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睡了一个午觉,醒来打开窗户通风,在窗户旁边坐下醒神,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洛锦微微欠着身子往楼下看。
客栈外面有一排半米高的台子,止戈和莲华就坐在台子上跟街道旁边的小商贩聊天,莲华时不时的发出清脆的笑声。
被她的笑声感染,洛锦都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在窗台上的花盆里面捏了一块石子,很准的砸到了莲华的脑袋。
莲华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噌的站了起来抬头往上看,然而在对上洛锦视线的时候一愣,然后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十一,你醒啦,我们喂了路虎,也带着他遛弯回来了。”
话音没落莲华就小跑着进了客栈,止戈不甘落后的跟上。
没一会儿洛锦就听到了外面走廊里蹬蹬的脚步声,接着房门就被推开,莲华和止戈两人幼稚的你争我抢的挤了进来。
“十一。”
“小师叔。”
洛锦坐到窗前摇着扇子,“在楼下干嘛呢?”
“跟卖炸糕的那个小商贩聊天呢。”莲华抢先了止戈一步回答。
“聊什么呢?”洛锦捏了一块点心吃着,不经心的问。
莲华坐到了洛锦旁边,“聊得可多了,那小商贩看着特别有意思,他走街串巷卖炸糕,走过汝宁府府城大大小小的街道,知道很多稀奇古怪的事情。”
莲华开了口就没主动停下来的意思,叽叽喳喳说个没完,止戈听着一直甩白眼,好几次都想让她停下来。
洛锦就随便听着,没当回事,当时在莲华说到了郑安山的时候她眉心动了动,仔细听着莲华在说些什么。
“整个汝宁府的人都知道郑大人自从夫人去世之后独自抚养儿子长大,不知道多少人给郑大人做媒都没让郑大人有填房的意思啊,都以为这郑大人对亡夫人至死不渝,但是啊,这郑大人早就在外面养了外室。”
“这件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楼下卖炸糕的小贩可是不止一次见过郑大人大早上的从永和巷那个小院子出来。”
洛锦听到这里插嘴问道:“那小贩见过小院儿里的女人?”
莲华点头,脑袋上的珠钗叮当作响,“是啊,小贩说那小院儿里住着的小娘子长得贼漂亮,但是很安静,在小院儿里面住了五年了都没怎们跟邻居说过话。”
莲华话落就看到洛锦起身往窗外看去。
那个挑着担子卖炸糕的小贩已经不在原地。
洛锦视线在街道上搜寻一番,最后落在了快走到路口灰色布衣身影上。
“止戈,去追那个小商贩,问问那小院儿具体的地址。”
止戈应了一声转身走了出去,莲华狐疑看着洛锦,“十一,怎么了?郑大人那个外室有问题吗?”
“暂时还不知道。”
但是现在跟郑安山有亲密接触的人都有帮凶的嫌疑。
莲华看着洛锦,咬着唇想了想,突然说:“十一,你说,昨晚上我看到的那个才郑府跑出来的女人,不会就是小院儿的小娘子吧?”
“也不是没那种可能。”洛锦说。
洛锦目光追随着止戈,看着他跟小商贩交谈了一会儿往回走,她才收回了视线回答莲华,“你跟止戈去那个小院儿看看,如果可以的话把那个女人带到驿站去。”
莲华顿了一下反应过来这是洛锦交给她的任务,赶忙站起来,“好,这次我们一定好好完成任务将功赎罪。”
说着她就往外跑,洛锦看着她粉色的身影消失在她的房间里无奈叹了一口气。
靠在窗子上看着止戈和莲华两人走远之后才收回视线,把玩了一下手腕上的小白龙,轻笑,“走,看看袁总那边怎么样了。”
*
这两天天气比较热,小白龙一直都恹恹的没什么活力,走进驿馆袁少回的院子里洛锦就把小白龙放到了草丛里让它自己去玩。
洛锦轻车熟路的往袁少回的房间走,刚迈上台阶,房门从里面被拉开,清尘一脸戒备的看着洛锦,而在清尘身后,袁少回整理着衣服走了出来。
洛锦眉心一跳,视线在两人身上一个来回,轻咳一声,“打扰了。”
清尘拉开门就退到了旁边,袁少回看到是她,整理衣服的手顿了一下,微微侧身快速把午睡压褶皱了的衣服捋平。
洛锦对清尘笑了笑然后进了屋子,看着桌子上放着一份文书。
袁少回注意到了她的视线,“这是清尘刚刚拿过来的。”
他还没来得及看。
他话音刚落下洛锦就已经拿起来文书快速看了起来,他也没再说什么。
这是一份调查的关于南王余党的资料,密密麻麻的人名后面记载着他们的过往和现状。
洛锦快速的看着,直到视线落到了一个看着挺熟悉的名字上面——左封泰。
左封泰,蜀人,南王门客,南王叛乱被擒杀之后此人自尽。
关于左封泰的记录少之又少,但是占据比较重要的地位,因为这人是南王很看重的一个门客。
洛锦把文书放在了桌子上,指着这个名字给袁少回看,“袁总,您看这个名字是不是挺耳熟的?”
袁少回看向她的指尖,片刻之后视线才落在“左封泰”这个名字上。
“左封泰,左封疆,两人都是蜀地人,”洛锦啧了一声,“这就是左封疆杀害郑安山的动机?”
当年郑安山上谏南王有逆心,以至于后来朝廷发兵南王,其门客被收押的收押,殉主的殉主。
而左封疆把左封泰的死全都归罪于郑安山,所以杀了郑安山?
洛锦好看的眉心微微隆起,她在想事情,袁少回就看着她。
片刻之后洛锦摇了摇头,“我觉得这件事情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
“左封疆明明就不擅长飞针做武器,但是他却选择了这种杀人办法,这不奇怪吗?”
袁少回视线没离开她的脸,“你觉得什么原因?”
洛锦想了想,“他在为郑安山心脏那里的长针做掩饰,他在保护刺入那枚针的人。”
甚至是为了把罪名都揽到自己身上而选择了自杀。
但是他没想到,他保护的人同时也在保护他,那人冒险把郑安山脑后的那枚针取走从而暴露,他死的也没多大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