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
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别说是一个人掉进去了。
池中冰水扑起一层层几丈高的水花,“噼啪噼啪”地响着,不少冰水涌上池边,将凿凿糙糙的池岸浸的冰滑湿润,水一退却便成了肉眼可见的寒霜,亮晶晶密布成一片。
只见池中有两人抱作一团,双手相接,看上去甚是亲密。
黑皮的小个子伏在白皮大个儿身上,状似十分活跃欢快,好一对鸳鸯戏水!
桃花憋着气在冰水中奋力挣扎着,奈何抵不过身下人的力气,刺骨的冰寒不说,两只手腕还被割开了口子,寒气自伤口一股股涌入手腕,身体,岂一个难受了得!
手腕是说割便割的吗!多少些个受气的小媳妇,落地的穷书生,亏本的走地商都是死于割手腕啊!奶奶的!倒了血霉了!桃花见力气抵不过,登时改了主意,趁势将脑袋顶上“恶人”下巴。
哎呦!桃花在水下龇牙咧嘴地受着疼,魔人的体格果然强硬!难道自己偏要成了下一个水鬼?!池中的动静变得越来越桃花的动作也迟缓了下来,整张脸变得如同冰霜一般木然僵硬,眼中的求生之意大盛,双唇翕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噗滋噗滋。”
一阵阵雷光闪烁在二人当中,身下之人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
约莫又过了一刻钟,一个人被猛地掷出,“嘭”一声落了地,赫然是惨遭毒手的桃花。
池中的水已然变成了红色,血水掺着冰水,状似沸腾般翻滚汹涌起来,有血沫子飘到池边,将之前的冰霜表面又加了一层红色的霜花。
桃花撑起身,用仅剩的一点灵力暖了暖身子,方才觉得好受些。姑奶奶瞎了眼,听信谗言,方才遭了这么大的罪,真是千不该万不该贪图黑族的四个池子。
池中血水更加沸腾了,像是叫嚣喧闹的开水一般达到了顶点。
“哗!”一个赤条条的拔水而出,湿哒哒出现在了桃花视线之中。原先海藻般柔顺如缎子的长发拢到身后,抵至腰间,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当真没一点遮羞的自觉!桃花愤愤想道。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啧啧!眼前的哪里还是什么倒霉逼仄的沉水鬼,这是她大爷!
看人家这气场,这眼神,自己倒成了破落户要饭的了。
桃花轻轻翻出一个白眼,笑得有些牵强,“呵呵,离大人!”
离清看了桃花一眼,没事儿人一样说道,“现在可以出去了。”
桃花心下痛骂不已,但仍勉力扯出一个极难看的笑容,“呵呵离大人也不早说还要咱的血,看这一池子的水都变红了,实在是浪费啊。”桃花说到后面便更加的咬牙切齿,脸上的笑也看不大真切了。
“你是半魔,血要多些。”
桃花眉毛一挑,想着哪有那么简单,肯定还存了心让自己吃点苦头,真是睚眦必报,忘恩负义的死魔头!“原来如此,离大人,那咱们快出去吧。”
“嗯。打开禁制便可出去。”
这人就不能一次说完么!桃花打着呵呵,又耐心问道,“这禁制要如何打开?”
“在震木位撒点血。”
“哎!”桃花听罢大悟,从愈合的手腕处又生生挤出一点血出来。
“离大人,震木位是何处?”桃花面上带笑,心中早已将眼前人凌迟了数次,话说的慢不打紧,不说人话就有些过分了。
似是没有想到桃花会问这个问题,离清面上楞了一下,“正东面”。
“呵呵。”桃花皮笑肉不笑走过去,将自己挤出的血珠甩了上去。
谁知这血刚刚甩上去,下一瞬自己便挪了位置,吭哧掉落在了熟悉的位置。
眼前是一张朱漆的仙桌,桌上墙头挂着一张仙过海图,环顾四周,地上散落着的是自己的宝贝乾坤袋和凌乱的衣服,当然,还有一个多出的魔人。
见行头未丢,桃花分外喜悦,失血的痛苦立时少了大半。
“离大人,是否只要有咱的血,咱就能出来?”桃花舔着脸问道,又恢复了谄媚的做派。
“自然。”离清惜字如金。
“哈哈哈哈!这好,这好啊!”桃花不知何时翻出一套弟子服出来,“离大人先将就穿上,待咱们出了”
“不必。”离清看都未看,大手一挥,一个时空裂隙便出现在了屋内。
还未等桃花反应过来,离清已经钻入其中,留给桃花的只半拉bnn嫩的屁股,很快这半拉屁股也消失不见,留桃花一人孤零零站在屋内。
这情形又和先前一个样了。
“奶奶的!姑奶奶出血出力千辛万苦救你出来,没想到碰到个披白皮长人脸,喂不熟的白眼”
桃花声音夏然而止,只见空隙中又露出半拉身子,赫然是那个“白眼狼”,也不知从哪里搞了身红彤彤的衣服,看起来分外刺眼。
桃花觉出不妙,正欲开口说话,却见这个“白眼狼”颇有深意地瞧了桃花一眼,随后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彻底消失在空中再也没了声息。
桃花,“”姑奶奶算是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