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的。”花如雪笑着拍拍她的胳膊,“再侯爷俊美,如今更觉惊艳。”
她得严肃,但是到了后面,不觉笑出来。
孟云庭没有恼,反而仰起脸,把一双星星似的眼睛望着她:“真的?”
花如雪点点头:“云庭不必害羞,在没有找到其他解决办法之前,权且将就一下吧。”
孟云庭会心一笑:“如雪去忙吧,我不要紧的。”
花如雪微微颔首,利落地转身向外走去。
秋萍萍将他们送到院子中,这才发现昨日放在这里的无生剑竟已经挂在了她的腰侧。
怪不得早上孟云庭又中招了。
发现她盯着自己的佩剑看,花如雪低声道:“今早他到书房还剑,没想到前脚刚回来就又被附身了。”
婉娘在一边劝慰:“这事不怪王爷。”
“今日要出去消灭一些为祸的妖邪,侯爷是担心王爷的安全,才将这神兵送回的。”
秋萍萍也跟着道:“现在找到了法子,王爷放心吧。”
花如雪欣慰地道:“多亏了萍萍。”
走出去没有几步,复又折返回来,低声在她耳边道:“虽侯爷俊美不输女子,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
“这额上妆花之事,你不要太过儿戏。”
秋萍萍知道她指的是这个红印子:“王爷放心,刚刚那个,是情急之中来不及细致,只能图个效果。”
花如雪笑笑,带着婉娘走了。
回到屋中,人也都散了,只剩下宋程迎在收拾他的药箱。
“你来的正好。”他嘱咐道,“我开了些补气强身的方子,回头让侯爷先按时吃着。”
“我明日再来。”
“宋大哥这就走了?”秋萍萍看看孟云庭,“侯爷这才缓醒过来。”
宋程迎笑道:“侯爷从帝京来,一路上辛苦疲劳,这才让妖邪有了可乘之机。”
“多休息几日即可。”
秋萍萍虽然知道他这话不过是顾全孟云庭的面子,但也晓得他是离家太久,担心宝林。
送宋程迎回来,仆人丫鬟都已经散去了。
独留孟云庭一个人端着镜子在窗前发呆。
“侯爷在想什么?”秋萍萍打发丁香回去取胭脂,自己向他走过去。
“云庭哥哥好点了吗?”一样的声音,刚刚还在这里出现过。
却不是一个人。
孟云庭应声看过去,又忽然将铜镜挡住了脸。
花如雨鸟一样跑过来,拉开他的手想要看个究竟。
等看清楚,果然笑了:“云庭哥哥不要挡着,好看的呢。”
她笑意真诚,并没有戏谑之意。
“我都听他们讲了,多亏了萍萍在呢。”
罢皱褶鼻子嗅了嗅:“怎么好像有一股……”
秋萍萍干笑两声:“是腐乳……”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笑出声。
“哎呀呀,也就是咱们三姐敢在帝京来的侯爷脸上抹腐乳。”花如雨见他无恙,放松下来又回到了平日里的样子。
秋萍萍挺直了腰板,坏笑道:“以后还要抹呢!”
孟云庭笑容一僵,询问的目光毫不掩饰地投过来,让人看了不忍再继续戏弄。
“好吧好吧,也不一定要用腐乳。”她清了清喉咙,“但这是秘术,所以侯爷可要听我的呢。”
花如雨抢在孟云庭前面,脸颊飞红:“萍萍你可是要认真啊,不能戏弄云庭哥哥。”
秋萍萍连了三个“是”,眯眼笑道:“我哪里敢戏弄侯爷呢,郡主也不能答应啊。”
“你!”花如雨羞恼地跺脚,“萍萍你可要学坏了!”
秋萍萍嘿嘿一笑:“郡主笑了……”
孟云庭无奈地分开二人,道:“你们先暂且过一会儿玩耍。”
他抬起玉色的手掌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块菜渍能不能先擦去?”
秋萍萍板起脸孔来,非常干脆地道:“不能!”
“姐。”丁香站在三步开外恭恭敬敬地,“胭脂拿来了。”
秋萍萍连忙让人打了热水来替孟云庭梳洗,自己用瓷碗泡了净水洗干净符笔上刚刚沾上的腐。
胭脂是玫瑰红色的,花如雨送给她不过十来,用得也不多,看上去道也还算是整齐干净。
花如雨见是她用过的,心里略有些不快:“萍萍,你要用胭脂怎么不告诉我?”
“杏蕊才做了新的还没用过,我叫人去取来。”
孟云庭已经洗过了脸,迟疑地开口问:“可是我已经洗掉了。”
秋萍萍偷笑:“哦,那就还用腐乳先将就一下……”
孟云庭听了连忙摆手,向花如雨道:“如雨,你看要不然让她先用这旧的,我可不想再顶着这菜汤了。”
他得殷切,眼神楚楚可怜,连带着微微仰脸的动作都在讨饶似的。
“好吧。”花如雨在他的注视下做了退步。
秋萍萍提着符笔沾好胭脂,对着他看了良久,才缓缓落笔。
孟云庭只觉得眉心痒痒的,忍不住皱眉。
秋萍萍本来打算画一朵花,怎奈她幼时虽然上过私塾,但不过是认了几个字,读过几页书。
这画却不曾学过。
随着孟云庭这眉毛一皱,她刚刚设计好的花瓣立刻偏离轨道,圆花瓣变成了韭叶似的一长条。
花如雨在一旁看得着急:“杏蕊,拿手巾来擦了。”
秋萍萍却是一副好钢骨,不肯轻易认输:“慢着。”
“这样还行?”花如雨嫌弃地撇嘴。
“行!”秋萍萍重重地点了一下头,“我是谁?”
她吸了吸鼻子:“什么时候不行过!”
就连杏蕊都被她这几句话的语气感染了,向丁香声道:“不愧是咱们南境王府的三姐,真有几分王爷的气魄。”
丁香得意地扬起了下巴,虽然没话,那神态里是满满的肯定。
只见秋萍萍再添两笔,做了半朵迎春花的样子。
她后退两步,抱着胳膊端详半晌,向花如雨道:“郡主看着如何?”
花如雨自然是爱屋及乌的,她觉得孟云庭好看,那他脸上即便多了幅画,那也是好看的。
“好看。”
孟云庭看看她俩的表情,一个皱着眉头,一个满脸花痴。
默默地举起了此刻最值得信任的铜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