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枝头,银辉漫天霜满地,清冷的夜晚万籁寂静。
房间内,宽大的木床上,纤瘦的身影看似正呼吸平稳的闭目安睡。
实际上却早已魂游空间,意识活跃的毫无丁点睡意。
沈离正在空间中四处探查,在她看来这有点像精神力。
忽然,平躺在木床上的身影陡然消失了。
沈离穿着中衣出现在了绿油油的草地上。
看着大约几亩地上坐落着三间竹屋,入目所及,明亮的天空,青绿的草地。
与从前灰扑扑的空间截然不同,沈离有种错觉,这空间好像不是从前那个坑货了呀!
可又看看那些从前的收藏品,沈离叹息,错觉什么的果然是不存在的。
这就是千真万确,如假包换的那坑货。
“别以为你换个模样我就认不出你了,呵呵!除非你化成灰。”
沈离缓步走进了竹屋内,在矮桌旁的蒲团上坐下。
看着桌上的一枚白色玉牌,沈离在拿起与不拿起之间犹豫了。
她曾因捡了个灰色的小玉葫芦,被坑的求生艰难求死不得。
沈离来自现代,因为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中。
因出生时难产,让她妈受了大罪伤了身体,以后都生育艰难,因此从小就不受父母疼爱。
她妈是城里人,爸是乡下人,家有一哥一姐俩妹妹,兄弟姐妹一大家子。
他爸是老沈家最出息的孩子,也是父母颇为疼爱偏心的小儿子,娶了城里媳妇后,父母更是以他为荣。
沈离出生时,老沈家外孙已经有了好几个。
孙女也有了三个,孙子却一个都没有。
她妈一直以城里人的姿态,颇为瞧不起乡下的嫂子和大小姑子。
沈家爷奶又常贴补偏爱小儿子小儿媳。
导致兄姐妹妹心里都有些不平,但碍于两老也不敢说什么。
沈离妈妈生了一个女儿又伤了身子的情况,在重男轻女的农村,会常被人说嘴看轻。
更何况在重男轻女的老沈家,嫂子和大小姑子可算找到借口借题发挥。
每次逢年过节一见面,便暗里嘲讽,明里讥诮,时常酸言酸语。
她们不敢对着老太太最宠爱的小儿子说。
就将不满全都发泄在了这个平常总看不起她们的城里媳妇身上。
沈离妈妈受了这些委屈,自然不甘心就这般忍受。
她将刚满一岁的沈离,送回了老家交给婆婆照看,理由是她要和丈夫抓紧时间生儿子。
沈奶奶一听大喜,连忙让她放心将孩子交给自己,她一定给看的好好的。
就这样沈离在乡下一呆就是四年,沈奶奶虽说重男轻女但对她也算很照顾了。
起码别的孙女要干活还会经常挨打,她的待遇却是特别的。
对这个城里媳妇生的孙女,沈奶奶顶多骂两句从未动过手,也不会让她干什么活,吃喝穿都比另外几个孙女的待遇好很多。
因此,沈离成了所有孩子憎恨的对象。
姑姑家的三个哥哥两个弟弟一来奶奶家就会欺负她。
堂姐也会在暗地里不是打就是骂,常会用怨恨的眼神看着她!
沈离那时不懂,有时在她们挨打时还会给她们求情。
不明白大家同是不受重视,不被疼爱的女孩,为何还要欺负她?
也不明白姑姑家的哥哥弟弟为何总是会在背地里欺负她打骂她。
后来长大后她懂了,不患寡而患不均。
当别人都会挨打,她却不一样时,怎么会不招人妒恨。
沈离那时年龄在这群孩子中算是小的,就算比她小的也有哥哥姐姐护着。
唯有她谁都可以欺负,因为孩子常从自家父母的口中听到。
沈离的爸妈都不喜欢她,就算欺负她也不会有什么事?
