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以前,他就想过离开严家,那个时候在苏州,和白想在一起的那段时间,他就想过,若是严家不同意,他出来自立门户,用自己所学的专业,所学的知识,去和所有平常的人一样。
去为自己的未来努力,去打拼,没有钱了就去挣,可以省吃俭用,他相信自己有能力给得起白想一切,不是最好的,可至少都是安稳的,他能够给白想的,都可以倾尽所有。
可是怎么也没有想到会出了那样呢事情,也更加没有想到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嘲讽的是:而今离开严家居然会是在这样的局面下,没有了白想,没有了严家,他真的是一无所有了。
身后家庭阿姨的声声呼唤,还有来自自己母亲带有哭腔急切的呼喊,都未曾将严博易的脚步叫停。
此刻的他像个勇士一般,在能够决定自己命运和未来的路上,坚定,且不回头的走着。
严家的庭院门前,那个姑娘站在那里,满是心疼又悲伤的目光落在那一往孤勇的背影上,怔怔的,嘴里心里,都在喃喃的喊着:
“博易哥,好久不见啊。”
严博易离开了严家,做了他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却没有了白想,他于天地之中,独自一个人开始行走,在这一刻才开始了属于他,属于他自己真正的人生和未来。
有的人未来现在才开始,有的人未来早已经丢失在人海岁月里。
两个人的相遇,就如同白想和盛世的相逢,猝不及防,又命中注定。
再见时,白想心里虽然想着想要去狠狠的揍一顿傅恒源,然而到真正相遇,真正遇见的时候,白想才发现,自己除了仍旧想揍一顿傅恒源之外,其他的什么感觉都没有。
只是心口某个地方钻心的疼,那曾经代表着死亡隐藏在身体里的伤疤,也开始在隐隐作痛。
她冷淡淡的看了一眼傅恒源那毫不掩饰,充满了恨意的脸,然后面无表情的又收回了自己的目光,看着前方的路,目不斜视,落在傅恒源脸上的那一眼,仿佛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一个过路人罢了。
然后迈着自己脚步,径直就擦着傅恒源的肩膀,装作不认识一般,未曾看见过一般,擦身离去。
而傅恒源看着白想,目光死死的盯着白想的脸,脸上满是恨意和嘲讽。
真的好多年不见,白想长大了,那个曾经总是跟在他身后,默默无闻,动不动就喊哥哥的小姑娘,如今长大了。
那一张脸越发的明艳动人了,长的也越大的像她母亲了,都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这样漂亮又平淡的白想,陡然又让傅恒源想起了一些事情来。
这般模样的白想,若是傅加成或者是她母亲看到了,都不知道有多欣慰,只是……再如何欣慰,到头家都是一个被无数人都唾弃的人啊……
相交的那一刻,属于两个人之间恩怨纠葛的分隔线又于岁月之中默默的相互交叉在了一起。
两个人擦身而过之际,白想明显的听到了来自于傅恒源的冷笑还有那轻飘飘的一句:
“妹妹,久别啊。”
然后各自朝着各自的目标而去。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看似不认识却又平常至极的行人路过,在外人的眼里未曾有任何表现什么,却在傅恒源的心里,白想的心里,都产生了无数大的波澜。
他们知道……清楚的知道……
余下的岁月和日子,都绝对不会再平静了,那种过去互不打扰,互不认识,各自活各自的日子,都已经远去了。
该来的终究是要来了。
而与此同时,大彼岸的另一头,顾雪曼看着电脑屏幕上,放大的照片,朱唇轻启:
“白想居然真的回去了……”
她轻轻笑了笑,伸手将笔记本电脑合上了,目光落在外面远处的海平线上,轻声呢喃着:
“那就看看她能不能笑到最后了……”
世间多纷扰,傅恒源和白想的见面犹如石子落海一般,落下的那瞬间,溅起了无数的波澜,然也仅仅只是一瞬间的事情,波澜又渐渐落了下去,归于平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白想的心始终都不安着。
合眼闭上的瞬间,都是那几抹血色,惨烈又血腥。
若是白想和傅恒源的见面,是故人相逢,彼此都带着滔天骇浪,前来寻找彼此算账。
那盛世和傅恒源的见面,那就是默默无闻的人群之中,突然走出来的王者,旗鼓相当,彼此不让,彼此仇敌,又彼此牵制。
盛世收到来自于周成华的电话,告知白想已经抵达海城,才将电话挂落,桌对面就落座了一个人,人坐声到:
“这里应该没有人吧?”
盛世抬头挑眉看去,有些嘲讽的看着傅恒源,开口就讥讽道:
“有人无人,傅少不还是坐下了吗?这厚脸皮的性格,到底还是一点儿也没有变……”
看见傅恒源,盛世是不惊讶的,盛世不惊讶,却不代表周围的人不惊讶,今天入驻宁城酒店的人大都是各地各家企业,而既是企业,便在业内都知道。
业内四大家。
顾家屈一指,盛家二大门,莫家居中立,傅家小尾指。
整个四家,除了顾家,莫家不在海城之外,其余的两家都在海城之中。
盛家的盛世身份多样化,于商业隐身时,他仅仅只是娱乐圈里一位流量小生。
在娱乐圈隐退时,他便是盛达的太子爷,人称盛爷。
众所周知,在业内也不是什么秘密。
而傅家的傅恒源却是不一样的,傅恒源只专一于自家的事业,早年的时候,傅恒源的母亲傅夫人生了病,傅董事长便辞掉了傅氏集团的董事长职务,专注于照顾自己的夫人,当时傅恒源尚还只是傅氏的基层员工,天天跑着应酬。
父亲的离去,也并不代表着他能够及时的上位继承。
傅董事长辞职,公司便都交到了公司投票选举的股东手里,傅恒源愣是在人手底下拼了命的努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