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飘来一缕清香,闻起来有荷叶的味道,军营各处怕是都闻到了,是琵琶岛在蒸荷叶炒新米。
桃花用力地吸了吸鼻子,拍了拍身上黄衫,过一阵子搞些白藕来吃,那些莲蓬也不错。无相海横跨四洲,若想找得莲藕,往南边多行走行走便也能寻到。
“嘶”
那红衣尊者弹怜剑身,秀剑立刻发出一阵急不可耐的铮鸣之音。
那缕白发在余辉之下越加耀眼,如一股白光激流于肃清夜空,化为一缕冷冽华光。红衣尊者抚过那缕白发,右手流畅地打了个优美的剑花,“莫等到黑了。”
近处传来炉火烧烬的噼啪之声,即便桃花站在诸多营帐当中,却也好像能看见熊熊的火舌将夕阳舔得更旺。舔了舔微微发干的唇角,桃花勾起一缕明艳的笑意,“是啊,青云还等咱回营开火。”
“咻”
一只银蛇疏忽滑着夕照而去,将步步紧逼的桃花刺至一旁,锋利的剑刃划过桃花暗黄色的衣衫,将黑瀑般的头发斩下一截。
一茬一掌长的黑发齐刷刷落霖,刀口如算好一般齐整干净。
桃花右脚一错,临时改了方向,又朝着剑来的方向扑去,整个人宛如一只紧绷着的弦,在剑势来临之时,顿时斜了身子,一只手如毒蛇出镗般迅速朝着剑柄而去。
剑势如芒,将桃花衣衫掀起,近处的肌肤扎的刺痛!
所有的动作只发生在一瞬间,只见桃花视死如归地扑向了薄剑,又如灵猴一般轻巧避开,取这本命法器如探囊取物。
“铮!”
一道人影以更快的速度移至桃花面前,剑身忽然俯冲而下,钻入地底,随着桃花一个跳脚,便又立刻从桃花方才站着的脚底处惯上来,回到红衣尊者手郑
桃花一时间看到了尊者的指甲,圆润透明,散发着盈盈的粉色,修剪地整齐漂亮,怕是比女子还要精致雅观。只见那只手又轻轻一转,将剑身划出一个干净的圆弧,漂亮的红衣下摆荡了一下,丝滑地好似风都要被同化。
“哟!咱是没见过这般人物,”桃花笑笑,侧身躲过剑气,重新拉进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噌!”
红衣尊者爆退,笑吟吟看着桃花,“想来你是没见过本尊这般风流倜傥的强者。”
“尊者不妨近些,好教咱仔细瞧瞧,”桃花追上去,又同这灵蛇般虎虎生风又逶迤不定的秀剑耗个不停。
但见那红衣尊者悠哉淡然,十分闲适地看着桃花打斗,宛如看戏。待桃花再看过去,那厮已然撤去了笑意,眼睛冷清的如秋水寒冬一般。
桃花心头一动,便见这柄剑气息一转,层层杀气仿若开闸之水,猝不及防地自剑身泄下。
几乎是肉眼不可见的,一层淡淡的红光镀满剑身,在空中发出抑制不住的诵鸣之音。
“翁”
红衣人缓缓踱步过来,“你既要身死,便应当知晓自己的仇人,本尊号红嚣,敢当杀尽下人。”
桃花定定看着此人,忽然露出一个极为诡异的笑意,“不错!”
“噗!”
丹田一股气涌,令桃花喷出一口极为鲜红的血,溅到红衣尊者同样鲜红的丝衣上,反而透出淡淡的黑色。
大片血渍在红衣上汇聚起来,却极少渗入衣服,只一点点滴至地面,同喧嚣的泥土混至一处,在夜幕来临前化为漆黑的圆点。
仿若感受到了什么,红衣尊者手诀一起,眼中的桃花便已是死人。
细剑失声,乃是暗夜之际极佳的攻击利器,再也无鸣空之音入耳,桃花眼中只余一柄泛着红光的死剑。
剑身融入风中,教桃花还未顾及左右,便到了眼前。
“噗嗤!”
桃花双手握住剑身,只余半只剑,已然插至丹田处。
世间不过一瞬,桃花却恍若过了许久,双手在许久之后终于流出涓涓细流,同地面早已黏腻无比的泥土融至一处。
“嗤!”桃花将剑拔出来,露出一副劫后余生的表情,“矮油!这下好了。”
这一剑着实躲不过,桃花将秀剑甩至一旁,丹田上的伤口飞速的止住血,手心也渐渐不再太过疼痛。
“啧!”桃花松口气,一双眼睛再无其他,只有盛不住的战意。“既然打,便好好打,红嚣道友。”
“缺心友,看来你不若传闻那般不堪,如此,本尊定当全力以赴。”红衣无风自动,宛若开了朵危险的曼陀罗,那厮站在对面,却远地仿若边,在黑夜更为深邃的眉眼张开,美得如诗画风景。
夜色浓稠,将风也染上黑霭。
强行冲开丹田禁锢,混体的灵力去了半,丹田受损,运力隐痛时宛若挖肉捶心,修行大忌……打架大忌。
“活该,那么几尽看话本,不知早些破开禁锢!”伧元方才吓了一跳,如今又是气得跳脚,一个话本吃多聊混账东西!也不看看是什么时候!
“桃花一直在破丹田,”滚子冷不丁插嘴道,“她可从来不会偷懒。”
“……”伧元微有些诧异,站稳了重又看着桃花,“我就怎有这好的事,偷懒成这样都有如此实力。”
远处的黄衫微微发皱,染上片片的血渍,像是晕染出的朵朵桃花,开得肆无忌惮。
就连桃花手汁…都生出一朵桃花,桃花晶莹剔透,散发出盈盈的雷光,一瓣一瓣分得清楚,仿若新摘的水样儿。
桃花右手一握,花瓣重重分裂开来,化为轻薄的五瓣儿。花瓣层层叠叠绕着红剑而去,将剑势拦得缓慢起来。
“叮!”一只花瓣同剑身撞作一处,将整只剑附上丝丝缕缕的雷丝。
“叮!”
“……”
花瓣尽消时,红剑也失去了应有的速度。
“咻!”剑重回红衣尊者手上,“哎呀,”尊者扶额,模样有些头痛,“像只打不死的西瓜瓢儿,如今又用上灵力了。”
“啧,这话的不好,”桃花露出二排齐茬茬的白牙,“应当是福大命大美娇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