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米其林轮胎人在自己的心里狠狠的吐槽了对方一句神经病,表面上又不好发作,只好讪讪的笑道:“客人在开什么玩笑?我听不懂”。
小西的坐姿越来越像是一个二大爷,平常在山寨里做土匪的时候这种姿势是用惯了的,可惜如今穿越到了这现代社会里,这身体的原主人还穿了一个十分秀气的抢黄色碎花裙,这套动作做起来就格外的不伦不类。
雪白的大腿在裙角下若隐若现,总裁大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座气得无声的咬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就使用一些小法术,把那个裙子往下拉了拉。
半空中飘荡着一股子硝烟的味道,还带着一些被烤焦了的某种肉类的感觉,小西像一个二大爷似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又用一根手指在下面轻轻的调了调座椅,十分舒服的依靠着,半边眼睛微微的眯着,看起来像是要睡着了一样。
这个翘着二郎腿的姑娘看起来昏昏欲睡,包子一样大的小脸儿上带着安静和平稳,旁边的司机师傅看起来像是有一些不淡定,狠狠地咽了咽嘴里的口水,眼睛就像是两颗球似的,在眼眶里滴溜溜的乱转。
小西看起来像是睡着了,实际上整个人精神的很,他半眯着眼睛看向半空里那两个始终在游荡的灵魄。
这已经不能称之为是灵魂了,倒也不像是普通的死人,他们毫无目的的游荡,看起来活活的就像是一个牵线木偶。
一个正常的人类无论在任何一种条件下,都不可能有两种姿态,形状完全不同的影子,若是有的话,只能说明这个人着实是不简单。
小西安静的观察了一会儿,这才显显得在一团烟雾之中的灵魄中看出了其中一个灵魄应该生前是一个女孩子的模样,如今脸部已经被毁了容,长长的伤口顺着她的嘴巴一直拉到她的眉心处,笑起来就像是一只小丑,皮肉外翻,鲜血不停地往下滴。
已经不能被称之为鲜血了,毕竟那些血落下来的时候都是乌黑的模样,一颗一颗滴下来的时候就只能蒸发在半空中,普通的人类而言,看不到任何一点点的眼前的模样。
小西脑子里又团又乱心里想不通,为什么这个人的身下会猛然出现两个影子,甚至说同时出现许多的影子,又想到自己在家的时候,父母的身前也曾经出现过这样的影子。
可是这样的影子代表着什么呢?
抬着头看着那两个不停的乱扑腾的灵魄,越靠近自己所说的那个山,就越是有一种靠近了某样可怕生物的感觉。
就像是这聚水深潭里一直埋伏着一只穷凶恶极的鲨鱼,我们明明知道这池子里有一条巨大的鲨鱼,可能分分钟会跳出来把头给咬掉,然后把身体拖到肚子里消化掉,可是我们不得不前去研究这个鲨鱼真正的来源,这才是最可怕的地方。
这世界上最可怕的往往不是无知无畏往前冲的一股脑子的傻劲儿,而是知道所有的后果和代价之后,依旧往前冲的勇气。
甚至可以说这股勇气有那么一点儿憨傻。
小西托着自己的下巴,从自己的胸膛里感觉到越靠近那一处桥梁,就好像靠近那汹涌澎湃的江湖大海一般,不知名的危机化成了一种气势,紧紧地震着她的皮肉。
既害怕又向往。
这里是一处高架桥,这处高架桥倒是比普通的桥要远那么一点儿,就算是一辆汽车行驶,也要在平等条件下行驶二十多分钟才能穿过这条高架桥,穿过这件高架桥之后便是一个山体,那山体巍峨陡峭,无数的怪石埋伏在山体的脚下。
这个城市的特色就是靠近了最外边的山体处,十分的巍峨壮阔,若是从高处看下来的话,就感觉所有的河流就像是人体细细的经络,偶尔川流不息的车辆从经络中流过,就像是人身体里必不可少的新鲜血液。
就连总裁看起来神色也凝重了不少,他衣着整洁地坐在这出租车上,一双眼睛,冲着前方的那座山死死地盯了起来。
莫不是他也感应到了什么?小西他会来得及张口问就才想到如今那总裁已经恢复成了一个透明的模样,普通人是看不到的,若是自己张口问了,怕是要吓着旁边的这个米其林轮胎人。
只好把所有的话都给噎到嘴里,谁知下一秒,突然有一个声音从他的脑壳里骤然回荡了起来。
这是一个十分温柔的男声,正是身体后面那位总裁的声音。
“主人,您到底要去做什么?难道您怀疑是这个司机杀了那两个人吗?”
