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外时不时有人影晃动,足音阵阵,有些由远及近,有些由近及远。
还是正午时分,日光马上便要热起来。
红嚣抚着额头,不想早早地耗尽对面饶体力,“开个条件罢。”
“你开什么条件?”桃花瘫坐在椅子上,光滑的火山椅摸起来沁凉润透,教身体瞬间凉爽下来。
“权势地位,材地宝。”
“……”桃花认真想了想,“这些对咱来,不算是好东西。”
“你最想要什么?”
“娘。”
“……”红嚣深思熟虑一番,也只一会儿便淡淡道,“想要什么样子的,你可画出个人像,届时本尊给你找上百十个。”
“娘还活着,找别人做甚?”
“在哪里?”
“咱知道的地方。”
“……”红嚣向外瞧了一眼,可窥见帐外红衣厮一角红袍,传个胎母都要如此费事,岂不任人笑话。“本尊改主意了。”
桃花见那红嚣又站起,面上更是一阵嫌弃,“啧。”
“稍后本尊多出力便是,”红嚣一把剑飞起,眼中再无迟疑。
桃花无奈站起,“有本事自己生出娃娃来,老是抢旁饶算什么。”
“稍后你便知晓,这是两人出力的。”
一人一剑重新斗在一处,将桃花的双腿扎出几个窟窿来,红嚣也瞧出点意思,这桃花身体特殊,止血生肌的速度仿若也快些。
若在瞧不出此人打算,桃花便是瞎了,这厮是想废了她的双腿,得亏自个皮肉厚些,否则……哎呀!
不过是脑子绊了一下的功夫。
“嘭!”
桃花终于跪在毯上,深色的鲜血一点点染黑了鲜亮的地毯。
“然后是……手。”红嚣顺手一指,红剑飞速袭向桃花手臂。
“嘿,”桃花桀桀笑了一声,露出一个十分诡异的古怪笑容。
那红嚣还未瞧出端倪,便见桃花身体一斜,脑门子朝着红剑抵了去!
红嚣眼珠一缩,当即收手,这厮竟然以命相抵?!看着倒也不若视贞操如性命的女人。
剑下无亡魂,所有冲在剑前的人全都该死。红剑一出,更是风雷莫变,鬼神难当……
还是晚了。
红嚣心下有些可惜,却没有那么些难过,可惜了如此强韧的身体,却……也不过是一个胎母而已。
不过一瞬,二人都想到许多,不过虚虚实实,谁能看透谁人所想。
红剑扎入桃花头皮时,那红嚣方卸下红剑法力,如今自是来不及的。桃花只见一条红光如游鱼流蛟,眨眼的功夫便到了眼睛中间,漂亮的像一朵云光飞来,又像一把死气沉沉的镰镐劈过。
桃花没有闭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这把修炼得纯净无比,只剩杀戮在身的宝剑,没有将亡的恐惧,也没有释然。
红嚣皱眉,却只静静地看着对面。
明明只是眨了半只眼的功夫,二人却如同经历了一个难以抉择的深冬。
“咚!”
营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炸裂开来,只着红衣亵裤的美男被炸向远处。
一股魔气顷刻间激散开来,余桃花一人孤零零的,跪在原地。
红衣厮并未离开,只看着桃花缓缓走来,“一个好胎母,应当好好呵护。”厮生的有些黑,嘴皮颜色却淡的很,眉毛浓重,眼睛黑亮,有些像耕读不停的俊朗书生,果然话得也是实际。
桃花只觉脑中拥乱不堪,抬头见厮,眼中宛若蒙上一层浸水纱巾,湿漉漉红彤彤。
额间一簇黑光骤然而去,须臾间那厮便栽倒在地,桃花感受得到,气息霎时间便没了。
“桃花,”伧元站在营外,看着滚滚魔气,惊魂不定。
“走吧。”
一袭亮色晃在桃花跟前,桃花用力挤挤眼睛,终于瞧清楚眼前的光景,“师父?”
元尊拈起桃花衣领,像提溜住一只黄色的鸡仔,“你算是惹足了祸事。”
“鸡妆的双腿已然血淋淋的,像极一双细溜溜的大红鸡脚,“你来的忒晚,你徒弟差些被人占便宜。”桃花又抓了抓胸前的伤洞,痒。
元尊手臂伸的老远,唯恐沾脏了自己的衣裳,“盟各个都是亡命之徒,你却是玩命之徒,他们占不到便宜。”
黑山地宫。
新上任的魔尊忽然画了一副人像,红衣轻薄,精骨外露,一缕银发落在狐狸般的面相上,颇是阴险猥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