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你我互不相识,今日初见,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为何要这般算计我?
若是在下先前的行为有何冒犯?也决不是有意为之,实属无心之失,在下愿赔礼谢罪。
道友又何必使出这般狠毒的手段?不知要在下如何做才愿解除契约?”
身着蓝色破损衣衫的男子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面前纤弱的少女。
他此时也知道飞入识海中的那点金光是什么了。
那竟是让他受制于人的契约,或许还能操控他的言行和…生死。
若以后的岁月都要被人掌控,这于他而言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他能走到今日颇为不易,又岂能甘心受人摆布?
可能有这般手段的人,她的本事绝对不凡。
在不知对方深浅时,他此刻不敢轻举妄动,更不敢有丝毫轻视。
所以他口中佯装被误会后愤愤不平软硬皆施的分辨着。
背在身后的手中却早已捏了几道灵符,准备伺机而动。
他想先将对方控制住占据先机,到时无论是威逼利诱还是找寻解除契约的法子,皆可由他掌控。
沈离施施然地向前走了几步,号整以暇的看着对方口若悬河的狡辩,仿若洞察一切的开口说道。
“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手,否则吃苦头的还是你自己。”
话落她又向前走了几步,语气淡漠地轻声说道。
“至于到底是谁算计谁?你心里没数吗?
无意义的废话就不必说了,现在给你两个选择。
你想做毫无知觉的傀儡?还是唯命是从的仆从侍者?
给你半刻钟的时间选择,过时不候。”
话落,沈离静静看着神情变换不定的年轻男子,等着他的选择。
在她找到四郎时,可是亲眼看着这男子从四郎上空掠过。
这才引得那三道黑色身影朝着四郎所在的位置袭击。
好一招祸水东引,这个仇她在心里记下了,定要对方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对方若能乖乖受了还能少吃些苦头,若不然保证让他悔不当初。
蓝衣男子闻言一改被冤枉后的恼怒,反倒面色纠结的向前走了两步,放缓了语气好声好气的说道。
“这位道友是不是误会了什么?在下怎不知何时算计了道友,若是在下真有什么不当之处?还请有话好好说,毕竟、”
男子说到此处,忽然挥手甩出了几道灵符,速度极快地朝着沈离袭去。
“啊~”惨叫声响起的同时,男子面色扭曲的双手抱着头摔倒在地。
那几道灵符非但没有碰到身影陡然消失在原地的沈离。
用灵符偷袭人的男子却极为痛苦的委顿在地。
“不听主人言,吃亏在眼前,都提醒你了,怎滴就不信呢!
既然你不选那我替你选喽,你以后就是本姑娘的仆人侍者了。
至于要为我效劳多久?那就看你以后怎么做了?”
眨眼间再次出现的沈离,心情极好的走到他身旁,幸灾乐祸的凉凉说道。
沈离刚刚为他种下的契约,可是在上古都稀缺的契种。
小小的一点,比一颗丹药还小,悄无声息地就能种入他人灵台中,让人防不胜防。
最妙的还是这契种只有亲手种下之人才能解开。
除此之外,不管修为再高神魂再强之人都无法强行解除。
且被种下之人神魂比她强两个境界,或是弱些的都要受她控制。
若是被中之人神魂比她强上太多,她也不会遭受反噬,只是不能控制对方而已。
但对方却永远无法间接或直接的杀害她。
这可是那位大能者留给传承者的保命之物。
被特意藏在了书房里书架内的暗格中的玉盒里。
沈离也是这个月才发现的,她猜测这书架内的暗格肯定是被下了禁制。
想来应是她修为到了一定的境界才能看见,不然怎会到现在才被发现?
要知道她前段时间可是把书房内的东西都翻了个遍,可从未发现过什么暗格。
结果这个月忽然就看见了,不是被下了禁制隐藏起来了还会是什么呢?
毕竟也不怪她这般想,沈离虽不知自己现在什么修为。
可体内的变化却是她亲眼目睹着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从前丁点大的丹田变成了宽阔的河流,体内的奇经八脉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脑海中玉牌所待的地方也从拳头大小扩大了几十倍,变成了一个雾蒙蒙的空间。
就连起初体内她掌控不了的灵力现在也能随她掌控运转了。
也不知她现在和地上这人相差多少?不过看对方这痛苦的模样。
想来应该不会相差太多,不然也不会被掌控。
可他为何会有今天呢?还不是因果循环之故。
既然敢做,就要有承受后果的觉悟。
不然她沈离也不会无缘无故就加害于人。
更何况是这痛入骨髓的体验,一般人可承受不了。
据记载所述,这痛作用于识海神魂,可比伤在身上痛十倍百倍。
不知对方尝了一回,还会不会以身犯险?不把她的话当回事儿。
沈离看似轻松惬意的冷眼旁观着对方痛不欲生的模样。
实则她身体早已是强弩之末,不然何需与对方废话那么多。
她本就重伤未愈,又与银蟒周旋了一番。
再加上她装死诱对方出来时,还强行用了刚学不久得隐匿诀,此时能催动一次契约之力已是极限。
如果不是有强大的意志力支撑,恐怕早已躺下了。
在对方承受着非人的折磨时,她体内的玉牌在飞速的催动着灵力在经脉中运转。
舒缓着因灵力耗空而非常不适的经脉,身上的力气也因此恢复了些许。
此刻见对方面上痛苦的神情慢慢平复了些,卷曲着躺在地上的身体也慢慢地坐了起来。
想来应该能好好交流了,这才漫不经心的出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来的人?在这里意欲何为?”
沈离其实很想问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可想着人既然已经控制住了,以后还怕不知道详细情况吗?
所以便先挑紧要的问,就是不知对方会不会老老实实的回答。
“秦正,来自苍梧界,来此是为历练。”
秦正此时精神萎靡面色惨白,闻言不敢再反抗,可回答起问题来也没详述。
只为不再经受神识撕裂之痛,才避重就轻的说了自身来历。
毕竟那滋味他不想再尝第二次,简直就是头痛欲裂生不如死!
沈离听出了他话中的应付,也没有在意,这才只是个开始。
人既已落入了她手中,以后想知道什么详情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那你们同来之人有多少?比你如何?”
自从踏足此地,她心里就有了猜测,此时亲耳听见,心里有种果然如此的尘埃落定感。
“苍梧界来了三千,在我之上的有一千,在我之下有一千。”
秦正一字不假的回答,言虽简,却不敢有只言片语的欺瞒。
也不知自己所思所想对方是否皆知,他此刻若有一句不实,自身现在的处境是否会更加艰难。
沈离思量着他话中透露出的消息,故意沉默了许久才出声说道。
“但愿你所言非虚,否则后果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