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盒里装的是一套小男孩穿的衣服。
孟姜起听到民止口中说出来的这句话,心里咯噔,“他这是在威胁我吗?”
酆庭君看到了她浑身警惕,“放心,有我在,他不会轻举妄动的。”
“陆时曾经不止一次和我提起,他爸不会轻易放过我。”孟姜起一直不明白,“我究竟哪里得罪了他?难道,莫非林乘风是他派人杀的?”这是个大胆的猜测,但不能否定它不成立。
“明天,我陪你去探望你妈妈?”酆庭君突然提起这件事,来转移她的焦虑。
孟姜起才想起,之前说好的,“嗯,好……”心神不宁,她还是想对酆庭君说,“那天,其实我是看到林乘风一直盯着他的手机看,大概是看到了什么让他震惊的事情,又或者是有人给他私信,他才离席的,我敢确定。”
“嗯,你这个情况,我会派民止暗中查探他近日来都和谁联系的,你呢……”起身,摸摸孟姜起的头顶,揽住她的肩膀,拥抱,给予她温度,“好好地睡一觉,君意在等你了。”
深吸一口气,孟姜起心情平和些了,才离开。
孟姜起蹑手蹑脚的走到君意的身旁,小小的人儿,可以一个人独立睡觉了。
“妈妈会保护好你的,宝贝。”
这里一年四季的花,都被人贴心的种植在户外。
你看,眼前不正是杏花和桃花么?
牧南精神病院。
孟姜起穿过桃林和杏林,才到了宇文素所在的病区。
阳光充足,户外都是医护人员贴心的陪伴着病人,病号服很刺眼。
“47号,你家人来看你了。”
铁门嘎吱被打开,入眼的就是宇文素纤瘦的背影,当年也是不可一世的美丽女人呐。
护工正在给她打理辫子。
孟姜起走近,一晃有大半年没来了。
声音有些哆嗦,“妈,我来了。”
宇文素还是呆若木鸡,没有任何的情感流露,看着窗外,“阳光……”
“嗯,阳光。”孟姜起接过护工的梳子,“我来吧。”而后,小心翼翼的替她梳理着错综复杂的长发,里面的银丝闪烁,“小时候,我也常玩妈妈的头发,现在想想还挺怀念的。”
宇文素默不作声,嘴里哼唧着什么。
酆庭君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可是眼神里,似乎就透露着什么,背后一凉,这种场面他真的不忍去看,退了出去。
“妈,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好不好?”看着自己梳起的发髻,衬的宇文素特别的温婉,“真好看。”
宇文素眼神空洞,可也是抬起了眼睛,“好。”
搀扶着她,身体之间隔了几厘米,“妈,我想你。”孟姜起感受到宇文素的骨骼,硌着生疼,“等你好了,我带你去海边度假好不好?”
宇文素仍旧不回应,自顾自走着,堪比行尸走肉。
走到户外,酆庭君一直跟在身后,“妈,我结婚了。”
宇文素突然抬眼,“生宝宝,生宝宝……”复而嘿嘿嘿的笑出声,但也仅仅是几秒。
孟姜起和酆庭君对视,知道今天是问不出什么话来了。
踩着青石板路,一点一点走到池边,坐在了长椅上,水面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孟姜起手牵着宇文素的手,“你是不是还在讨厌我?”宇文素听着,“讨厌我害死了弟弟?当年我也后悔,为什么不是我自己回头去捡东西?我不应该和他去闹的,我是姐姐,姐姐就该让着弟弟对不对?”语气里带着哭腔,“妈,你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吗?”
宇文素缓慢的回头,看着孟姜起的眼睛,几秒的清澈,然后,变得阴狠,“都是他,都是他蓄谋已久的,都是他!!!”
感受到宇文素情绪起伏跌宕,孟姜起赶紧抱住她,给她安全感,“我知道,我知道,妈,我们不激动不激动,好吗?”
宇文素挣脱孟姜起的怀抱,“他很喜欢追人,追这,追他,追那儿!”边说还边配合着动作,接下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倒孟姜起,双手紧紧的掐住她的脖子,下了狠劲,“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
孟姜起吃痛,挣扎,她从宇文素的眼神里似乎看到了另一个人,吓得她都呆滞了。这一波惊扰了医护人员还有酆庭君,只见酆庭君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抱开了宇文素,力量何其大,再将她交给跑来的工作人员,自己则紧紧的以公主抱的形式抱起孟姜起,仿佛只有这个姿势可以让她更安全,温柔的询问,“痛吗?”
孟姜起回过神来,一只手还覆在自己的脖子上,另一只手环住酆庭君的肩头,脸红扑扑的,血脉喷张,摇头,“不疼……”眼睛则关心的放在自己妈妈的身上,只见宇文素被人背着往病房走去,“我妈没事儿吧?”
“医生给她打了镇静剂,暂时失去知觉,很快就好了,放心。”酆庭君仍旧环抱住她,“你别动,动动我就把你扔河里。”
孟姜起听话的不动,脑子完全短路,都忘了,酆庭君怎么可能会把她丢河里,无非就是吓唬她的。
半个小时后。
宇文素的护师朝孟姜起走来,是为女护士。
酆庭君警戒的拉开她与孟姜起的距离,眼神冷冰冰的,“怎么了?”
“我来给孟小姐送东西。”
“什么东西?”酆庭君继续追问,“给我就行。”
“是47号让我交给她女儿的。”护士诚恳的说道,拿起手中的信封,“就这个。”
孟姜起起身,一时兴起,“让她过来。”接过护士手里的信封,“我妈怎么会这么信任你?”
“47号时好时坏,这封信就是在她情绪正常时写的,特地说给她女儿。”护士看着孟姜起的眼睛,“我是专门护理47号的,所以日渐地,她也信任我了。”
看着信封,孟姜起道谢,给了一笔钱给她,“以后还要继续拜托你照顾我妈妈。”
车内。
孟姜起迟迟没有打开这封信。
但看着信封上的:姜姜亲启。她就知道了,这个字迹出自于妈妈之手,无人可以模仿她独特的笔锋。
自言自语,“我妈给我留这封信,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那就打开看看。”酆庭君熟练地打着方向盘,正逢红灯,平稳的停下。
孟姜起的手在颤抖,拆开一角,而后又停止,“算了,再等等,再等等打开。”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确实是伤了酆庭君,她终究还没有完全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