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饿了,白想,他们还不来,我们就先走吧,我饿了…”
寒冷的季节里,那个少年站在她的面前,一脸的委屈,嘴里絮絮叨叨的一直喊着:
“秀秀,我饿了,我们先走吧,好不好?先走吧。”
她不理会少年的委屈,仍旧伸长了脖子去看前方的道路,他们的朋友有没有到来。
见她这般不理会自己,少年更加的委屈,伸出手就拽住了白想的手腕,然后讲白想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热乎乎的手里,然后晃来晃去的喊:
“好不好?好不好?白秀秀。”
姑娘被少年温暖的手一握,顿时有些紧张起来,耳根子红透了,害羞的想将自己的手掌从少年的手心里抽出来,却被少年紧紧的握住,她慌乱的抬头去看。
却撞进了那一双满是星光一般闪亮的眼睛里,那个少年笑着看着白想,原本就苍白的脸,在寒冷的街头,被冻的更加苍白,嘴唇也干干的。
白想心头一紧,有些心疼,然后朝着少年点了点头,轻声应道:
“好。”
那少年顿时笑得更加开心了。
二话不说的拽着白想就走,还顺道就将白想的手连带着自己的手,一起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一路上,嘴角都是微扬的。
那时候他们不顾一切,不顾周围异样的目光。
他们相互救赎,相互支撑着。
那时候的盛世就算病着,也仍旧活的想颗太阳。
那个时候的她没有病,却活在了地狱。
原以为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可一切终究只是以为。
脸颊上忽然冰冰凉凉的,似有雨滴一般落在脸上,白想回过神来,刚准备抬起头去看。
就听见周围有人在喊:
“下雪了,下雪了,居然下雪了……”
白想抬头,路灯的照射下,一朵朵雪花晶莹的落下,在空中飘扬着。
心里说不出来的悲凉和难受。
她缓缓伸出手去,任由那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瞬间又化成一滴水滴。
她怔怔的,心里问道:
“真的不能守住吗?真的不能吗?”
她盼望着有人能够回答她,然而内心却早已经是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街道的对面,盛世坐在车里,目光透过那灰蒙蒙的车窗,看向站在路灯下,扬起手掌心接雪花的白想。
心里说不出来的是什么滋味。
只是莫名的很难受,很难受。
寂静的车里,循环着令人压抑的气氛,放在车间挡板的手机忽然“嗡嗡嗡”的震动起来,盛世低头去看手机,看着手机屏幕上闪烁的名字,目光说不清的复杂。
手机嗡嗡嗡的震动着,许久之后,盛世才缓缓接起。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坐在前面的司机只觉得后座上的那阴沉至极的气氛逐渐朝他拥来。
他屏住了呼吸,小心翼翼的透过后视镜,偷偷的看向了盛世。
却不经意间发现盛世那握住手机的指尖已经泛了白,脸紧绷着,整个人都不好的模样。
他心里有些慌张,手已经默默的伸进了自己的衣兜里,摸着那硬邦邦的药盒子,准备随时应对自家老板的突发状态。
却发现盛世已经挂断了电话,转而又将目光投向了外面白想的身上。
盛世将手机重重的丢进了车板上,打开门迈着自己那双大长腿朝着白想走去。
周成华似乎是看见了盛世朝着白想走过去,便将车子停在了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默默的等着盛世的吩咐。
而白想心里本来就藏了很多的心事,眼下宁城又下起了雪,总是能够容易将人拉进那一段段过去的回忆里。
她的掌心接着雪花,看着那雪花一朵朵的在自己的掌心化成水,就是如此,她仍旧接的不亦乐乎。
也不知道是在享受什么?又或是在寻找什么?
只是耳边忽而又想起一道声音,轻轻的喊着她:
“白想……”
她回头,看见那个儒雅的少年站在自己的傍边,看着她浅浅的笑着,问她:
“白想,你大学想去哪里?”
她沉凝了许久,才缓缓道:
“想去天朝最好的学府,想去深造,想把画画上国际画展……”
最后还挺骄傲的大喊着:
“还想为国争光……”
那少年扑哧一声,就那样毫不留情的笑了起来:
“为国争光?”
她不满少年的笑,扭过头仍旧一脸向往的看着远方的方向:
“我想做自己热爱的事情,我想闪闪发光,我要活的想颗太阳。”
那少年见白想来了真,顿时就收敛住了自己的笑容,认真的问道:
“可以的,白想的梦想不会白想的。”
他说完又笑,白想气的站起身就想走,却听见那少年在身后道:
“白想的梦想是为国争光,去天朝最好的学府,我就去守疆土,也为国争光。”
少年笑得温温柔柔的,说完扭过头就碰了碰那靠在他腿上睡的昏天暗地的盛世,
“喂,盛大爷,你呢?”
盛世哼了一声,翻了一个身,迷迷糊糊的道:
“本少爷去哪里都能够为国争光……”
“嗤,瞅给你得瑟的。”
那个时候他们的梦想简单的很,都是想站在自己所热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各奔前程,又各自安好。
散是无数星。
聚是一团火。
就这样简单的梦想,就这样简单的岁月。
想着想着就很难受,白想经不住的忽而恍惚出声的开口喊道:
“袁来……”
她喊:“袁来……”
轻轻的两个字,简简单单的一个名字,却让刚刚走到白想身边的盛世,恍惚了神情,顿下了脚步。
他看着白想,白想的脸上,闪现着他从未见过的无助和悲伤,那情绪的外泄,都能够让盛世感受到来自白想心里最深处的呼喊。
她喊的是:“袁来……”
是袁来。
是就算当年他也未曾比的过得人啊。
是他盛世不用比较,就意味着他已经输掉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