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年饺,也不用包多少,王娇估摸着差不多了就停了手,将饺子放好后,才轰着楚辞和李焕一起去了客厅,几个人围着电视笑闹,一起等待着新年钟声敲响。
电视里正传来主持人声音激昂念倒计时的声音,沙发上却只有几个大人睡眼惺忪地守着岁。
楚辞三人?
早出去了。
每年守岁,零点钟声敲过,邱家便要去城隍庙上香,往年虽然也会请老徐和楚辞一起过去过年,但两人一般不会过来。
今年或许是出了太多的事,两家的关系比以往更近,所以老徐才一直任由楚辞待到这么晚。
也因此,以往都是邱槐和邱永光出门上香敬神,王娇总早早睡下。今年既然几个孩子都在,这任务自然是落在了孩子肩上。
楚辞按照老徐的嘱咐,里里外外穿了四层衣服,才被放出家门,一左一右跟着邱永光和李焕,仿佛门神似的。
要出门前,李焕先在自家楼下喊他妈,虽说他妈沉迷麻将不一定有闲心理会他到底去了哪,但该报备的总得报备一番。
否则要是他妈哪天突然来找茬,自己免不了挨一顿胖揍。
谁知在楼下喊了许久,李源妈刷的一下推开窗户:“叫叫叫!大过年的叫魂呢啊!你要上香就去上啊!我啥时候拦过你了!”
说着,“啪”地一声将窗户合上。
从窗户里还传来一声响亮的“杠!”不知是谁在今夜有这么好的手气。
楚辞和邱永光对视一眼,都不知该如何开口,倒是李焕,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大大咧咧地甩了甩手:“啧啧啧,瞧她那样子,肯定是输钱了!”
说着又回头跟两人喊:“快走啊!再不走城隍庙里肯定挤死了,到时候别说上香了,菩萨像都看不到!”
邱永光嘴唇动了动,到底没说出来话,无奈地看了一眼楚辞:“那走吧?”
楚辞也挑眉:“对,走!再晚真来不及了!”
三人十分默契地没有再提之前李焕妈的言论,肩并着肩往城隍庙的方向走去。
北固市是一级市,市内城隍庙也建得气派,三人只耽误了一小会,待走到庙门前时,就见眼前已排起了长龙。
门口有摆着特制香柱卖的摊子,一个个贵的惊人,若是不想买,便得排队去庙门口领那细一些的免费香。
其余两人本身没钱,自然不会多花冤枉钱,至于楚辞,她虽来自四百年前,却对那些鬼神之论颇为不屑。
若她信鬼神,那只怕她的刀下冤魂早就前来索命了,哪还容她安安稳稳换个身份活在这世上?
因此楚辞不过是应个景,随便取了两支香拜了拜,便完事了。
待拜完神佛,三人又慢悠悠地往回走。
李源张大嘴打着哈欠。
原本他是最闹腾的那个,却也是最容易累的,他一安静,倒是让其他两人觉得世界都清净了。
邱永光偏头看了看楚辞,灯光轻轻打在她的侧脸上,烘托出一分暖融融的气息。
这个女孩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突然长大了啊……
“楚辞,你之前说要参加跳级考试,准备得怎么样了?”邱永光突然问。
楚辞仰着头看了好一会天上的繁星,才说:“原本跳级是为了躲不喜欢的人,如今既然不喜欢的人都不在了,还跳级干什么?”
“不喜欢的人?”邱永光想了想,问,“你指的是李茜?”
楚辞在学校的事,虽然没有告知老徐这些长辈,但是邱永光跟她在同一个学校,学生又最爱传这些八卦,他们知道也不奇怪。
旁边一直打哈欠的李焕突然来了精神,凑上来问:“是李茜吗?她不在了?她不是还有一个学期才中考吗?你还要忍她一个学期?”
楚辞这才记起来其他人并不知道李广军被抓的消息。
这个时候,法院还在取证阶段,连判决书都没宣读呢。
楚辞摇了摇头,不知道怎么解释。
邱永光看楚辞的样子,好一会才说:“其实即便不是为了躲人,我也希望你参加考试。你的进度已经远超同龄人,干嘛还窝在那个小教室里憋屈自己?”
李焕却反对:“可是那个跳级考试好难的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让楚辞去参加,很大几率会过不了的!”
“过不了又如何?又不会扣你学分,也不会影响你正常的学习。”邱永光轻轻瞟了一眼李焕,又将目光转向楚辞,“不过是申请一下而已,没什么难的。”
楚辞想了一会,也认同地点点头。
即便没有李茜,她跟班里那帮小屁孩也说不到一块,提前跳级对自己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打定主意,楚辞点了头:“那便去申请试一试吧!”
邱永光立刻眯起眼睛笑了起来,他说:“那我去帮你借资料!这次考试的点不一定都出在书本上,所要求的知识面非常广,这个寒假可有的是你忙了!”
楚辞无所谓地笑笑。
她可从来不觉得学习知识累人,楚辞对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抱有十分强盛的好奇心,她巴不得知识面能广一些。
三人回了邱家,楚辞领着已有些眯瞪着眼的老徐回家,简单洗漱了一下,就睡下了。
虽说是要守夜,但如今的人越来越不迷信,也不会真干坐一晚上。
若不是为了等楚辞上香回来,只怕这个点的老徐早已睡了。
第二日的年初一,邱永光便急急忙忙地抱着一大堆书敲开了楚辞家房门。
楚辞无语地看着他手里不下十本的参考书,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跳。
“这些都要看?”
邱永光重重地点头:“不仅这些,还有好几本我还没找来。不过我想着这些已经够你看一段日子了。”
何止一段日子啊!
即便楚辞自认自己有很强盛的好奇心,也没法保证能在半年内看完这全部书籍,但若是拖到初三才看完,那不如直接参加中考,等考到高中后再去参加普通跳级考试呢!
楚辞苦着脸看了那书好一会,实在不忍拂邱永光的好意,只好先将书全接下了。
邱永光还干劲十足地鼓励楚辞:“加油!以你的学习速度,我相信很快就能学完的!”
楚辞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之前之所以能学那么快,只是因为自己在用二十岁的心智学十几岁的知识,当然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