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璃雪享用早膳的同时,夜暮云与夜寒两人已经来到宜城东街。
东街位置偏僻,离城主府较远,染疫之人全部被送到了这里。
夜暮云与夜寒骑马而来,顺着街道行走,所到之处一片混乱。
街道之上,黑纱蒙面咳嗽不断的患者随处可见。病情轻一点的勉强还能行走,病情重一点的以及那些奄奄一息离死不远的则躺在街道两旁的草堆上,至于那些已经死了的,便被巡逻的官兵抬走焚化了。
呻吟之声不绝于耳,紧人心弦。场面惨烈,好似一场正激烈进行的战役的后方,极尽凄凉。
“王爷,看上去此病厉害得紧,你且先在此等候,待夜寒去看看。”夜寒看着前方的惨状,眉头紧皱,朝身侧的男子说道。
“无妨,既已来此,自然得亲自去瞧瞧。”夜暮云说着拍马向前而去。
“可是,王爷……”夜寒话还没说尽身侧的男子就已疾驰而去,没再多加劝说,连忙加速赶上。
两人刚走到人群集中的地方,正欲下马,只见前方一男子神色匆匆跑过来,一边跑一边还大喊:“神医来了,我们有救了,神医来了。”沙哑的声音带着难以言表的欣喜,听得出,是见到了希望的喜悦。
“神医?”夜寒带着疑问朝夜暮云看了一眼。
“下去看看。”夜暮云淡定地下马。
两人下马之时大喊的人已经跑到身前。
“神医,神医来了,我们有救了。”
说话的是个两鬓有些泛白的男子,男子眼角布满如游丝一般的皱纹,眼窝凹陷,皮肤粗糙黝黑,看上去已年过半百,是个地地道道的农家人。
他说话的同时捂着腰,大喘着气,应该是一知道消息便跑了过来,且跑得很急。
“老孙头,你说什么呢?哪来的神医?”
一个正端着一碗药的往草堆走的老人,见老孙头急匆匆地跑过来,又大喊着神医来了,停下脚步迎上去问道。
他的语气里虽满是质疑,但听得出,他还是希望老孙头说的是真的。
“对啊,哪里来的神医。”
“要是有神医也不会死这么多人了。”
……
草堆上躺着的人连忙附和。
他们也希望有一神医相助,但残酷的现实告诉他们,那只是一个奢望而已。
“是真的,你们看看我。”老孙头说着转了个身,垂了垂胸膛,以示自己现已恢复正常。
“我刚刚气还喘着还咳嗽着,差点就去见阎王爷了,就因为喝了神医一碗药,现在力气也恢复了,也不咳嗽了,不信你们仔细瞧瞧。”说话的同时又活动了一下自己的筋骨。
“是真的吗?你可别骗我们。”
“是啊,可别害我们白高兴一场啊。”
……
众人有些动容,但还是不敢相信。
“是真的,我老孙头什么时候骗过大家了。”
“也是,老孙头可是咋们东街出了名的老实人,所说的话应该不假。”端药的老人说道。
“对啊,咳咳,刚刚我还见,咳咳,老孙连说话都使不上劲呢。”另一奄奄一息的老人说道。
“那,就是真的有神医?”
“那还等着干嘛,赶快去找神医”。
人群中某一人的一句话提醒了大家,话音一落,一群人连忙支起虚弱的身子,相互搀扶着朝东边走去。就连端着药的老人也放下药赶紧跟上去,生怕去晚了自己的小命就不保了。
看着一行人远去的背影,夜寒与夜暮云相互对视了一眼,无言,心有灵犀似的一道向东走去。
璃雪用完早膳已是一炷香之后,带着满足的笑脸就上了楼。
“若风大人,劳烦你在此等候,我去看看白亦的情况。”
“诺。”
璃雪停在白亦门口与若风交代好后就推门进了房间。
清晨的天有些凉,即使窗户紧闭着,一夜的清冷也让空荡的房间冷得有些刺骨。
床榻上,白亦依旧昏迷不醒。
“小落。”璃雪站在白亦的床榻前,轻轻唤了一声。
“主人。”小落听到声音后立马出现在璃雪身后,接着飞到璃雪身前。
“就是她了?”小落一边说着一边迎上前,在白亦的上方转了片刻后回过身。
“主人,她中的毒叫无涯,此毒无色无味,毒药会隐藏在人体内,中毒之人与常人没有区别,一旦被触发,便会立马暴毙而亡。”
“竟如此残忍。”璃雪同情地看着白亦。
所幸邢烨已死,若是再让他继续炼制毒药,恐怕会有更多的人惨遭毒手。
传闻中善良温和的肖皇后竟然是如此心狠手辣的一个人,真真是人不可貌相,特别还是只道听途说没见过的“相”。
“这种毒药算是普通的了,小落见过的毒药中有好些比这个残忍百倍千倍。”
“哦?”小落的无心之言倒让她想起了留皓的话:空玄仙境掌管着玄月大陆所有人的死亡之术,拥有上百种让人死亡的方法。
想来这毒死也是其中一种,且所用的毒药必定不仅仅是简单的毒药。
那里的毒药千奇百怪,数不胜数,小怪物来自那里,见得多也是情理之中。
璃雪想着不由得毛骨悚然,那日她还对留皓的话有所质疑,如今听完小怪物的话也就体会到了留皓的话中之意。
“可能解?”璃雪问道。
“自然能,小落这就为她解毒。”
说着转过身,停在白亦上方,头顶的小花对着白亦下折,只见青色的气体从花朵缓缓溢出,渐渐地输送到白亦的体内。
青色的气体宛如一条青色的薄纱带,在空气中飘逸了片刻。片刻后,青纱渐渐消失。
“主人,毒已解。”小落朝璃雪俯身,头顶的小花恢复了原样。
“嗯,辛苦了。”璃雪拉了拉盖在白亦身上的被角。
“主人,小落察觉到这附近中毒之人颇多,可还需我救治?”
“不用,你且先下去吧。”
“遵命,那主人有需要再唤我。”
“嗯。”璃雪漫不经心地点头,没注意身旁小怪物的反应。
小落点头正欲转身离去,身子未动就已停了下来。
“主人,仙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