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三太子是版本之爹呢?
他随便一砸,就是他师傅太乙都要求时间宽限的损失赔偿。
虽然这对纣王来说并不是什么大事儿。
刚好他调上来修建摘星楼的壮丁还剩余了许多,大手一挥全调配给了我。
这并不妨碍他赶来我这里后,面色古怪地好奇多看了几眼站在我身边的“罪魁祸首”。
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人你成功地引起了我的注意。”
就这么一个形势大好的开局,无论怎么走都是感情圆满的剧情线开头,妲己却不懂得趁热打铁,乘胜追击,愣是跪在边上把头死死钉在地上,没说媚眼如丝了,纣王连她长啥样都看不见。
而我作为她近阶段的狐生导师,在纣王走后便语重心长地宽慰她:
你看。
你一开始就意图同我联盟,不就是为了增加自己的宫斗筹码嘛?
现在我帮你挑起了纣王的兴趣,虽然有点儿味道,但不也是帮你达到了目的啦。
求锤得锤啊。
没毛病!
一份心灵鸡汤灌下去,妲己的脸色铁青铁青的,仿佛立刻要启动宫斗技能诬陷说我喂的是毒鸡汤。
最后妲己什么都没说,踮着小碎步带着她那些错过了两三章剧情的寿仙宫娥们走得很痛快。
我拍了拍手,同依旧赶不上剧情发展的宫内众人吩咐了几句,便独自一人步行去了月室殿。
……
石矶出现的时候满脸的欣喜若狂。
好像大半年没见到猎物的雪狼捕捉到了一只肥美的兔子。
开口第一句就跟我感叹第一次来朝歌时就是在这里与我相见。
看着石矶满脸“这里是我们开始的地方”的美好回忆的脸,我心说你也没来几次啊,而且这几次的时间间隔也不长啊。
跟太乙干了一架就这么文艺范儿,你这么不跟他学一学如何把自己活成一个正立方体?
其实鉴于利益考量,我其实挺能理解石矶为什么每次出现都要跟我打感情牌。
但我实在不能理解为什么石矶每次都能把感情牌打得这么忘我优秀,摒弃世俗,简直能逼得我把上辈子的鸡皮疙瘩都贡献在这里。
我考量了一会儿,表示十动然拒。
石矶想在我身上得到远比如今的凡人所能想到的巨大而且长远得多。
打个比方就是,如果你让石矶在一筐鱼和一只鱼竿之间选,石矶二话不说就会直奔那一筐鱼。
当你嘲笑她目光短浅,并告诉她“竭泽而渔”这个道理的时候,她会默不作声地把鱼卖掉来买许多鱼竿然后租给钓鱼的人,最后拿着一沓钱呼到你脸上。
这个逻辑实在太带劲儿了,以至于我不仅不得不把鱼和鱼竿自己收好,还要把鱼筐套到石矶头上。
但显然鱼筐这样的凡尘之物并不能成为石矶娘娘持续发功的阻碍。
我摆出了一副“你再嘤嘤就把你扔出去”的冷酷表情,石矶立刻见好就收,支支吾吾地跟我说她把太乙揍了。
当然,石矶的原话是我总结结果的几十倍之多。
石矶娘娘的意思跟太乙差不多
——都是对方动的手,我同他(她)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他(她)非要同我动手,我没办法了才……
——主子你看我身上的伤……
这两人的鬼话但凡有点儿仙侠江湖常识的人都不能信。
就像上文说的,太乙作为阐教嫡系弟子,对既是魔教头子又是截教弟子的石矶鄙夷至极,恐怕连和她动嘴都觉得玷污了自己高贵的身份。
而截教常年被阐教鄙视,截教弟子石矶又野心勃勃不甘于现状,好不容易有了正大光明的找茬机会,直接撸袖子就干,哪会非动嘴的功夫?
