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平时,楚辞自然会耐着性子陪他耗,只是这次辛山晴那边刚出了事,所谓的“虫子”二字扰得楚辞头皮发麻,她实在难以精心跟刘璋周旋。
楚辞虽然面上依然保持着平时的样子,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内心已经焦急成一团了。
好容易熬到了吃中饭的时间。
在此之前,虽然楚辞一直与刘璋有对手戏,可旁边也有别人的群戏,交流并不算多。
郑丹喊了休息,楚辞正欲跟着郑元瑶一起去领盒饭,刘璋突然走了过来:“楚辞,咱俩一起吃饭吧,顺便讨论一下下午的戏。”
下午两人和郑元瑶有一场三人的戏,至于单独两人的戏份,不过是简单的聊天,并没有什么讨论的价值。
不过这些细节也只演员本人知道,其他演员自然不会去记别人当天要演什么的。
楚辞略感惊讶地看了刘璋一眼,又回头看了一眼郑元瑶,才犹豫道:“那……今天就不陪你去吃饭了?”
郑元瑶虽然有些小姐脾气,但也是对人下菜,此时见刘璋亲自过来叫人,哪里敢留人?忙不迭地点头,又匆匆地道了别,便先跑远了。
楚辞这才回过头冲刘璋一笑:“走吧。”
谁都不知道她面上如此神情自若,心里却早提起来了。
等了一个早上,刘璋这是终于要按捺不住,暴露自己的目的了?
他到底是自己身份的知情人,还是只对自己有所怀疑?
聂远和李广军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
还有左茂,女性楚辞……
之前的那些试探,很快就要有所结果了。
楚辞长呼一口气,跟着刘璋一起去了休息室。
里面刘璋的助理小梦正在摆放餐盒,见两人进来,先冲刘璋问候了一声,又看了眼楚辞,这才出去了。
剧组之前没有大咖,所以大伙儿都是聚在一起吃剧组盒饭,楚辞也是在刘璋来了之后才知道,像刘璋这样的一线明星,来到剧组后每天的餐饮费是有标准的。
这一桌子满满当当的菜,便是刘璋的标准了。
不过菜色虽然多,但还是以清淡为主。
刘璋抬手示意楚辞先坐,自己才坐下:“下部戏要演一个文弱书生,公司要求我控制饮食,所以菜色清淡了些,不过我已经让小梦给你准备了点荤菜,你吃那几样就好。”
楚辞探着头一看,发现除去刘璋面前的几道青菜豆腐之外,其余的食盒里装着的都是些硬菜,难免有些诧异。
“这……刘哥,您是专门等着我吃这一顿呢?”
这一桌可明显不像是刘璋一时兴起叫他进来聊剧本才备下的。
既如此,楚辞自然也不会继续装傻。
有时候装傻过了头,反而会漏了陷。
刘璋无所谓地点点头,又用筷子指了指食盒:“我昨天看你吃得还蛮多的,男孩子嘛,可以理解!呐,快吃吧。”
这……
刘璋不再冷冰冰不说,此时竟显出几分热情,楚辞只觉得浑身都怪异起来。
她狐疑地看了刘璋一眼,犹豫了一下,才将筷子拿了起来。
原还以为刘璋已将场面摊得如此明白,大概会开门见山,可是谁想到刘璋竟真的将剧本扔了过来。
“呐,这是下午要演的戏,你边吃边看,待会咱俩对一对。”
楚辞沉默着看了一会剧本,总觉得这样拖下去毫无意义,索性先开了口:“刘哥,你今天找我过来,应该不是为了对剧本吧?”
刘璋的手一顿。
他神情莫测地看了楚辞一眼,又低下头,却只是催:“有什么事吃完再说嘛,你先吃吧。”
楚辞见刘璋如此态度,知道一时也问不出什么,只好拿起筷子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倒不是她心大,先前觉得刘璋危险,就是因为刘璋太过于滴水不漏,再加上之前发生的几件事叠加在一起,让楚辞不得不提防。
可是如今刘璋弄了这么一出,反而让楚辞觉得自己想多了。
若刘璋真的洞悉了自己的秘密,此时又何必如此好吃好喝地招待自己?
难不成是饭菜里下了毒?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楚辞压了下去。
现如今又不是四百年前,谁会这么蠢,在有这么多目击证人的情况下对她不利?
与其说刘璋是洞悉了她的秘密想趁机要挟,不如说……
他是有求于她?
楚辞一边往嘴里塞着肉片,一边狐疑地看向刘璋。
只是后者一直闷头巴拉着他餐盒里的沙拉,一个眼神都不透露。
楚辞无法,只好也埋头吃了起来。
现在做再多猜测也无用。
楚辞倒也不客气,眼看着刘璋的饭量少,很快就要吃完,她也明白饭吃完后就得谈正事,忙加紧多扒拉了几口饭菜。
刘璋抬起头来,看她吃得这么猛,先是诧异,随即又摇摇头:“你这吃得也太多了点。模特不是得好好控制饮食的吗?”
楚辞抬眼无所谓道:“没事,我吃不胖。”
刘璋语气便加上了几分感慨:“到底是年轻……”
刘璋没吃几口就放下了筷子,见楚辞也跟着停了下来,还问:“再吃点?”
楚辞摇头:“不了,刘哥您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刘璋笑了,低头在自己的口袋里摸了摸,没摸出什么,他回头看了一下,站起来从自己的外套里摸出一包香烟,微侧着头点上,吸了一口,才又坐了回来。
“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见你悟性挺高,就想多跟你交流交流。”
交流?
楚辞狐疑地看他一眼,自然知道这不是刘璋的真实意图,也不搭话,笑了笑,低头找了杯白水喝了起来。
刘璋等了会,见楚辞不接茬,略微地尴尬了一下。
他伸手掸了掸烟灰,突然问:“对了,你觉得元瑶怎么样?”
元瑶?
楚辞忍不住往门口一望,想了想,才答道:“挺好的啊。你是问哪方面?”
如今刘璋既矜持着不开口,他也不催。
因此时见刘璋的脸色,并不像是威胁的神情,楚辞早已彻底放下了心。
看来先前心里升起的怪异之感,只是自己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