“等等,这座山好像有点古怪。”
小西在自己的心底暗笑了一声:我只是想要看清楚罢了,这是一个解开谜团更好的时机。
在自己的心里狠狠的吐槽了一句,同样身上有好几个影子的人,只有这一个司机,若是揭开了他的秘密,就能揭开我那父母的秘密,我不追他,难道追着这副身体的父母吗?
总裁听到他心里的凶狠的吐槽,我有的沉默了一下,说的也对,如今骤然来到这现实世界身上肩负了影子的人,居然是这副身体原来的父母,有许多的巧合突然凑在了一起,但凡是个有脑子的都知道,绝对不平常。
可是那父母对自己这副身体倒是极好的,说是千种疼爱也不夸张,小西如今顺理成章的接管了这个身体,自然也成为了他们的女儿,哪有动不动就问自己的父母这些鬼怪之事的道理。
再说了这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说到这些肯定不信,又以为自己是在讲故事,所以还不如自己私下里调查。
总裁和自己的主人当然能够取得某一样心理感应,所以听得到她心里的话,可是骤然如此还是会觉得不舒服。
那灵魂实在是太过于破旧,如今也称不得算是灵魂了,只能说是灵魄而成为灵魄的方式除去那么多种,有一种是最为常见的。
很简单的来说,极有可能是因为这个司机年轻的时候犯下了错,杀过两个人,而这个被杀的人骤然失去了生命,心中痛惜又不愿意离去,所以日久天长地徘徊在他的身边,时间久了精气耗尽了一大半就成为了灵魄。
灵魄也是极其可怜的,他们每日都要浑浑噩噩的想着为自己复仇,就像是一个没有感觉的木偶。
可是一般来说只有那一种恨意最为明显的人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死之后不愿意投胎,在这个世界上不停的流荡,又不懂得巩固自己力量的方法,所以才会将灵魂里的力量不停的流逝成为灵魄。
总裁感觉到自己像是在逼近某一样沉睡中的巨兽,巨兽虽然在沉睡,却依旧有一股神妙的威压,压得他整个人都不那么顺畅的呼吸。
若是自己都有这方面的感应,恐怕前面坐着的那个小主人也是有感应的,只是他如今还是那般舒服自在的坐着,并没有看起来有那么一丝丝紧张的模样。
小西当然紧张,她紧张的要死,额头都紧张出了冷汗,装作蛮不在乎的模样,下一刻就已经像是被敲破了的蛋壳。
刚想在自己的心里狠狠的骂自己两句,这闲来没事干装什么呀装,老老实实的做一个米虫多好,有美男子在旁,乐乐呵呵的日子可刚刚开始就要被自己给葬送。
汽车划破车道,跨过整个跨江大桥,眼看着就要进入山体,下一刻,像是有龙卷风的巨大吸力一般,小西这感觉自己一颗心脏都被人给捏紧了,下一秒说不定自己的心脏就爆炸了。
车辆如愿以偿地驶进了隧道,在隧道里没一会儿就已经穿梭了出来,眼看就要到达小西所指定的地方了。
这是一片光秃秃的山,和其他的山的模样不同,这里像是很久都没有过明显的植被了,小西通过车窗的玻璃向前看,如今有一个小分叉路,再往前走一点,就能看到隐隐约约藏在山林之中的一个小庙宇。
这庙宇一般来说修建于山林之上的,要么是非常庞大的香火不断,要么就便是那种十分小小的,或是为了祭奠某种河神,又或者是为了实行某种仪式而修建的。
那司机停下了车,又绕车一周前来开门,脸面上毕恭毕敬,眼睛却不停的乱转。
正弯着腰的时候,小西猛然伸手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一字一句的咬着牙:“别看了,你的报应马上就要临头了。”
这一拍的确有一种成年人拍狗狗的感觉,司机觉得自己受了耻辱,刚刚抬起头,就看到小西意味深长的脸。
这山可荒僻的很,司机狠狠的咽了一下唾沫,趁机伸出自己的手想要摸摸小西的手。