至于奶奶,只要不被看见,她也不会管那么多。
沈离的处境在五岁时才好些,那时她妈忽然传来了有孕的消息。
沈奶奶立时兴高采烈地带着她进了城。
这时她才知道,爸爸已经不在原先的工厂上班。
还做起了小生意且做的很不错,已经小有积蓄了。
听说她们家原来的小房子都换成了现在的大房子。
沈离回到家中父母的眼中也没有她。
三个大人眼中都只有妈妈那已经七个多月的肚子。
好一阵欢喜后,妈妈才看见了肤色有些黑穿着小碎花衣服的小土妞。
妈妈眼中的嫌弃与不喜,五岁的沈离察觉到了,失望的垂下了头。
这时,九年义务教育才开始。妈妈提议送沈离去上小学。
省的在家里还要专门看着,母子两人虽觉孩子太小学校不一定收。但考虑到家里若有这么大个孩子,万一碰到孕妇就不好了。
再说学校离家很近,学校中妈妈又有熟人,沈离便以五岁稚龄开始了小学生涯。
妈妈两个月后生下了弟弟,全家都欣喜若狂。
沈奶奶一直待在城里看着宝贝孙子。寒暑假就带着两个孩子回老家待一段时间。
沈离十一岁暑假时,和奶奶一起回老家,村里有一户人家正在拆老宅。
听说还挖出了许多金元宝,银元宝和铜钱。
吸引了全村的人都围过去看热闹,还有人趁着混乱捡到了好东西。
沈离就是在一片废墟中,捡到了一个拇指大小灰扑扑的小葫芦,其上系了根红绳。
这葫芦似木非木,似铁非铁,似玉非玉。
有木头的纹路,玉石的触感,却比铁还坚硬。
沈离觉得有趣就将这小葫芦手链挂在了左手腕上。
暑假结束后,沈奶奶因为年迈身体上有了些病痛。
再加上孙子也长大了,就没和俩孩子一起进城而是留在了乡下。
沈离回城后,又一次因着六岁的弟弟和同龄人打架,让她帮忙打人她没帮时向妈妈告状。
沈离再一次因此挨了打,这次她妈下手比较重。
直接一巴掌把她打的额头磕在了实木的桌角上,磕出了一个口子,流了许多血。
当时沈离清楚的看到她妈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她还以为自己被打成这样妈妈有些后悔了呢?
谁知她妈却说,“你怎么不知道躲一下?头上伤这样不用花钱的吗?”
沈离只觉如坠冰窖,这时她妈扔给了她一块半旧的手帕,给了一些钱让她自己去看伤。
沈离一手捂着伤口,恍惚地走出了家门。
找了一棵偏僻安静的树旁坐下,坐了许久等回过神时,却发现额头上的伤口没了。
沈离被吓了一跳,怎么摸都摸不到伤口了。
若不是手帕上还有血,她都怀疑刚才自己受伤是做梦。
沈离还是去诊所买了一些纱布,回家前把额头包上,自己伤口忽然没了说不清,只能掩饰一下。
后来沈离无意中发现手腕上的小葫芦变了颜色。
从灰扑扑变成了淡红色,里面还有个灰扑扑的空间。
土地贫瘠的和荒地似的寸草不生,天空灰暗的像阴雨天。
自从发现这个空间后,沈离渐渐地感觉身体越来越虚弱。
常常头晕眼花浑身无力,后来更是频繁的昏倒。
每次进医院,医生不是说贫血就是说身体太弱,需要好好补补。
沈爸爸还颇为纳闷。“我妈把这丫头身体养的那么好,连病都没生过几回。
现在怎么会无缘无故变成这样呢?难道是撞邪了?”
听闻这话的沈妈,眼神有些闪躲,脸色略微不自然。
却也没和丈夫说,是因为她把孩子推倒磕到了头,有可能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孩子现在才会变得病歪歪的和病秧子似的。
他们夫妻俩生了儿子后,原先是准备好好培养这个女儿,以后做个扶弟魔的。
可惜她身体变成了这样,还能指望她什么?
夫妻俩心里虽然都有些惋惜,但也都没怎么上心。
就任由她这般时常病一回,顶多给些钱让她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