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岚月想要的安稳生活,却不是想要便会有的。
那日,庆云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这个皇城的主—颜寒。
庆云殿可从未来过这样的贵宾,小乔很是手忙脚乱。不知颜寒的喜好,她便给颜寒泡上了从府里带来的碧螺春。
还未待岚月说话,颜寒就先坐了下来,声音不带一丝的波澜。
“今日是太后逼朕来的,朕且先在这呆一会,晚些时候朕便会走了,你不用紧张,想必柳答应也知晓,你属实不是朕中意的。”
这人说话当真是难听的紧,与那岚心一个样子,岚月现在只觉得他两甚是般配。
他既如此的不客气,自己也无需给了他脸面。
“那臣妾便也不陪皇上了,臣妾许是在浣衣局当差久了,总是感觉身子疲乏的紧,所以臣妾就先去睡了,皇上想看什么书,直接吩咐小乔便是。”
这小丫头竟是这样的对待自己的吗,颜寒顿时青筋暴起,抬眼看了岚月一眼,叩了叩桌子。
“朕有让你去就寝吗,给朕在这站着!”
岚月不情愿的走到颜寒身旁,表面上风平浪静,内心却早已骂了十几遍狗皇帝了。
“是。”
看了会书,颜寒有些疲累,便喊了旁边已昏昏入睡的岚月。
“给朕按会肩!”
岚月从睡梦中惊醒,完全没有听到颜寒的话。
“啊~皇上你叫我?”
颜寒瞬间有些头痛,他有些想不明白,太后怎会喜欢这样的一个女子。
而身旁的岚月却也早已给了颜寒许多的白眼。
可就在这时,岚月才反应过来,这不就是她勾引皇上的最佳时机吗,只想着他的讨人嫌,竟忘了他如今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想着,岚月便将手放在了颜寒的手上,一脸的谄媚。
“皇上~不如今晚就别走了吧,由臣妾来给您侍寝吧。”
她的杏眸做作的眨了眨,看的颜寒双眼只晕。
颜寒还未来得及发作,她便坐到了他的大腿上,语气很是娇羞。
“臣妾最近很是空虚,真的是很想与皇上云雨一番呢,皇上可千万不要拒绝臣妾啊。”
说着,她便将双手抬起,轻抚着颜寒的脸颊,眯起双眼,假意很勾人的样子。
颜寒深呼一口气,减缓喉部的不适。
而后他便站起身,将岚月推倒在地,一脸的愤懑。
“柳惜言,你能否矜持些,净说些这样露骨粗鄙之语,你哪像是名门闺秀,倒像是烟花之地的娼妓一般。”
岚月双颊涨红,自觉是被侮辱了。
可她很快便压住了情绪,站起了身,娇媚的想靠在颜寒的怀中,嘴里说着。
“皇上,你…”
还没待她说话,一声雷响让她吓得抖了一下。
从上次历劫失败后,她便十分的怕雷声,就如要历劫一般。
可雷声很快又响了起来,岚月惊厥的坐到了地上,身上发着抖。
而此时的颜寒只看了她一眼,便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一般,着小乔备上伞便离去了。
没错,岚心也很怕雷,每次都是颜寒在她身边,才让她好了些。
见岚月如此,小乔便紧着将她扶到床上。
岚月上床后便将被子梦过头,吓得是瑟瑟发抖,小乔心里很是心疼。
她轻轻拍打着被子,嘴里说着。
“小主,别害怕,今晚有奴婢在您身边呢。”
岚月将被子拉开,起身扑进了小乔的怀里,‘哇’的哭了起来。
她很庆幸,今夜有小乔陪在身边。
颜寒推开寝殿的门,果不其然岚心正蜷缩在角落里,吓得全身发抖。
他赶紧跑过去,将她揽入怀中,轻声的哄着她。
“心儿,你别怕,我在你身边。”
岚心抬头看看他,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她似是撒娇的说道。
“刚才当真是吓死臣妾了。”
颜寒轻抚着她的秀发,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现在我在这里,你便不用害怕了,今晚我只待在你身边。”
听到他的话,她便将他抱的更紧了些,外面依旧雷声滚滚,可她却觉得甚是安心。
翌日,岚月起的很早,刚下过雨,空气中都是泥土的清香。
她很喜欢这个味道,以前每到这个时候她都会与岚心去山间的树叶上采集些水,她们总认为这雨水才是最洁净的。
过了不大一会,皇后的贴身侍婢彩月来说传话,皇后召她去启祥殿吃茶。
这皇后她也是只听过并未见过,这倒当真是想见上一见。
正当岚月期待之际,却在路上见着几个侍卫压着舞坊的教娘去了慎刑司的方向。
她心下一惊,这教娘犯了何错?
