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城。一杆残破的战旗树立在城头之上,城下,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城墙上,倒伏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但是,城墙上面的血渍却清理不掉,一队队楚国士兵拿着武器对着城外。
城楼之中,景鯉擦拭着刚才斩杀了数名魏军的宝剑,淡淡的问:“我军,还有多少人?”
没有人回他,他转身看去,发现身后熟悉的两名副将已经不见了,倒是城中清理尸体的地方多出了这两名副将的尸体。
景鯉这才想起来刚才魏军攻上城头,两名副将已经战死。
景鯉不由得苦笑几句,说:“可怜啊,我景氏之中,竟然出现一个如此奸臣,可怜可怜,景氏百年名声,皆被其败坏,唉。”
“将军,今日,我军战死一千三百人,斩首两千人,余一万二千人。”一名士兵上前将手中的战报递给景鯉。
景鯉接过战报,扔到一旁,问:“可有援军来支援陈城?”
士兵摇了摇头,说:“除了前些日子黄君出兵三千来援,便再无封君将领愿意出兵救援陈城。”
“唉,”景鯉叹了口气,说,“黄君也难啊,他只有四千五百人,竟,还能派出三千人来援,这仗打的真憋屈。”
士兵看景鯉那深重的黑眼圈,不由得有些心疼,说:“将军,你已经两日没合眼了,去歇息吧。”
景鯉揉了揉眼睛,说:“无妨,我自有分寸。”
良久,魏军一名信使举着信字旗走了过来,由于城门已经被堵死,所以只能通过吊篮被几名楚军吊上来。
信使笑着走到景鯉旁边,说:“景鯉将军,陈城还有多少士兵啊?”顺着看向了景鯉周围这一个个铠甲被鲜血浸湿的楚军。
景鯉哼了一声,毫不隐瞒的说:“一万将士,怎么?你是替公孙衍来劝降的么?”
信使哈哈大笑,说:“景鯉将军只说对了一半,我是来劝降的,但是,我不是替我们大将军来劝降的,而是替你们令尹景邵来劝降的啊。”
“景邵?”景鯉冷笑一声,说,“我只知道我大楚令尹是景阳,怎么,景邵这等叛臣也成了令尹?难不成是你魏王册封的?”
信使哈哈大笑,说:“景鯉将军这是做甚,景邵上顺天意下承民心,推翻暴君统治势在必行,你看,你的楚王多么不得民心?景邵举旗。天下响应,为这样的暴君卖命,值么?”
景鯉站起来,呵呵一笑。说:“你这种话也只能骗骗你自己了,来人,把他拿下,斩首,祭旗!我要让公孙衍知道,只要陈城还有一个士兵,就不会投降!”
信使脸色大变,急忙道:“将军,犀首说了,若是景鯉将军投降于我大魏,犀首愿意保举你为魏国将军,还请景鯉将军想一想。”
“废话真多,”景鯉挥起宝剑刺入魏国使者的身体。魏国使者瞪大了眼睛看着景鯉,而后两名士兵冲上来将这名使者的头颅砍下来,挂在城头那杆残破的战旗之上。
景鯉看了一眼周围铠甲残破的士兵,说:“诸位将士,仗打到这个地步,已经没有取胜的希望了,都是死,你们,怕么?”
“将军说笑了,”一名士兵说,“自从跟随将军,我等自然将生死放在脑后了,这一生,别的不求,只求能多杀几个敌人,好下去见先辈。”
景鯉点点头,说:“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原因,全部是因为我族那个败类,勾结魏国,图谋叛逆,今日,我景鯉,向大家谢罪!”
说完往地下一跪,说:“诸位,若是想要活下去的,我不阻拦,今夜换上脱下铠甲,放下兵器,皆为平民,而剩下的,明日,跟我一起赴死!”
“我等愿随将军一起赴死!”士兵齐齐下跪。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现在获胜的机会等于零,魏国一面从国内派出援军,一面切断陈城之中的水源,陈城已经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了。
而魏国军队已经达到了十万,此消彼长,胜算为零。当然,景鯉自然不甘就这么一直守下去,直到城中士兵尽数战死,他要出城决战。跟魏军鱼死网破。
战书到了公孙衍手中,公孙衍自然也是乐意如此,双方准备三日之后在陈城前面摆出架势,展开决战。
郢都,景邵统领的大军已经将整座城池围的水泄不通,而守城的士兵只有两万人,也很陈城的情况差不多。
昭阳统领的大军被屈丐阻挡在邓城,战局陷入了僵持。
齐国,临淄。
齐王田辟疆坐在亭子里面看着从楚国传出来的消息,笑着说:“楚国这么大的乱子,恐怕,经此一乱,国力大衰,沦为韩国这种国家啊,哈哈哈。”
旁边的孟子笑了笑,说:“不知大王怎么会认为楚国会沦为韩国这种国家呢?”
田辟疆笑着说:“楚国内忧外患,外患,魏国侵攻,已经拿下安陵,径山之地,陈城也是唾手可得,马上楚国北地尽归魏国,而国中景邵等人举兵作乱,楚王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到时候,江淮之地,尽归我齐国也。”
“大王看错了,”孟子品了口茶。说,“依我看,楚国不但不会就此沦为弱国,反而还会涅槃重生,再复庄王之盛世啊。”
“孟夫子此言何意?寡人实在是没有看出来。”齐王不解的问。
孟子说:“大王只看到了表面,表面之上,楚国是内忧外患,但是,大王可知楚王于云梦泽秘密练兵么?大王又可知楚王提前将昭阳调到汉中之地招募士兵么?在我看来,这一切,都是楚王在下一盘棋罢了。”
“云梦泽练兵不是因为景邵等人将楚王军队赶出去从而削弱楚王权利?昭阳也是如此,孟夫子怎么会认为楚王的一盘棋呢?寡人看来,这只不过是楚王被逼无奈之举罢了。”田辟疆说。
孟子站起来,说:“那。拭目以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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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好多读者评论被吞了,,,,我也不知道咋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