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犀忽而变了主意:“改道,先去煞魂谷!”
安皓白劝阻:“不可,煞魂谷中阴气太重,你的身体承受不住。”
柏诚疑惑:“你去煞魂谷做什么,自己为自己烧纸祭奠吗?”
楚灵犀的目的是寻物:“我殒身时所戴的朱玉兰手链被阴魂幡的力量震断,得尽早找回来!”
柏诚只觉她矫情:“一件首饰而已,丢就丢了呗,你多向魔尊撒撒娇,九龙九凤冠都会有十顶。”
回想起她撒娇发嗲的模样,柏诚和安皓白不约而同地抖了抖,仍觉肉麻中透着惊悚,唯有魔尊受用不已。
楚灵犀摆起宠妃的架子:“假如你不能帮忙找回手链,休怪我在魔尊的枕边吹邪风,大讲你的坏话。”
柏诚一身正气:“魔尊何等英明,绝不会轻易受谗言挑拨!更何况我身正不怕影子斜!”
楚灵犀用事实说话,底气十足:“姑奶奶我凭借挑拨离间的攻心计赢过百场战役,你确定要用前途和性命挑战我的能力吗?”
柏诚怒斥:“卑鄙!”
楚灵犀不以为然地赖皮:“用兵之道,尚且不厌诈伪,在小事上耍些手段又能如何,有本事你用光明正大的手段压制我呀”
“我我不屑与你争执!”,柏诚斗不过妖女,只得安排两位士兵去寻手链,而后愤然放狠话:“多行不义必自毙!”
楚灵犀嘚瑟道:“我死过一次,但绝路又重生,可见阎王爷他老人家不愿意收我。”
鱼龙镇中夜色浓,仙魔妖人皆寻乐,十里长街,华灯璀璨,车水马龙,灯红酒绿,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好不热闹。
楚灵犀最爱逛街市,提议道:“魔族宫廷马车配羽林军精兵,着实招摇,不如我们下车步行。”
“你把面纱戴好,以免遇上柳芽上仙昔日的熟人”,柏诚慎之又慎,将精兵分为三部分,前两队分别近守与远随,最后一队留守城外待命。
楚灵犀强调自己的新人设:“我如今的身份是魔尊宠妃柳楚,在魔宫之中无法无天地嚣张作妖数日,连乐天公主都差点提刀砍死我,这消息定然已传遍四界,何须多言解释,说不定最新畅销话本都是以我为原型,名字应该叫”
她深思熟虑一番,最终决定:“冷面魔尊的狐狸精小妖妃!”
柏诚被书名雷到外焦里嫩:“你不顾颜面,魔尊还得要脸呢,魔界绝不会放任此等三俗五毒齐聚的话本流传于世!”
“你一点都不懂民间艺术,大俗即大雅,书名有爆点才更容易爆红!”,楚灵犀顺手从小摊上拿起一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另外还选了栩栩灵动的狐狸糖人,左右手都不空着,嘴更是不闲着。
柏诚跟在她屁股后面付钱,忍气吐槽道:“一把年纪了,还装小姑娘吃这些玩意儿!赶快吃完把面纱戴好!”
“姑奶奶我青春貌美正当年,喜欢我的人能绕四界八圈!”,楚灵犀皮囊不再,自信仍存,瞟见红袖楼外甩着鲜艳帕子揽客的莺莺燕燕,痞坏而笑:“你年纪不大,可是行事做派像极了吹毛求疵的道学老先生,大概从没有体验过人不风流枉少年的肆意快活,我带你去长长见识如何?”
安皓白忍无可忍:“你如今是魔尊宠妃,言谈举止能不能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份和魔族的体面!”
楚灵犀的歪理一套又一套:“我又没去逛龙阳挂馆,不会给魔尊戴绿帽子,只是单纯地想为你们二位谋点福利嘛”
“用!不!着!”,安皓白咬牙一字一顿地拒绝,厉声警告道:“再荒唐胡闹,我就一针把你戳晕!”
楚灵犀撇了撇嘴,以糖葫芦竹签做剑,在他背后暗戳戳地挥舞,用意念之力撒气。
八方酒楼集八方贵客,亦聚八方消息,美酒绝色动人心,情报秘密绝人命。
步入酒楼,胡璇鼓乐正入高潮,十位身着西域斑斓锦彩衣的艺妓腾踏起舞,骊珠迸珥逐飞星,虹晕轻巾掣流电,左旋右转不知疲。
柏诚不常踏足勾栏酒肆,首次见如此眼花缭乱的舞蹈,边上楼边问道:“那是你们妖族的舞乐吗?”
“此舞源自凡间西域,名为胡旋舞,最大的特点是飞旋如风、欢腾奔放”,楚灵犀仍坐在视野最好的老位置,开启欢场王者带青铜的模式:“千万不要眨眼,胡璇神女马上就要登场了!”
柏诚偏要死死盯着她:“面纱!”
“唠叨啰嗦!”,经他三番五次催促,楚灵犀不得不系上红纱。
舞台正中的金雕莲花台缓缓升起,胡璇神女婀娜立于其上,弦歌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飘转蓬舞,轻纱掩面若仙神,裙摆翩然似飞天。
安皓白对歌舞无甚兴趣,淡然品酒,见柏诚一副迟迟沉迷的样子,轻咳几声提醒,见那呆子毫无反应,登时气不打一处来,脸色骤然阴沉。
楚灵犀抛了一粒花生米,正中他的后脑,打趣道:“英雄难过美人关,果然不假。”
“胡言乱语,不知所谓!”,柏诚意识到失态,故作正经辩解。
楚灵犀轻笑道:“你可知道胡璇神女的芳名,需要我介绍一番吗?”
柏诚心有好奇,但依旧嘴硬:“你你爱讲不讲,与我何干!”
楚灵犀的坐姿放浪形骸,与浪荡子无异,假如换为男装,绝对比身旁的两人更像纯爷们儿:“她是鱼龙镇六大花魁之一,名为温如玉,得名于诗词盈盈一握楚宫腰,赛雪肌肤温如玉。”
柏诚并未搭话,喉头抖了抖,一口气饮尽杯中酒,不留神被呛的直咳嗽。
楚灵犀最爱调戏单纯型钢铁直男:“诗词妙,美人更妙,你品你细品腰肢盈盈一握,我见犹怜,皮肤滑如缎白胜雪,不知摸上去”
柏诚忿忿然拍案呵止:“够了,从未见过如你这般厚颜无耻之的女人!”
忽而歌停舞罢,喝彩声此起彼伏,四周的贵公子们纷纷投掷贴身贵重之物,以表爱慕。
楚灵犀眼疾手快,扯下柏诚腰间的玉佩,精准无误地抛入温如玉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