就算她动嘴,太乙也不屑于听,只会干脆利落地放出九龙神火罩让石矶提前渡劫还原本体。
他们完全妄图是仗着我“记忆不全,久居深宫”在胡编乱造,一个想趁机把本就在下风的截教一脚踩进地核,一个则是想博同情赚一把好感值。
但石矶终究是女子,她再利欲熏心也不可能像太乙一样扒着衣领露出伤痕,让我看看十二金仙的候选人干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儿。
但看看石矶不但没有被九龙神火罩炼化,还站在我面前“嘤嘤嘤”都嘤得中气十足的样子。
我觉得我很有理由怀疑封神演义里的面对太乙真人没有任何反抗余地的小可怜石矶,在这个世界是把太乙摁在地上打的。
还是连太乙都来不及掏出法器还击的那种。
这也不奇怪。
毕竟如果真要较真设定问题,在《三教源流搜神大全》里,李哪吒的死因便是得罪了石矶而非抽了龙筋这样【不值一提】的小事。
如此说来,我便更有必要去东海一趟了。
石矶的设定都已经颠覆到这等地步,让我越发期待看到东海龙王水淹陈塘关的矫健身姿。
于是我面色沉重地发表了对太乙不理智不合法的错误斗殴行为的严厉谴责,并真诚地深表遗憾,顺带脚儿地要求
——把太乙的法阵破坏了,带我去趟东海。
之前在从石矶那里得知太乙布下法阵后,我便严令禁止石矶动手脚,大体是“你再布个你自己的法阵,没问题;动太乙的,不行”。
毕竟我还是知道【如果法阵被破坏,法阵制造者远在千里都会感知到】这样修仙文里的常见知识的。
石矶迫不及待地想向太乙炫耀她与女娲的亲近,当时却远远不到时候。
现在换成了石矶拒绝了我。
我有些惊讶,但也没打算问出个所以然,立刻就换了下一个话题。
毕竟从伦理道德角度上讲,我虽想去东海凑个热闹,但这个热闹凑得的确有些不太人道,石矶拒绝了也好。
石矶自己却是那个憋不住的,说出了原因
——陈塘关出了一个天杀的祸头子。
这个原因实在不是很成立。
若论起武力值,若石矶打得过太乙,就没什么理由怕哪吒。
再说我去趟东海,好好的云不乘,难道还要借道陈塘关李府去跟那祸头子面对面不成?
碧云也早就被我遣派了出去,不出意外的话早就积累了不少的功德,所处之地离陈塘关十万八千里,身边还跟了个本该进封神榜的天赦星赵启,开启了“恩人救星侠义闯江湖”的高质量新剧本,没理由就这么领了盒饭。
“哪吒怎么得罪你了?”我问道。
“主子知道他?”石矶道。
我点点头:“他来过,噢,当然是因为太乙来找我,他来找太乙的。”
“来找自己师傅给他擦屁股?”石矶露出嘲讽的笑意,慢慢道:“您想去东海做什么呢?给他求情吗?”
这语调着实刺得人不舒服。
我转了转拇指上的玉韘,笑道:“有何不可?他不过是幼子无知,更何况是敖光之子动的手,龙族原是落到这般田地,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了吗?”
石矶猛地喘了几口气,不可思议地看向我,似乎想要愤怒地嘶吼些什么,继而又变得有些茫然无措,最后都化为了嘴边一丝带着绝望的苦笑。
“娘娘何必如此试探石矶?”她看似有些费力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好像要把什么死死地咽下去,才能做到平和地同我对话:“石矶,只有您了。”
我跪坐在高位平静地与她对视她,语气同样平和地对她说道:“可我不是只有你。”
“哪怕我只记得你又如何?”
“只论凡间身份,以我之尊位,多少人愿意前赴后继地效忠?”
“再论前世呢?你是知道太乙来找过我的,我以前对阐教这么好,他们做面子也要做足。”
“娘娘!!”石矶血灌瞳仁,睚眦尽裂,失声叫喊。
“石矶!”我喝道,“你失态了。”
石矶终于咬牙垂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再强行压下过于激烈的情绪,许久再张口时,声音都有些嘶哑:“娘娘……”
我沉默片刻,慢慢开口:“你知道太乙来找我,也知道李三公子砸坏了我的屋顶,你不也是在试探我吗?”
我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委屈道:“石矶,你可曾真正信任过我?”
“我明明只记得你了,”我些许带着哭腔道,“你为何如此待我?”
这一番连哭带嗔的倒打一耙下来,石矶常年冷厉的面容似有一丝裂缝,她甚至开始手忙脚乱,抓耳挠腮:“不不、不,主主子……”
最后她干脆直接跪下来,一步一拜膝行至玉阶最下一个上,抬头仰望与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竟有些恍惚,只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主子,石矶知错,若有再犯,石矶万死不辞。”
……
我其实并不清楚这两个人画的什么功能的法阵,就是在自己的逻辑里觉得如果太乙可以通过他的法阵得知妲己要把狐狸爪子伸向我,那石矶的法阵也可以得知太乙和李哪吒的出现。
看石矶的表现,我蒙的还不是太偏。
我自己觉得自己很OK,石矶也终于老实交代:
因为她算不出李哪吒的命数。
我心说你不也一样算不出我的吗?
一样算不出我的吗?
一样吗?
?
不太对啊。
如果按照某宫斗冠军的逻辑:
我的命数石矶算不出来;
哪吒的命数石矶算不出来;
世间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我和李哪吒分明有奸情。
……
我赶紧掐了自己一把,回过神,敷衍地附和道:“啊,真可怕。”
石矶:“……”
石矶一言难尽地看着我,似乎在思考“是她太大惊小怪了”还是“我现在没了记忆太无知不当回事了”。
但我的确留了个心眼。
毕竟要真按石矶这么说,李三太子的确会是条副线,不过这条线走不走都不影响大局……
当然,实话实说的话,我是不太想走的。
话说得这么委婉,倒不是因为【果断就会白给】。
而是flag立得太稳,打脸的时候就会格外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