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国主屡次拜会魔尊,都未能打探到半分有关楚灵犀的准确消息,狐狸精柳宠妃一事传出,等的脖子都变长的颖国主主动请缨做助攻,茅石执意跟随一探究竟。
得见宠妃柳楚真容,果然与传言无异,与柳芽上仙似同一个模子中刻出。
楚灵犀伴于魔尊身侧,目空一切,傲娇行礼,眉梢眼角皆是恃宠而狂的嚣张,像极了宫斗戏话本中高开低走、早早作死的无脑妃嫔。
大殿内两位娇媚动人的红衣元洲美女烹煮雪菊茶,满室菊香,幽幽沁脾。
“元洲雪菊盛放,上品名为红纨,落花枝十日内制为花草茶,实乃花中魁首、茶中极品,茶汤绛红而清透,有清肝祛火、补气益血之奇效,特赠予魔尊品鉴”,元国主亲将水晶盏递上,以表诚意。
“元国主有心了”,魔尊君棠颔首致谢,将第一杯递给宠妃。
元国主顺势问道:“柳宠妃认为雪菊茶如何?”
楚灵犀变身醋坛子妒妇:“茶好,煮茶的美人更好,不知元国主是单送花茶,还是有意将煮茶的佳人一并附赠?”
“两位茶娘姿质粗陋,恐怕入不了魔尊的法眼”,元国主从她的眼中看出了隐隐杀气,哪还敢送美女。
他莫名想到楚灵犀,妖女战神的霸戾眼神,常常吓得他腿软心悸。
一位没有正式位份与子嗣的妃子,竟以如此傲慢口气为难妖界国主,而魔尊在旁无动于衷,足见柳楚人如其名,是不折不扣的宠妃。
魔尊道:“颖国主实属稀客,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近来楚州与熊州扩军备战、蠢蠢欲动,而且此二州同仙界过往甚密,恐怕正在密谋不轨之事,在下年纪尚轻、经验浅薄,着实看不透迷雾一般的局势,故而特来向魔尊求教。”
颖国主尽藏睿智与锋芒,态度谦逊有礼,言谈间屡次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柳宠妃。
魔尊君棠浅谈大局,话中有话:“五百年之前,楚州与熊州确为妖界强国,但如今局势已变,颍州与厉州的兵力更为强盛,依本尊之见,日落西山的州国不足为惧,后起之秀方为决定大局的关键,不知颖国主是否赞同?”
“魔尊高见,在下佩服不已,颍州与仙界素无交往,而且本州新军的根基尚弱,绝不会贸然参与战事,而厉州国主与楚州正式断交,二者不可能同与仙界结为联盟。”
仙魔大战在即,颖国主深知魔尊的意图为探问颍州与厉州的结盟意向,直言以告,并未瞒欺。
“颖国主亲临魔界,坦荡赤诚,本尊自不会妄加猜忌,不过厉国主的态度令我倍感费解,他的王妃为楚州三公主,可是他却毅然决然与楚州断交,传言是因妖女战神楚灵犀之死,此借口听来十分牵强,不禁令人生疑,这其中或许有诈。”
魔尊君棠故意提及此事,装出一副与楚灵犀完全不熟悉的模样。
“在下从长辈处得知,当年厉国主向楚国主求亲,本意是娶楚灵犀为王妃,不过妖女战神心高气傲且声名狼藉,遭到厉州上下的一致反对,后来才换为楚盈盈代嫁。”
颖国主专挑难听的谣言讲出口,如若柳宠妃是楚灵犀魂灵的栖身宿主,应难忍此番羞辱。
楚灵犀料到他会使这一招,依旧云淡风轻,继续摆弄雪菊,扯着叶子丢入琉璃茶壶内。
元国主见她如此暴殄天物,便说道:“柳宠妃,雪菊最宜整朵放入茶壶之中,随水温升高而复现娇嫩光彩。”
“花离枝则死,元国主非得让它在沸水中诈尸,何其残忍!”,楚灵犀最爱打趣这位书呆子,指了指旁侧的画轴问道:“此为何物?”
元国主道:“在下爱好舞文弄墨,赠几幅拙作予魔尊雅鉴。”
依照楚灵犀的本性,必会怼一句:“明知是拙作,还好意思送人吗?”
不过此时的她换了新人设,改口为:“早就听闻元国主文武双全,今日得见墨宝,实乃三生有幸。”
“柳宠妃谬赞,在下愧不敢当”,元国主命侍女展开画作,特别介绍中间那一副:“实不相瞒,妖女战神楚灵犀为在下好友,她惨死于亲人之手,令我伤怀不已,特作画以表哀思。”
画中是煞魂谷的峻岭险境,正立有一位红衣女子,左手仗剑,右手执鞭,背影既美又飒。
楚灵犀却并不领情,在心底默默吐槽道:“写写画画有个屁用,你啥时候能不折腾这些虚套子的玩意儿!”
她强忍真心话,开口念画中题词:“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魔尊君棠客套道:“以丝喻愁,新颖别致。”
楚灵犀却兴致勃勃地拆台:“这首词怎么如此耳熟呢容我想想哈”
元国主爱好书画,奈何不擅书画,诗词大多为抄袭,旁人即便看出,也因故意身份而假装糊涂,唯有妖女战神专注打假三百年。
“我读书不多,不过喜好听曲看戏,曾在凡间听过此曲,据说作者名为李煜,是人间一位不务正业、专注文艺的末代君王,莫不是他抄袭了元国主的旷世词作吗?”
“谈不上抄袭其实其实是是在下借鉴李煜诗作而已”,元国主知强辩必理亏,庆幸先前未夸口讲此诗乃原创,否则将彻底下不了台。
他又一次想到楚灵犀。
从前他时不时暗戳戳地讽刺妖女战神,黑她不通文墨,仅会舞刀弄枪。
楚灵犀一般都用拳头代替语言,偶尔以神逻辑狠怼:“没有文化怎么了,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
元国主与颖国主交替试探,皆未能探清柳楚的底,此宠妃既像是楚灵犀,又不像是楚灵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