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个杀千刀的做的孽啊?!村长,你可要给我们娘儿俩做主啊!这个杀千刀的,杀谁不好,偏偏杀了我们当家的,这可是要了我们娘儿俩的命啊!”
茅草屋儿里,吴亮家紧抓着吴忠信的衣服不放,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啕大哭。
吴翠云更是哭得双目赤红,涕泪涟涟。
然而这并不能让吴忠信心软一些,正所谓,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更何况,吴亮死之前都在想着害人,今日便是他不身遭横祸,怕自己也要将其手刃,此事并无话好说,身前这两位也并不惹人怜悯。
一则,这两人平日仗着吴亮的无赖已自做了不少损人利己的事儿,且身为吴亮的家人,不可能对他所行之恶毫无所觉,然而不曾劝诫,便不值得可怜。
相反,若二人本是良善之人,吴亮之死,对于二人来讲,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总之,吴亮,该死!
吴亮家的乱哭了一通,见吴忠信丝毫没有动作,又念及自家男人平日里对吴忠信诸多刁难,之前还带人冲到人家家里,想要把人家弄个家破人亡,如今害人不成,倒先被人害了不说,这会儿她求吴黑牛,怕是他念着旧愁,这会儿也不能给她做主,思及此,吴亮家的猛地一抹脸的鼻涕,连手里抓的吴忠信的衣服都放开了。
转身急奔两步来到吴翠云跟前,“翠云,好闺女,快别哭了。眼下都是看热闹的人,你哭得越狠,人家笑得越欢,快,你快去请你族爷爷,让他来给你爹做主,你爹死得不明不白,咱不能让他死不瞑目!”
吴亮家的越说越恨,说到最后竟是直接将吴忠信恨到骨头里去了。
“啧啧,这吴亮家的真是可怜哪!”
“谁说不是呐?眼见闺女要嫁给征调长了,正是春风得意,谁寻思这当家的说没没了,这没了男人的日子,能过吗?”
“可不是,瞧瞧那薛彩芹,现成的”说着那妇人下巴还朝屋儿里努了努。
“哎呦!这薛彩芹可真丢女人的脸,克夫算啦,这丫是男人死了也不肯让他安生啊!看见没?赤条条地跟那吴亮死在一块儿,真是,作孽呦!”
“呸,没个好东西!我看吴亮那地方都没了,说不定是薛寡妇那个死鬼男人地下有知,报复来了不然,这人死都死了,谁没事儿动他那东西?”
这话一说,众人议论的声音顿时少了,俱是在心里琢磨着这事儿的可能性,仔细咂摸之后,越发觉得这事儿跟真的似的。
众人各自琢磨薛彩芹死鬼男人报复的可能性,倒是没人想着同情吴亮家的了。
这一声声一句句传到吴亮家的耳朵里,只让她恨不能挖个坑钻进去,可惜,这点儿小小的愿望都是奢侈,明明她才是受害者,然而吴亮的死法,却生生让这点子同情都变成了耻笑,真真是,死了也不叫人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