岚心也顾不得身边人服侍了,她从衣袋里拿出一个钱袋塞给了小乔。
“你且去打听打听这教娘犯了何错,我这边自行去启祥殿便可。”
小乔点点头,拿着钱袋便走开了。
待岚月到了启祥殿很快便见到了坐在主位上的皇后,她只着了一身淡紫色的纱裙,上边绣了几朵黄色的小雏菊,算不上华贵却俊秀极了。
见岚月来了,她便微笑了一下,露出了好看的梨涡,她倒是很喜欢皇后这样的容颜,好看却没有距离。
“柳常在来了,快请坐吧。”
岚月刚一坐下,却见茶已备好,皇后笑着看向她,而后说了话。
“我父亲与令尊十分交好,本你刚入宫的我便应该接见你的,可这后宫事务繁忙,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她记得皇后是墨氏的嫡长女,墨氏家族当算是当朝最大的家族了。
颜寒还是世子之时,墨雪月便嫁与了他。
颜寒能成为当今的天渊之主,纠其一半的原因便是有了这墨氏家族的扶持。
岚月起身行了一下礼,似是有些抱歉。
“本该是惜言先行来拜见皇后娘娘的,可到今日才来与皇后说话,臣妾还真是惭愧。”
皇后见她如此,紧着用手势示意她坐下。
“惜言妹妹无需客气,以后常来与我说说话便好。”
岚月只对她笑笑,并未回话,心想着若不是这次柳书远治理水患有功,这宫里哪会有人记得她这个小小的常在。
正在岚月出神之际,皇后又开了口。
“今日内务府又新来一批苏绣,这东西珍贵的紧,本宫这刚得了一匹,晚些时候我便让彩月给你送去,你且拿去做身新衣裳。”
岚月有些受宠若惊,虽是好东西,但却也不太稀罕。
“臣妾何德何能拿皇后这样好的东西。”
“这东西再好不过也是布料罢了,惜言妹妹无需有愧。对了,你来宫里这么长时间应当还未与家人相见,所以本宫便跟皇上求了一个恩典,明日你家人便可入宫来看你了。”
不过是名义上的亲人罢了,虽说自己并未有太大的惊喜,却还是要假意欣喜的谢了恩。
“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与皇后聊了约一个多时辰,岚月才离开了启祥殿。
她们聊的也多是一些家长理短,岚月却一句也未放在心上。
待她回了庆云殿,小乔早已在殿内等候了。
“小主,奴婢已打听清楚了,是有人告发教娘中饱私囊,后来王管事带人搜她的住处,果真在衣柜的抽屉当中发现了十两金锭!”
而后,小乔又顿了顿,继续说道。
“可教娘却不说这十两金锭的来历,竟说自己都不知这十两金锭,一直在喊冤枉,现在还在慎刑司接受拷打呢!”
岚月顿时怔住了,自己留下的金锭本是好意,却没成想给教娘惹去了这样大的麻烦。
她未考虑的就想去救她,毕竟这是自己留下来的祸端。
小乔自是不肯,将她拦了下来。
“小主你这是干什么去?!”
岚月想拨开她拉住自己的手,嘴里着急的都带有了一丝哭腔。
“那些金锭是我留给教娘的,自然是要去慎刑司给教娘一个清白!”
小乔死拉着她,不肯放手。
“小主,你可有想过这样只会越描越黑,当初宫廷的宴会你是领舞却失了仪,在外人看来你便是无才当这个领舞,你今日若是去如实说了,别人只会以为是小主你买通了教娘才得了领舞的机会,这样非但救不了她,还会将整个柳家拖下水,小主你可要三思啊。”
听到这,岚月才清醒了过来,可她依旧是想去救了教娘。
她缓缓的坐到椅子上,有些气急。
“那该当如何是好,难不成就让教娘蒙了冤屈?若还不了她清白,我当真是寝食难安。”
小乔叹口气,拍拍她的肩膀,话里也是有几分的遗憾之意。
“小主,在这深宫当中睡会在意一个下人的冤屈,每个人都只是想给那些主子一个交代罢了,真相没人会在意的。”
说着,她便自嘲似的笑了笑。
岚月却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
“你可知是谁告发了教娘,可是清乐?”
小乔摇摇头,看着她说道。
“不是,是贤妃的一个侍婢,叫什么玲儿的,从前也是舞坊的舞姬,小主应当是认识的。”
莫玲儿?她为什么要告发教娘?
她紧的起身,欲去兰心殿问个清楚。
小乔以为她还是要去慎刑司,赶忙拦住。
岚月无奈的看看她,似笑非笑的说道。
“本宫只是去兰心殿找那人问个清楚,你放心便是,你且让小厨房备好晚膳即可。”
小乔这才放心的松开她臂膀,随她去了。
到了兰心殿,岚月不顾侍婢的阻拦就冲了进去。
岚心了然的让侍婢都退下,只余下他们两人。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这样迫不及待的要见妹妹?”
岚月轻哼一声,说话也是铿锵有力。
“我来与你要人的。”
岚心似是知道她的来意,不缓不急的喝了一口酒。
“我知道姐姐要谁,”
说着,她便又看向岚月,笑的肆意张扬。
“倘若妹妹不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