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依话音落下,银蛟脸上竟带着几分意外,许是见长依飞身去了雪依处,他便也从云端飞了下来。
“姐姐”。
长依这般称呼雪依已然是一种习惯,雪依见长依朝自己走来,竟连连往后退了数步。
长依见她频频躲闪欲言又止,才想起她是担心自己身上的仙气会伤了她。
“姐姐放心,我身上的仙气不会伤你,下来之前,我已经隐去大半。”
长依话毕,雪依脸色方尴尬地缓和了些。
只见银蛟踱步上来,雪依同他含情脉脉一番对视,脸上无端泛起红云,娇羞的模样显露无遗。
银蛟大笑,长依自然看不惯他这幅狂妄娥模样,故冷哼一声。
未料却被雪依拉住手,轻唤了声长依:“雲初是……是你的姐夫。”
这声姐夫听得我心沉大海,雪依果然跟这家伙有路数,看样子也是你情我愿之事。
长依尚未回过神来,银蛟已抬手拍了拍长依的肩,温润有礼道:“方才竟不知是长依妹妹驾临,多有得罪,姐夫这厢赔礼了。”
长依不待见他,冷不防白了银蛟一眼,连忙拉住雪依到一旁低声埋怨道:“姐姐,这才几日你便给我找了条蛇做姐夫,姐姐一心向道,修行千年,为了长依迟迟未历天劫,怎还有心思与他谈情说爱?”
雪依侧目看了眼蛟龙,心想长依一时不能接受银蛟也是情理之中,那蛟龙同雪依心照不宣,竟颇为识相地转过身去。
雪依同回了莲心境,路上她都未说过一句话。
来到屋内,雪依方红了红眼睛,抹了几行泪道:“妹妹如今已成仙,自然不懂姐姐的苦楚。”
长依见雪依哭哭啼啼,心头一软,可一想到方才……
便没好气地瞥了她一眼道:“姐姐替我耗损三百年功力以至于灵力受损天劫难至,我一直内疚于心,便想寻个好法子助姐姐早日修成正道,可姐姐怎么这般糊糊涂,你与那条蛇……与他……唉!”
雪依同银蛟之间的关系长依难以启齿。
只道是雪依无知,被长依这么一说,脸色白了又白,只默默地坐在凳子上抽泣。
长依重重叹了口气,也不想藏着掖着,握住雪依的手道:“姐姐初时救了我,我便将姐姐当成自己唯一的亲人。
想着与姐姐一同修仙,一同得道,彼时姐姐那般要强,如今……竟糊涂得将自己清白都弄丟了,天劫若至,你又如何历得了?”
“妹妹既已知晓,便该替姐姐想想法子。
实不相瞒,我已预测自己的天劫不远了,故而才再梦中叫妹妹回来一趟。”
雪依的表情开始转变,淡淡得有些冷漠。她如何不恨长依,或许她更是以为,当日的天劫本该属于自己。
“以处子之身历天劫,会减少雷劫的反噬之苦,姐姐如今这样,他日该怎么应对?”
有些话长依不便说得过于直白,只叹雪依糊涂。
不想雪依非但不担心,反而有恃无恐道:“你若帮不了我也罢,路是我自己选的,也不劳烦你长依仙子。
雲初是魔族的皇子,他定有法子助我渡劫,还是那句话,若妹妹愿意相助,姐姐自然感激,要是妹妹不愿意,姐姐也决不为难。”
“姐姐……”
长依急急唤了雪依一声:“即便那条蛇是魔君的儿子,你也不能这般草率,他应懂得妖渡劫的道理,若他心里有姐姐,自然也不会害姐姐,可他……”
未待长依话说完,雪依冷冷站起身来道:“过段时日,他便会来接我去他的府中居住,往后,你也不要再来找我了。我能否安然渡劫,是生是死,也与你无关。”
雪依说完便幽幽哭泣起来,长依最受不了雪依这一梨花带雨的模样。
埋怨也好,苛责也罢,抛开三百年的情谊不讲,当初雪依救长依于危难,这份恩情长依也自当偿还。
故而,长依长叹一声,安慰雪依道:“好了……既然木已成舟,我们只得想个其他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