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老吴头说的这般肯定,李大年心思直转,那天昏倒时应一直在碧水园中,若说有人给他服过灵丹妙药,也只有林宛如可以做到了!
李大年忽地想起那趟后山之行,林宛如一直古古怪怪,还有林中那潜藏的高人,这说明,林宛如绝非表面看去那样简单。
李大年禁不住摇头苦笑,暗道:亏我李大年自命风流,竟连一个涉世未深的千金小姐都看不穿。看来这次从京都回来,不仅要跟林宛如摊牌,还要再去探一趟后山,看看林宛如到底有什么秘密。
老吴头见他半天不吭气,只凝神思索,便伸了伸懒腰,笑道,“大年,不用多想,能给你这等灵药的人,一定不会去害你。”
李大年点了点头,又道,“前辈,晚辈还有一事不明!”
老吴头道,“尽管说。”
李大年道,“您教给我的大明经,在武学中究竟属于什么品级?”
老吴头眯眼笑了笑,“神品!”
“神品?”李大年哑然。
在他以前认知的概念中,只知道武学秘籍分高中低三品,却还从未听过神品,不过依照近日习练的功效来说,大明经被称为神品也不为过。
老吴头忽然起身,背着手在殿门前走了两步,又回头笑道,“大年,大明经是昔年一位大内高手传授于我的,说习练此法,可以武通玄。”
李大年不解道,“以武通玄是为何意?”
老吴头摸了摸山羊胡,“老头子天赋有限,从十几岁练到现在,足有七十多年,却还未入玄道,我只能告诉你,超然境绝不是武道的尽头。当年我曾亲眼见过,那位大内高手一刀断湖,直见淤泥。老头子无法形容那一刀的风采,但后来我问他,这一刀可是玄道?那人却答,一刀断湖离通玄还远哩!”
李大年面色动容道,“就算超一流高手也做不到一刀断湖,这都不是玄道,那怎样才是玄道?”
老吴头笑道,“老头子估摸着,怎么也得一刀断大江吧!”
“一刀断大江,那岂非是神仙?”李大年不置可否道。
老吴头微微一笑,“神仙如何?不也是人嘛!”
“有道理!”
李大年笑了笑,此刻总算是明白大明经究竟有多牛逼,若是真有所谓的玄道,那他将来在武道上只怕还要走很长的路。
“前辈,那您现在能否一刀断湖?”李大年好奇询问。
老吴头哈哈笑道,“你也太高看老头子了,我现在的水平,能一刀断条小水沟就不错了!”
“前辈谦虚!”
心知老吴头这种隐士高人轻易不会展露身手,李大年也不再多言,看了看时间,已是早上七点多,便躬身告辞!
老吴头也不挽留,只靠在门栏上目送他离去,等李大年的身影一消失,老吴头便掏出旱烟杆子在门边磕了两下,笑道,“阁下藏身的功夫比那老儒生高明得多,但想瞒过老头子,还差一些!”
一道身影飘然而至,落于殿前,穿一身素色功夫衫,脖间带一块绿色翡翠大玉牌,腕处套一串价值不菲的崖柏,样貌虽潇洒儒雅,但仍然遮不住他那一身粗暴土豪气,往前走了两步,便满脸笑意的望向九十岁老者道,“老吴头,你这耳力怕是已经通玄了!”
老吴头一看来人,身子立刻离开门框摆正,面露恭敬,笑道,“听声易藏声难,我这点能耐,跟公子比起来,还差得远!”
李震天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习惯叫我公子!”
老吴头眯眼笑道,“我以前跟着你师父时,就叫他公子。”
李震天似是想到了什么,目露迷惘,叹气道,“我这个徒弟不争气,自师父他老人家仙去后,境界便停滞不前,始终未能领悟玄道,当真惭愧!”
老吴头笑了笑,“公子天赋是高,但经脉打通太晚,不能入玄也是常理。”
李震天点头道,“幸好还有大年,我未完成的使命,他说不定有机会!”
老吴头道:“论天赋,大年这孩子比你差那么一点,但好在七八岁就跟着我练习大明经,四经八脉齐齐打通,这般际遇,是你我都无法比拟的。”
李震天长叹一声道,“是啊,大年若没有这个天赋,你也不会背过我教他大明经。不过现在来看,你教对了!”
老吴头哈哈一笑,知道李震天是在说当年不想让大年习武的事儿,便转移话题道,“公子此来,想必不止是与我探讨大年这孩子的事吧?”
李震天笑道,“不错。几日后菲玲便要远嫁京都,大年到时会一并去送亲。我这次来,就是想请你出山,暗中护着大年走一趟京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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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吴头不解道,“京都又不是龙潭虎穴,以大年现在的身份,轮得着老头子出手?”
李震天无奈一笑,“你知道,我与京都杨家那个杨显纯不对付。这么多年他没来找我麻烦,也就是看我远离京都,低调从商的缘故。可大年这孩子前两天竟遇到了杨显纯的儿子杨钊,并因为林宛如把对方给打了。所以……你应该明白!”
老吴头闻言不住叹气,背起手又在殿门前来回走了好几圈,才道,“真是无巧不成书!当年你硬生生从杨显纯手中把欧阳家那丫头夺了过来,这本就是一笔不小的仇怨,没想到大年如今又与杨显纯的儿子喜欢上了同一个女人,还像你一样把人打了,旧仇添新恨,这京都怕真是成了李家的龙潭虎穴了!”
李震天尬笑一声,“若非如此,我也不至于让你这一身老骨头奔波。大年现在需要林家的龙血灵芝,所以宛如这丫头不能让。我倒是不怕杨显纯会对大年怎么样,就怕他那个儿子玩阴的。”
“罢了罢了!”老吴头叹道,“大年这孩子我从小看大,已把他当做了亲孙子,为他走这一趟,也理所当然!”
“那就多谢了!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你清修了,告辞!”
李震天一拱手,转身离去。
老吴头又靠在门边点起旱烟抽了起来,只是没抽两口,耳中却突然听到异动,回头一瞧,祖祠最上边那块闯王的牌位竟是无故倒了。
纵身过去,将闯王牌位立好,老吴头似是意识到了什么,闭眼捏住手指暗算一番,再睁眼时已是神色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