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皱了皱眉,忽然问:“那如何区分哪个是主体思想呢?”
“唔……目前一般认为对自己的生理认知与实际情况相符的就是主体思想。”
楚辞愣住了,照这么说,如果觉得自己脑海中的客观身体与实际身体不符的,就是……
就是分裂人格?
那所谓的二十多岁,穿越而来的杀手,难不成只是楚辞的分裂人格?
这,是一种精神病?
自己,是精神病的产物?
老徐看到楚辞眉头紧锁,也觉揪心,忙抓着楚辞的手问医生:“那能治吗?”
医生笑了笑:“您先听我说完。”
“其实您女儿的症状虽然与多重人格障碍症有很多相似,但也有许多不同之处。”
“比如说她只表现为世界观价值观与之前不同,但是对自己的认知依然是符合楚辞这个人的,也就是说,她自己是知道自己是楚辞的,可以说这种情况很少见,或者说,至今还未听过这样的案例出现。我之前说的,也只是初步的猜测……”
见老徐被自己绕的有点晕,医生忙说:“不过即便确诊您女儿是多重人格障碍症,因为她目前未表现出任何攻击性,而且对本体的接受度很高,所以也是没有治疗的必要的。”
“因为以当前的技术,这种病患的病症无法彻底消除,即使使用催眠疗法,也是针对那些无法做到人格自洽的病患,最终的治疗结果,也是让病患能做到各人格之间无攻击性,能相互接受的效果……”
楚辞呲着嘴听了半天,才犹豫着说:“所以医生,你讲了这么半天,其实相当于什么也没讲?”
她有没有病这医生没法确诊,即使确诊了也不用治?
那他讲这么半天干嘛!
医生忙尴尬地笑笑:“我只是提出一个假设,让你们能做好预防,毕竟这种人格分裂症也是会逐步加重的,现在确实不需要治疗,但是还是希望你们以后再发现多个人格后,能及时就医。”
原来只是打了个预防针。
楚辞和老徐同时松了口气,同时也有些恼火:这医生说话这么大喘气,真是急死个人。
算了算了,一看这医生笑眯眯的就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人,今天来找他看病真是失策!
两人如今也不想再在这诊室多待下去,随便敷衍了几句,就起身走人。
谁想到那医生在楚辞手都搭到门把手时突然出言提醒:“哎,对了,刚刚忘了说了。”
“有时候客体没有表现出对主体的攻击性,很可能是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是客体,或者说还没有意识到主体的存在,一旦意识到,两种思想很可能会因为抢夺身体的控制权而发生争执,进而引发一些外在的自我伤害行为……”
“总之,只要你们发现自己的心理状态出了问题,一定要记得及时就医啊!”
楚辞沉默了几秒,忽然转过身,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那如果被治疗,那个客体会怎么样?会死掉吗?”
医生愣了一下,旋即笑了起来:“什么叫死掉,不过是主体重新掌控身体的控制权而已。不过多重人格障碍在现代医学里可供研究的案例也不多,所以还真说不准接受治疗后客体的主观感受是什么样的。”
“哦……”楚辞煞有其事地点点头,“那还蛮恐怖的。”
说着,朝老徐耸耸肩,拉着老徐一起往耳鼻喉科走去。
老徐的检查做了很长时间。
楚辞一直在外面等着。
她不复刚刚轻松地姿态,此时的楚辞,面无表情地垂着头,似乎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手里不知从哪里抽来的宣传册,不过从她十分钟都翻不过一页的情况来看,楚辞在走神。
能让楚辞走神到连周围的脚步声都听不到的程度的事,不多。自她九岁接受了逍遥阁系统的心理训练后,就再也没出现过这样长时间的走神了。
甚至当老徐过来叫她,连推了楚辞三下,她才忽然勉强回神。
“怎么了?医生怎么说?”
老徐看了一眼仿佛大梦初醒似的楚辞,无奈地叹了口气:“还没看医生呢,我刚才把这些检查做完。”说着扬了扬手里一堆检查报告。
他知道楚辞在想什么,不过这个问题他也无法解决,只能先岔开话题。
“哦……”楚辞点点头,“那先坐吧,等叫号。”
一边说着,她一边把老徐手中的报告接过来翻看。
里面既有对老徐耳内的透视,还有对老徐听觉的详细分析。
“超声波引起的耳鸣……”楚辞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字眼。
她最近看到一个介绍动物的书,里面就提到了动物与人类的听觉频率不同,超声波一般指的是人耳听不到的声音。
怎么老徐的检查报告里,会说他听得到超声波?
楚辞看向老徐,后者则戏谑一笑:“大概我上辈子是哪个动物转世吧。”
楚辞也跟着笑了笑,这说法倒是有点有趣。
只是不知道治不治得好……
楚辞将报告收好,正好护士叫到了他们,便一起进去了。
老徐的诊断结果也是超乎两人的意料。
这医生竟然说老徐的可听范围比常人要宽,是天生的。
老徐忙否认:“这病我是去年才有的,之前从没有这种情况。”
医生也愣了:“可报告显示,你的这种听觉系统,确实应该是先天形成的,任何已知的当前技术,都无法做到更改人的听觉神经啊……”
听觉神经?楚辞眉头一挑。
现代技术确实没法做到改变神经元,可是自己不就是个特例吗?
难不成老徐的耳疾,是因她而起?
不对不对,自己的身份到底是什么样的还没搞清楚呢。若自己真的是楚辞本体衍生出的一个客体人格,那所有的“改变细胞”、“改变体态”或许都是自己臆想出来的。
既如此自己也就不可能影响到老徐什么啊……
真是头疼!
楚辞烦躁地锤了锤自己的脑袋,被老徐一把拦住。
“小辞,怎么了?是突然头疼了?”
楚辞忙摇摇头,自从听了那个心理医生的诊断说明,自己的心越来越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