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西有意想要摸一摸他的头，却又害怕对方不好意思，只是笑着安慰道：“这只是一些再微末也不够的小事情，不要放在心上”。

“我从小在山里的时候经常会这样做，小的时候刚被这些爹爹们给抱回来，我自己调皮，经常跑到荷塘里去玩儿。”

书灵看着对方一边向自己说话，一边十分灵巧地将那鱼的鳞片给剥了下去，随着水将血和那些内脏慢慢地冲到了一旁。

“主人，为什么不答应她留下来呢？”

“说起来她也算是一个可怜人。”

书灵说的话若有其事，虽然没有明明白白的跟她说那个人究竟是谁，可是语调里的态度却已经十分明显了。

小西眼睛看向湖泊，硬邦邦的说道：“我不喜欢她。”

“她明明拥有着别人想要都得不来的一切，可是不知道珍惜，如今他的父母亲遇到了这样的事情，身为唯一的女儿居然不想着为她的父亲收敛尸骨。”

将自己已经处理好的鱼递了过去，书灵知道了对方的把答案便不再多说，只是拽着他两个人一起坐在火旁烤鱼。

“这两面都要烤的。”小西一边用自己的手指指着这即将要被烤焦的一面，一边温柔地提醒着：“这样两边都会熟”。

书灵点点头，用自己的两个手十分笨拙地转动着烤鱼的木签子。

烤鱼这种事情说来简单，但是若说难道也算是难烤一条鱼，原本是不需要废除很大的功夫的，可处是想要把它烤好，烤的味道美，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看着自己手里签子上黑乎乎的一团，这条鱼显然是被自己给烤的，成了一团炭也入不了口，书灵十分为难的吸了吸鼻子，连他自己都十分嫌弃。

小西一把接过对方手里的鱼十分灵巧地用一旁的小树枝将上面烤黑的肉扒开，轻轻的咬了一口。

其实是真的不好吃。

那书灵见状也上前去咬了一口，然后立马就吐了出来。

“不好吃！主人，你也别吃了。”

小西笑一笑，对眼前的这一切处之泰然：“一到冬天的时候，山里的粮食就会少，经常10天半个月都见不到什么吃食，我都已经习惯了。”

书灵似乎听到这句话之后有着某种的愧疚，他生硬的拽走了小西，然后一脸严肃的把小西抱起来，放到马车里。

抱着对方的脖颈。小西只感觉书灵突然做的这一切都十分的意外，超出她的想象，便笑着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只是把人放到马车柔软的皮草上，书灵就从一旁的盒子里找出了早早就预备好在马车里的精致的糕点，一言不发的推了过去。

小西只是笑，也顺着他的心意拿起了一块点心。

书灵脸都憋红了，想要说什么，但是一直张不出口，他只是沉默，将自己的眼睛沉得低低的。

马车里带的这些点心都是最好的点心，吃起来十分的美味，小西就像是一只大猫，吃饱了喝足之后便闭上了眼睛，在摇摇晃晃的马车里睡着了过去。

凌空突然升起一个圆，圆中像是含着一汪水，书灵悄无声息地睁开眼睛，用一只胳膊稳稳地抱住自己怀里的身体，看着那圆，缄默着不说话。

他不说话，可是他的眼神里浪潮涌动，一拨又胜式一波，在万千风云滚滚动荡之中，犀利的明珠闪烁着原本温和的眼光。

那是一双愤怒到极致，想要杀人的眼睛，和望向怀里的小女孩的温柔截然不同，小西靠在书灵的怀里，睡得无知无觉。

好在眼前的危险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那缘在他的眼前漂浮了一段时间，便自己慢慢的消散了。

书灵沉默了一会，看了看自己怀里的人，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伸出自己的手指，将那原本一团圆用自己的法术围成一个团，然后扔到了九霄云外。

这些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是已经死去的人的怨气，虽然来说对他们两个人也没有什么额外的伤害，可是这些东西能不沾染到，还是不要沾染它的比较好。

若是小西此时此刻根本就没有睡着的话，不由得要感叹一番，不只是奇葩，更是一家子的奇葩，仅剩一个的女儿丝毫没有骨气，可是就连这已经死去的人，也不分青红皂白。

书灵好像有些理解小西这个人究竟在想什么了，国师解在还没有走到那一步之前，自己也曾经问过他，为何非小西不可。

那是一个拥有无尽黑暗的晚上，国师解一双眼睛也隐藏在黑暗之中，书灵可以看得到他的眼睛，也可以看得到他脸上任何一样表情。

书灵大声的问道：“通灵一族的力量已经消失很多了，她未必能够继承得到，我们为什么偏偏要将这一个小姑娘，给推出去？”

国师解脸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也只是冷淡的依据，打发了他。

“她是最合适的。”

当时不懂，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就是想要掌管那么大的一个万鬼斋，就必须要心够冷硬，还要看穿许多人类界限里最低谷的感情，拥有自己的决策和判断。

小西从小就生长在深山里，被世人误解，也曾经见识过人性里最不堪的一面，她的快乐有一部分是属于自己的素养。

国师解，你看人的眼光是何等的毒辣。

怀里的人十分不舒服地动了两下，却依旧没有醒来，死死的拽着书灵的袖子，睡得沉沉的。

原本距离京都距离就没有多远，如今这马车驶来一路上又都在休息，硬生生的把两天的路程赶成了七天的路程，小西一路之上游山玩水，看不出任何一些紧张的神态。

“我们马上就要进京都了。”

书灵将幕布解开，看着马车前方那建筑高高的城镇，向小西解释道。

原本以为小西会非常好奇与激动，谁知对方只是冷冷的抬了抬眼皮，吩咐到这一行人进了京都之后直接在一家酒楼处停下。

“我总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小西一边说，一边细细的回味着，自从快要靠近京都之后，总是有一种十分奇妙的又十分朦胧，且有清晰的感觉袭上她的脑海之中。

自己长那么大，可从来都没有来过京都，自从被那个假和尚给抓过去之后，第一次猛然就会有这样的感觉。

难不成？是因为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个梦吗？

梦到的那个没有眼睛的解，和人群中一眼能看得到异兽的和尚？

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