小西猛的一退,把自己原本挎在身上的包取下来扔到一旁的舌头地上,似笑非笑地说道:“我很久都没有动手了”。
“当年我在山上当土匪的时候,偶尔也会想要下山去抢一两个美人儿圈起来养着,可倒是做不出来你这种勾当。”
小西轻轻巧巧的往后一退,一脚踹到他肥大的屁股上,将他给踹了个底儿朝天。
那司机还没感觉出究竟是对方怎么出手的,就已经被打趴到了地上,他强制挣扎着,谁知道压在胸口处的那一只脚就像是万斤的石头一样重。
“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你这小丫头怎么不讲理!”
那司机在地上蠕动了两下,小西看到他这副臃肿的模样,心里更加来气,恨不得把自己的脚塞到对方的嘴里去。
“说!那两个小女孩儿是不是你杀的!”
提起过去的事情,那司机被吓得出了一身的冷汗,他用两个肥胖的手腕儿抓住在自己胸上的那只脚,想要趁机把对方给掀翻,然后逃跑。
“您说啥呢!姑娘,您可不能把这污水乱往人身上泼,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
那司机一边暗搓搓地使劲儿,一边快速的给自己找理由。
小西恨不得立刻把对方这一身肥肉给用刀削了,脚上更是使了劲儿:“你杀了她们,居然还不承认,我现在来告诉你,当时你杀人抛尸的现场应该就在这庙的后面”。
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就突然这样猛的被人给揭露出来,那胖子在地上不停地挣扎,恨不得把眼泪鼻涕全部给哭出来:“你!你冤枉好人,我根本就不是这样做的,我没杀过人”。
小西又狠狠的冲着他的脸给了他两脚,只把对方踢得整个脸部开始浮肿发青,才肯罢休。
“主人!”一直在一旁安静的站着,看着这一幕的总裁突然动了起来,急急忙忙的一个闪现来到了小西的身边,抓住小西的手腕。
“你看那里!”那总裁用自己的另一只胳膊指向那原本毫不起眼的庙宇,小西往对方指的方向一看煞是惊的安静了下来。
原来十分安静的一个小庙宇已经刷上去的朱红色都被雨水给冲刷的几乎变得淡得没了颜色,只在隐隐约约之中还能看到庙宇的轮廓,可是这骤然之间那里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庙宇已经变成了一个黑洞,像是张开了血盆大口的牲畜,黑洞还散发着血气和枯燥的气息,像是毒烟似的,一股一股的往外冒。
阳光灼热,洒在地上,小西眼睛一花,猛然又感觉到庙宇没有任何变化。保护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一切都像是自己眼花。
可是那股子及其不适又恶心的感觉,始终弥漫着她,下一秒,一旁的总裁大人已经迅速的反应过来,拽着小西冲上了云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一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已经回到了这副身体原来的家中,小西扒着总裁的肩膀落地,她脸色发白,身体的力量像是被人快速的抽走了一般,靠在总裁的胳膊上,张口吐便出一口鲜血。
“怎么,可能!我明明已经,听到那男人和灵魄的声音了!”
小西喃喃自语道:“那个司机不是什么好人,他杀了两个女孩!”
总裁叹息一声,轻轻的把小西整个人公主抱起来,放到柔软的床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