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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萦可能是不明白为什么她只是出去了一会儿这个世界就变了,为了跟上剧情,没守过夜的她坚决请求要守夜。

我告诉她我深受感动,并让她滚一边去。

“你不是说你身体不适么?”我躺在叠了无数层蚕丝总算没这么硬的……对不起,我还是说不出床这个词,席子上,一个宫娥正在为我擦拭洗完的长发,我微微转头,嫌弃道:“我本来就身体不好,再被你的病气影响了你担得起吗?”

姜萦担不起,姜萦利落地滚了。

总算没人在我耳边叨咕,我睁着眼盯着房顶上的雕刻繁复的夔龙纹看,看了一会儿转头去环视我的宫殿。

“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之城郭……”

朝歌城内,雕梁画栋,亭台楼阁,琼楼玉宇,基本都冲着建筑本身使劲儿。

后来才知道姜皇后节俭,带领整个后宫都俭以养德,把纣王憋得够呛。

以至于我穿越过来后表现出和纣王一模一样的喜好奢华的性子后,纣王就像只有满柜漂亮小裙子的小姑娘终于找到了芭比娃娃一样,我的长乐宫一跃成为整个皇宫最富丽堂皇的宫殿。

对,没有之一的那种。

当真是稀世珍宝塞满了长乐宫的库房,塞不下了便随便丢弃在宫内的哪个角落,尤我的寝宫最甚,有些还有发光功能,竟然让人鱼烛落了灰。

也就在前天,纣王有一次得意洋洋地命令侍从把一车又一车的水晶翡翠运到我宫里,我宫内的事务官站出来跟纣王禀报房间不够用,纣王站在我身边认真想了一会,就让侍从们住手,用剩下的珍宝铺了长乐宫那条小溪的底。

我又想到了我站在骷髅山白骨洞口时向下眺望时,看到山下零零落落的茅茨土阶。

那些随意散落一地的宝石翡翠发出温润的光,我又转正了头,闭上了眼。

我其实只是想闭目养神一会儿,却不知不觉睡了过去,我看见九重城门次第而开,朝阳散发的金色光芒变成了长剑从重重云层之中刺下,直直地刺向我,我只觉得恍惚间听到了一声高亢的龙吟,猛地坐起身来。

为我擦拭湿发的宫娥来不及放手,硬生生扯下我一缕长发。

姑娘们都知道那是怎样一种酸爽的感觉。

我捂着剧痛的头,委屈巴巴地差点儿想哭出声来。

做这种吓人的梦能怪我吗?话说你擦个头发拽这么紧作什么!

但作为一个占了女娲转世的身体的穿越者,拥有吓住佞臣师祖和十二金仙之一这样的光荣战绩,我是会哭出声的人吗?

我是。

“你……你竟然扯我……扯我头发!”我一没忍住,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我哽咽着努力表达自己的愤怒:“我要……砍了你的双手,反正它们也没什么用!”

宫娥跪在那里露出了一个想笑又想哭的表情,显得有些扭曲,她磕头领罪,跪行去取来一片帛给我擦眼泪。

我吸了吸鼻子,看她又去门口吩咐了几句其他宫娥,才折回跪下谢恩。

我这时却道:“罢了,这次你只去领三鞭子,手留着吧。”

这人有些惊讶,但依然沉稳地叩谢,待我允了起身后,刚好门口来了宫娥,她跟便那个宫娥交了班。

来人正是让姜萦都放心的那个小宫娥姜裴。

她手里用多层布料托着一小块冰,轻轻地敷在我眼上。

“你可知罪?”我问道。

“奴婢大意,已去自领了三十棍,还望殿下赐刑。”

“不用了,”我闭着眼,“你以功抵罪便是,昨夜你干的不错。”

我以门上的夜明珠做暗号,让姜裴在凌晨三点的时候把还在纣王寝宫偏殿的姜萦叫起来,好让姜萦准时准点地做一回好人。

姜萦赶来的不早不晚,可见姜裴的时机抓得好,是个很有潜力的姑娘。

“是殿下手段高明,”姜裴手上动作轻,声音更轻地转了话题:“皇后娘娘多日见不得殿下,心中挂念,才暗地让奴婢送来一簠……”

我抿着嘴没有说话,也有些发酸。

商朝的糖是稀罕物,我穿来之前这位小公主嗜甜却一年吃不了几回,姜皇后心疼小女儿,力所能及地把甜糕点留给她。

我穿来之后纣王喜欢我,糖供不应求,他便严令扶着制糖的工坊赶工,我吃惯了现代样式繁多的甜品糕点,也不稀罕,不想姜皇后这一习惯依然留了下来。

“我知道了,”我低声道,一些话堵在咽喉,我犹豫片刻依然咽了下去,到了嘴边便是:“让母后放心,我安好的。”

正说着眼前一亮,原来是姜裴移开了布料,她看上去似乎有些唏嘘,但碍于身份没有说什么,只叮咛道:“娘娘说殿下从小眼窝子浅,还望殿下……”

“这世间不哭的事太少了,”我知道她要劝几句,打断道:“算了,跟我说说,费仲都跟姜萦抱怨了什么?”

姜裴一直是姜萦的小跟班,姜萦有意把姜裴提成副手,事事带着她,和费仲交易也是。

当时我问同样话时,她也在场,看她向我暗中摇了摇头,我便知姜萦没有说实话,或者没有说全。

要说姜裴好命,所谓主仆一心,姜萦当时也感觉到了中谏大夫没来由的怨恨,心中奇怪,试探了几句缘由。

“只是中谏大夫自己也说不清楚,姜萦姐姐问了,也只支支吾吾地吐出几句话……”姜裴一字一句完完整整地给我复述了一遍

——不知为什么,总有一种被公主殿下暗中坑了的感觉。

当然,这句不是费仲的原话。

他的原话太过冗长繁琐,我觉得用上面一句现代的语言便可概括全面。

我有些吃惊。

我自认自己撺掇纣王弄废费仲尤浑这件事干得神不知鬼不觉,不过一个月前在单独陪纣王用膳时趁布菜的空随口提了句费仲对父皇不敬;

三周前陪纣王在御花园散步时悄声在纣王耳边不经意嘀咕了声祭祀说占卦象在尤府的方向上总是大凶;

五天前纣王眼疼让我给他念奏折时,我先挑着商容杜元铣梅伯胶鬲等人数列佞臣罪状的折子抑扬顿挫地念给纣王听;

三天前……

此外我就没干什么了。

于是我开始严重怀疑除了我之外他们都看过剧本。

好在姜裴接下来的一句话如同她递到我手中的热牛奶一样温暖了我被残酷的现实冰得拔凉拔凉的心。

“姜萦姐姐觉得这是误会,与那小人辩解了几句,两人不欢而散。”

我摸着白陶爵上的浮纹夔纹,不着急喝,听完姜裴非常客观的叙述,我问了一个很主观的问题。

“你怎么看这件事?”

“费仲小人应是担心姜萦随殿下水涨船高,有意敲打几句,但姜萦姐姐心里是清楚殿下才是她最大凭靠的,立刻与费仲翻脸。”

我点点头,给予了这位会看脸色的属下充分肯定:“说的不错。”

换我我也不在上司面前说“啊别人说你是鸡就是单纯是看你是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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