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兴奋地想着,回头又问刘璋:“你觉得怎么样?刚刚简直太匪夷所思了,真不相信那样清亮的嗓音能撑起来摇滚!”
她态度激动,刘璋却仿佛不是很感冒。
舞台上忽闪忽闪的灯光打在刘璋脸上,使他的神情晦暗不明。
他淡淡地回头,冲楚辞扯了扯嘴角:“好吵。”
楚辞的表情僵在脸上。
原来,刘璋不喜欢摇滚乐啊……
当初是刘璋送票过来的,楚辞便没多想,以为他也喜欢这种音乐。
谁知道这不过才开了个场,刘璋便说好吵。
楚辞咬咬牙,看了一眼舞台上正在说话的华宇晨,毅然到:“如果不喜欢的话,要不我们出去吧?”
刘璋戴着口罩,看不清他的表情,目光却一直安静地待在楚辞身上。
因着周围人声有些吵,见刘璋不动,楚辞以为他没听清,便凑近了些:“我说,要是嫌吵的话……”
湿热的呼吸忽然喷到楚辞耳侧。
楚辞愣了愣,察觉到刘璋握住了她的手,凑到她耳边说:“我们出去一下。”
什么嘛,听到了啊……
楚辞忙伸手带上自己的手机钱包,一边被刘璋拽着走,一边还恋恋不舍地看向舞台。
华宇晨已开始唱下一首歌了。
竟是青春雨的主题曲,寒鸦少年。这是她最熟悉的一首歌了。
楚辞几乎要叫起来,简直忍不住冲动想坐回去继续听,可手却被刘璋拉着一直往外走。
两个男人拉着手,又是中途退场,实在显眼,好在内场观众大多眼睛都盯着舞台,并没有往他们身上投注太多精力。
楚辞被拽着一路到了场馆外围。
体育场一楼的走道处有一圈顶棚,设有摊点和洗手间。
刘璋径直将楚辞拉进了最近的卫生间。
这个点,洗手间里空无一人。
楚辞还竖着耳朵听着从舞台传来的动静,等反应过来时已被按到洗手间一个隔间的门上。
楚辞的眉头登时皱了起来:“喂,好脏……”
刘璋扯下口罩,又将楚辞的口罩拉下来。
“就这么喜欢?”
楚辞啊了一声,皱眉:“什么啊?”
刘璋见楚辞没反应过来,自己也有些呆。
他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荒唐,没事发什么脾气?
可是,先就跟楚辞一个多月没见,见面后莫名吵架,和好后连话都没说几句,又跑来看演唱会。
紧接着,便让他看到楚辞两眼放光盯着舞台上那个以前只听到过名字的小咖。
之前他不过是觉得楚辞与华宇晨走得稍有些近了,心里也小小的不知味过。
但是他见过华宇晨,长相普通,身材普通,个子不高,还瘦巴巴的,便笃定了楚辞不会看上他。
或许是为了在心中宣告主权,他还主动拿了两张票过来。
可刚刚那一幕又是怎么回事?
在他的印象中,楚辞或温和或冷静或生气或恼怒,这些样子他都见过,却从来没有见过楚辞的狂热。
仿佛所有的生命力都被台上的那个男人吸引出来。
对,生命力,他从未见过楚辞这样充满活力的样子。
脑中忽然蹦出一句话:舞台上那男人是罂粟,看多了会上瘾的。
楚辞皱着眉看眼前一脸严肃的刘璋,略有些气闷:“你怎么了?”
刘璋忽然说不出话来。
既觉得自己不可思议,又觉得楚辞不可思议。
都这么明显了,楚辞看不懂吗?
楚辞挣扎着站起来让自己离那门远些,才说:“你怎么了?突然拉我来这里。”
刘璋恢复冷静,忽然没有了说话的兴致:“没什么。”
“没什么?”他这神情哪里是没什么的表情。
楚辞因突然被拉出来,本就心情低落,此时看刘璋也发起脾气,更是气闷。
都已陪着他出来了,他冷着脸色又是做给谁砍?
不过楚辞心里虽气,但好歹不会失控,深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心情,才说:“到底怎么了?你不说我也不会知道,这样闹下去问题也不会有任何改善,只会形成个死循环罢了。”
刘璋一直皱着眉盯着她。
楚辞又叹口气,想着虽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眼下的情况,不如自己先服个软。
便往前走了两步,碰了碰刘璋的胳膊:“说嘛,你不说我也猜不到……”
刘璋被楚辞这软软的语气一撩拨,总算不像之前一般烦闷了。
不过让他真说出来,一个大男人又实在说不出口。
便憋着说出一句:“肚子疼。”
楚辞嗤笑一下,好笑地看着他,揶揄道:“鬼信,有事说事啊,不然我回去继续听歌了!”
刘璋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楚辞被逗乐了,皱眉:“就这么不喜欢听?我觉得挺好的啊……”不过她想了想,又说,“如果你真不喜欢听,那咱们就回去吧,硬待着也没意思。”
刘璋试探道:“你愿意回去?”
楚辞无奈:“虽然很想继续听下去,不过你在旁边板着脸,我怎么坐得住?”
……
刘璋沉默,好半晌才闷闷地说:“那还是回去继续听吧。”
说起来,他也不是因为听不下去才拽着楚辞出来的。
是因为看不下去啊。
楚辞好笑地摇头:“算了,都已经出来了。而且他的现场,我已经看到了。”
说着拉着刘璋走出场馆。
心里到底是有所留恋的,但是在华宇晨和刘璋之间,楚辞也有自己的选择。
大概走了有百米的样子,刘璋忽然拽住楚辞,说:“我要退圈了。”
楚辞回头:“我知道啊,你早说过了。”
刘璋摇头:“提前了,不是明年,大概再过一个月就得退。”
楚辞停下脚步,脑中又闪过那信件上的话。
信上有一句话:“难不成你舍不得?”
虽然信上说得含糊,但楚辞总觉得让刘璋退圈,不是什么好事。
她眉头皱起来,走近,拉起刘璋的手:“刚刚就是因为这个发脾气?”
此时的刘璋不像一个成年人,反而像一个迷路的男孩。
他认真地看了楚辞一会,才点点头,又摇头,隔了一会,又点头。
刘璋叹一口气:“那个人在舞台上的光芒太耀眼了……”
“嫉妒了?”楚辞坏心眼地调侃。
立马换来刘璋一个白眼。
“怎么可能嫉妒?我之前演话剧,下面也满满当当坐满了人,只是没那么吵罢了。”
这语气,分明是嫉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