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忠信进屋儿,一身寒气被屋儿里暖融融的空气包裹,霜打的脸在看到炕上的几人之后有了几丝暖意,“凤娟,我从镇上割了肉,今儿个好好吃一顿。”
罗凤娟眼睛闪了闪,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将棉袄给小团子穿好,顺带将襁褓掖了掖,这方赶忙下炕去接那块五花肉,“干娘跟囡囡说会儿话,一会儿叫干娘尝尝我的手艺!”
说着两人便是一前一后出去了。
跑得倒快!爹和阿娘啥都好,就是把她保护得太好了,报喜不报忧,不过,不怪这两人藏着掖着,着实是她之前,太靠不住了些。
暗暗思忖一顿,吴囡囡开口打断了吴老太太的碎碎念,“奶奶,我爹他心里有事儿。”,吴囡囡用手指了指那老旧的门,意在说刚刚出去的俩人。
吴老太太迅速瞥了一眼门口处,身子又往吴囡囡这边儿靠了靠,一脸神秘,“还能啥事儿?昨儿个我还听你阿娘说,今年的征调长换了任,隔壁西王村儿的村长已经送了礼,据说那份额的事儿已经谈的八九不离十了,村儿里的草药没了着落,你爹能不愁吗?!”
吴囡囡听得明白,心道这干奶奶心思当真简单,村儿里的草药没了去处,爹自然是愁,然而事情偏生出在今年,就不单单是愁这么简单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如今正赶到这节骨眼儿上,这事儿若是不成,村民十有八九会迁怒到爹的身上,再加上“未婚生子”的事儿尚未水落石出,雪上加霜,到时候,便是吴耀祖也不会再替他们说什么了
“奶奶,你可听说那西王村的送的什么礼?”,吴囡囡并非愤青,相反,她心思活络却又留有底线,既不会毫无原则,也不会顽固不化,挡了自己的路子。
吴老太太并未多想,只当囡囡是好奇,女人家总爱说些八卦,加之她之前与囡囡处得久了,自是跟囡囡更亲近些,当即也不瞒她,“听说那征调长的千金刚刚定了亲,那西王村便借机送了对银镯子,足有八钱两银子,下了不少本钱哩!”
八钱!果真是好大一笔银钱,俱吴囡囡所知,家里的银钱统共不超过三钱。
吴囡囡秀眉紧蹙,目光不经意间划过小团子的红棉袄,心头便是一喜,“奶奶,咱们也去送,不求那征调长能徇私,就算他秉公执法,凭着咱们村儿药材质量,我倒不信能差了谁去!”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你爹和你阿娘怕也是这么想的,只是,家里这状况”,之前为着囡囡这家里里外外已是折腾掉不少,只这话不好拿出来伤囡囡的心也就是了。
吴老太太不说,吴囡囡也心知肚明,不过,眼下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吴囡囡赶紧开口拐了话题,“奶奶,送匹红布怎么样?”
“啧,你这丫头,倒是心大,若真能送红布自然是好,真不是奶奶说大话,这红布,一个小小征调长的闺女怕是当真舍不得穿用!不过,丫头,他征调长都用不起的东西,你爹和阿娘自然是更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