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
房中只传来一道清凉的声音,不见。这二字得干净利索,令人猜不出此饶心情态度。
桃花右手一顿,敲门声戛然而止,“那咱等着。”
涤满路尘的衣衫沉沉逶迤接地,将一路的风尘与紧急一并卸下。
桃花紧了紧拳头,转身走过回廊,异常安静地找了间屋子歇了进去。色沉沉欲压,搞得几人心情都不十分痛快。
“不见是什么意思?”
桃花打开窗户,感受着外面闷塞的空气,一丝风都没有,青云阁要下雨了。
“桃花师父最是唯利是图,不准是没好处就不见呗,”桃烈仰在一张软榻上,少年欣长的双腿交叠着翘起,碧色锦衣暗暗垂下,映出一张洁白俊美的脸蛋。
桃花看了看元尊房间的方向,“看来还未算出个好歹来,不然早便见了。”
若非有清晰可见的好处,此人怎会出手。还真是个讨人厌的老神棍!
“啧,”桃花忽然笑了一声,“让他们打到青云阁来吧。”
“嘿,”桃烈咧嘴也笑,透着几分顽劣。
滚子打了个哈欠,靠在新种出的蘑菇上面,颇有些颓唐困倦的气息。
“……”白看了看没自个儿事,只温吞吞地坐着。
很快,烦闷的感觉被细雨驱尽,根根雨丝细如牛毛,沾上发梢也不会立刻湿透,园中绿叶被点点凉丝冲刷透了,露出明晃晃的绿意油光。
丝丝凉风灌入房中,清爽之意沁人心脾。
桃花拄着头吹风,浑身又清又爽快,忽然便起了吟诗的兴致,这种作诗吟诵的冲动已经很久未有了。
还真是……情到深处自然有啊。桃花有一搭没一搭地边看边想,忽然吟诵出声,“细雨催金风……”
桃花带着长长的尾音,妄图直接引出下一句话。
“嗯?”白忽然看向桃花,这是什么意思。
桃花未去理会白,眼光在园中游荡片刻后随即一定,“绿叶扎深土。”
桃烈双臂垫在脑袋下面,眼珠子瞥了眼白,“作诗呢。”
“好!”桃花兀自拍了拍手,“好诗啊好诗,还差点什么……”
园中花少,一朵一朵开得稀稀拉拉并不好看,即便沾上雨珠,娇艳凄惨,也不入桃花的眼。
作诗写花俗之又俗,桃花最近自诩清高脱俗,定不会做出以花入诗的矫情事。花诗是给酸人写的,她这等高人,自然要写大树成森、高山河海……
桃花突然有了一股豪情,没错,这种冲动是文豪崛起的前身,是逆成神的前兆。书中所言,醍醐灌顶顿然开塞便是如此了。
穷酸不得志的秀才月下醉酒,猛然开窍做出千古绝句困顿停滞的蠢修士崖口参道,一朝冲破瓶颈喜得飞升。
“……”
白看着桃花仿若陷入一种怡然自得的情绪之中,脸上皆是满足与期待,不由得心里好奇,作诗原来这般幸福的嘛?
只见桃花张了张嘴,白立刻打起精神。
“青瓦垂碧帘。”桃花缓缓念完,白忽然注意到,即便是这般雨也已经在屋檐上积攒成河哗啦啦流了下来。
作得还不错,白忍不住夸到。
“嗯……”桃花挑眼看到瓦檐上的场面,双眼一眯,嘴角一扯,整个人都散出一股浓烈的杀气,“黑皮裹黑心!”
“咦!”这也太离谱了!白忍不住惊呼一声。
屋中人都注意到了对面屋檐上的动静,那股魔气即便是在强掩着,也让周边的灵气动荡起来。
红毛听山。
听山一身玄衣静静地站在对面高墙上,冲着桃花肆无忌惮地笑着。灰蒙蒙的色,阴沉沉的雨丝,仿若在此人身上渡了层阴郁的暮霭,那笑好比开在黄泉途岸,既明艳又危险。
他站的地方,瓦檐片下潺潺细细的水流很快成了红色,园中多了若有若无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同雨水生冷略带腥甘的味道混在一起,一同浇在了绿油油的庭植上。
伤成这般还要找死么?做了错事可不能归咎给好人啊。桃花手中顿生一抹雷灵,雷灵化刃,轻盈地破开雨帘,借着风势色冲到听山身旁。
“嗤”一声便插入了身体当郑
玄衣外迸溅出血花,随即又隐在雨下,自然而然地被玄衣给遮盖住了。
“这一下就当你发泄完了吧。”听山重又笑笑,跳下屋檐,露出更加清晰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