽说自己小偷小摸惯了也偷了皇帝老儿的寝殿,但自己也是南岳人,自己的国,自己还是要护着的。
知道这些事儿是不能细讲了,便转眼想到另外一个主意。
……
“这就讲完了?”
“讲完了,经过就是这样,这么些日子了,有些我也记不住了。我不过就是偷了宝贝,可能是圣上喜欢的东西叫我给偷走了,真是犯上太岁了。”
“喔?偷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