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璋这次回来,刘承不过是在他落座的时候微微点了下头,便一直埋头在平板上专心处理着公务。
跟刘乾比起来,刘承更像是一个长辈。
或许是察觉到刘璋的视线,刘承抬起头来看一眼前者:“怎么了?吃好了上楼去跟爷爷问好。”
一如既往的冷淡。
刘璋点头,想了想又说:“哥,我能参与一下咱们家的生意吗?看看账目什么的……我很快就要进奇瑞了,之前都没有相关的工作经验,想先熟悉一下。”
刘承眉头一皱,想也不想地拒绝:“之前不就是学市场的吗?你毕业才几年,全忘了?”
刘璋一噎,有些尴尬,旁边的刘乾忙帮腔:“就让你弟弟学一点嘛,不然到时候位子也坐不稳,被底下人排挤怎么办?”
刘承眉头又皱。
刘承最不喜欢听自己父亲如此讲话,太过小家子气,依他看,既然要做这一行,从底层做起一步一步夯实基础,空降兵便罢了,若是没本事的空降兵,到头来也只能让家族给他撑腰而已。
正要出口反驳,管凰也说:“是啊,不管怎么说小桐都已经要去上任了,一点不懂肯定不行,他也聪明,你稍微给提点两句就行。”
刘承便不说话了,算是默认了。
吃过早饭,刘璋上楼去跟爷爷问好,刘伟晔正跟胡秘书说着话,见他过来,叫他走近了细细地瞧,又随便问了几句类似“之前拍戏怎么样”、“事情都处理好了没”之类的事,才叫他出去。
一切都显得太平常,爷爷看着他的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温和,没有半点异常。
若真的要害他,不管怎么样,都会表现出一丝不安吧?
刘璋心里打着鼓,从爷爷的书房退了出来。
下楼时遇上家里帮忙的阿姨,告诉他刘承正在三楼的书房等他,刘璋顿了一下,才又重新折回去。
推开门,刘承正坐在书桌前跟人开着视频会议,刘璋便安安静静先在一旁边看书边等。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那边才挂断,刘璋合上书,上前问:“今天不去公司?怎么还特意回来了。”
刘承也是之前刘乐仪那套说辞:“爸爸身体不好,回来陪陪他。”
“瞧着还不错地样子,而且这事怎么没跟我说?”
“不知道,大概没什么大事,只是想看孙女了,才这么说的。但既叫了,我今天也没什么应酬,回来待上一天也没事。”
“哦……”
虽是这么解释,可这个家像今天这样全都聚在一起实在太难得了。
没理会刘璋若有所思的表情,刘承继续说:“行了,我等会还有一些文件要处理,先把你的事解决好。之前爸爸怎么说的?你要做市场经理?”
刘璋忙点头,顺着问:“我都不知道这工作是干什么的……”
“每个公司的不同职位具体职责都不会完全一样,不过有些基本的不会差太多,这些你自己回去搜一搜就知道……”
于是跟刘璋讲起了商场上的几点禁区雷区,还指点了刘璋几个有关汽车行业的门路。
说了一会,想着没什么好讲的了,刘承忍不住皱眉:“这也不是什么学校,经商的事哪里是一时半会能讲完的?爸也太想当然了!”
刘璋见他不乐意说了,心里有些急,正巧余光瞟见刘承电脑桌面一角,眼睛一顿,忙问:“哥,咱们家接下来有什么动作啊?”
刘璋看他一眼:“你问这个干嘛?”
“学学嘛!”刘璋笑了一下,“我又不可能一辈子干市场经理,你的一些投资理念也可以早点告诉我啊。”
“我哪有那闲工夫!”刘承骂道。
不过即便这么说,他还是简单地将家里之后的几个投资重点说了出来。
虽然两兄弟不亲热,但好歹是一母同胞,刘承也不会专门跟刘璋设防。
“……最近计算机深度学习这块挺有发展潜力,但这玩意投资周期长,研发成本高,一般没足够的周转资金的话,碰不得。”
这是在教刘璋什么时候该投什么时候不该投。
刘璋只是点头,眼睛盯着桌角不言不语的。
刘承讲了没几句便又不耐烦起来,粗粗地总结:“大概也就这几件事了,你真想干这行也不是听我讲半天就能学会的,掉过几次坑再爬出来,总能找几分经验。”
这回刘璋却没纠缠,听了刘承这话,老老实实地退了出来。
待合上房门,又失魂落魄地往自己常睡的屋子走。
真没想到,有好几个接下来要投资的项目与楚辞给他看的信件对上了。
若说之前的项目有账目可考,刚刚刘承说的那些却是连立项都没有的,直白点说便只是一个想法,完全没有付诸实践
就是因为如此,在看到这些事和之前的信件对上时,刘璋才觉得不能接受。
仿佛背后有无数声音在喊:“那就是真的!楚辞说的全都是真的!”
刘璋猛地打了个冷战,忽然惊醒过来。
“不对,即便投资项目是真的,那些所说的异能也有可能是假的,还有那个说我会死的预言梦也有可能是假的……”
商业对手编造出谎言来分离刘家内部也不是不可能虽然这个分裂方式有些太过诡异了。
决不能这么轻易就给自己的亲人定罪,不仅因为他们是自己的血肉至亲,还因为表面上实在瞧不出一丝破绽。
父母不说,他俩本就不管事,或许未参与其中
刘承也好解释,他现在是刘家的主心骨,但许多决策还是要交给最大股东刘伟晔过目,所以这种事他不知情也好理解
可是刘伟晔也完全没有一丝破绽。
不仅刘伟晔,连胡秘书都没有一丝异常胡秘书是完完全全成了刘伟晔的左右手,甚至可以称他为“刘伟晔的眼睛”刘伟晔若计划着什么事,胡秘书一定会知情。
刘伟晔身体大不如前后,所有事都是胡秘书负责,甚至电脑都由胡秘书保管。
若真的有什么事,怎么可能不露怯?
若真如楚辞猜想的那样,两个月后便是他的死期,作为爷爷的刘伟晔,怎么可能神情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