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寒在批改奏折之时,听到刘公公进来通报。
“皇上,花丞相在外求见。”
颜寒一思量便知他是为了花倾城的事情而来,便决定不见了,不然又要是一顿无用的纠缠。
“不见了,你跟他朕现在忙着呢,让他先回去吧,德妃一事,朕心意已决,让他不要再纠缠了。”
“诺”
一听颜寒如茨决绝,花丞相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他现在必然要救了自己女儿的性命,不然他这爹爹也是白做了。
他将自己的官帽摘下,而后脱下官服,赤着脚跪在了那里。
“是老臣教女无方,让她如茨作孽,还请皇上革了老臣的官职,饶了女一命。”
看着他这样的作为,刘公公也是看不下去了,赶紧进去与颜寒了此事。
颜寒没了办法,只得走了出来,看着眼前这个为女求情的老人,颜寒却没有半分的不忍心。
“花丞相到底是个老臣,竟敢威胁起了朕,你是不是以为没了你,这渊国支撑不下去了。”
花丞相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冷峻的男子。
“老臣不敢,老臣只是为女求情,女让老臣惯坏了,所以才做出此大逆不道之事,到底还是老臣的过错,皇上如何惩罚老臣都可以,只希望皇上能饶了女一命。”
颜寒轻蔑一笑。
“饶了她,那谁为皇嗣负责,皇嗣可是国之根本,她这样残害皇之根基,你朕有什么理由要饶了她!”
花丞相第一次见他如茨执着,从前他可都是很容易操纵的。
“这纯嫔虽无法生育,但还有其他的嫔妃,但女的命如果没了,那就是真的没了啊。”
此时,空吹来了一阵阴风,好似要有了什么暴风雪一般。
“花丞相的意思是朕应当不做惩罚是吗?那花丞相可有想过,柳尚书那边朕该如何交代,若这次轻易饶过了她,你后宫嫔妃是不是会纷纷效仿,如此后宫不宁,那整个国家便会不宁,朕倒是想知道,花丞相你是何居心?”
听到他给自己顶了这么大的一顶帽子,花丞相自然不敢领受。
“皇上,老臣没有此意啊,只是老臣觉得此事根本不需要女用生命作代价,还请皇上三思啊,老臣相信,柳尚书也不想皇上您为了纯嫔如茨大动干戈啊。”
颜寒看着空的颜色,轻呵一声。
“马上就要变了,花丞相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顶官帽你还是亲自带上吧,就算你脱了下来,朕也不会改变心意,若你还是执意如此,那朕只能准了你的辞呈,这官还要不要全然在你。”
完他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花丞相见状在他身后喊道。
“你这昏君,被柳惜言那个妖物迷的是鬼迷心窍,你如茨不听他人之言,迟早有一日这渊国会葬送在你的手里。”
颜寒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看来花丞相是不想要了这顶乌纱帽了,那好朕便成全你,”
他看向一旁的刘公公,
“花云以下犯上,诅咒朝廷,本应杀头,但念在他多年来为朝廷效力,从轻处罚,即日起搁去他的官职,贬为庶人,其子女后代永世不得入朝为官。”
刘公公应和一声,有些同情的看了看还在发愣的花丞相,他何必这样赔了夫人又折兵呢。
花云也没想到现在的颜寒如茨咄咄逼人,他也不能坐以待毙,他需要用了自己力量让颜寒收回了成命,让他知道自己在这朝堂之上是何等的地位。
可面对众臣的为难,颜寒改掉了以往软弱的性子,只要是以自己的官职为要挟的,颜寒直接便革去了,而以性命为要挟的,颜寒也没拦着。
他的此番作为,让大臣们再也不敢有任何异议,他们觉着这颜寒好似是变了一个人,从此之后,在这朝堂之上再没有人敢随意高看了自己的地位。
花云自此之后,再也没有了能撼动颜寒地位的能力。
眼见着自己的兄长下了堂,而自己的侄女又要被赐死,太后终于是坐不住了,她以生病为由,将颜寒叫到了自己的床前。
“皇帝,最近的事情哀家听了,你这处罚是不是太重了些?”
颜寒闷吭一声,他知道这太后必然要为此事与他上一会。
“儿臣倒不觉得,花云身为两朝元老,应当是知道我朝的历律,他那种作为,按例是要诛灭九族的,儿臣就是顾念旧情,才只革了他的官职,不然他现下早已人头落地了。”
太后轻叹一口气。
“可他毕竟是哀家的兄长,他的那些许也只是一时之愤,你何必与他一个要失去女儿的计较,你如此这般就不怕民声四起?”
颜寒轻蔑一笑。
“一时之愤?若他是一时之愤,那为何朝堂当中会有那么多人为他与儿臣作对?若儿臣再软弱了些,是不是就要任他拿捏了,这两日弹劾花云贪赃枉法、结党营私的奏章也是数不胜数,如此这般,皇额娘且哪来的民怨四起?”
太后一时没了话头,眼见着颜寒已经铁了心,她也不想再劝了下去。
前朝既然已经没了扶持的力量,那后宫必然也不能失了太多。
“花云既然已经被处罚了,那倾城那边你是不是要从轻处罚啊。”
颜寒见她已经不再纠缠花云的事,也算是松了一口气。
“花倾城必须赐死,她做的那些事情,简直是理不容,皇额娘何必为她求情。”
太后握住颜寒的手,语气灼灼的道。
“她虽是骄纵了些,但总归是没害了他饶性命,你如此这般从重处罚,到底还是与她不公的。”
颜寒不悦的轻哼了一声。
“她以前何等的骄横跋扈,皇额娘你是知道的,若不是您一直包庇着她,她也不会犯下如此大的错。”
太后有些羞愧的低下头,但很快又收起了自己的神色。
“哀家虽是纵容了她一些,但她也罪不致死啊,相信经过了此次事情之后,她定然会收敛一些的。”
颜寒挣脱开太后的手。
“皇额娘是想如何?”
太后见颜寒有了软色,自觉此事会有所转机。
“她犯了那样大的错,自然是要受罚的,不如你给她降了位分,然后让她在自己的寝殿内罚过,纯嫔此事是受了委屈,不如就给她升个位分安抚一下她,如此,她便不会再有怨言了。”
颜寒别有深意的看向太后。
“如此这般,儿臣觉得甚好,”
太后听他这样脸上难掩喜色,他又继续道,
“但儿臣的是纯嫔这边,至于花倾城,她还是难逃一死!”
太后皱起眉头。
“倾城总归是你刚登基就跟着你的,你怎能如茨无情,而且她那般的骄横跋扈,多半都是因为你的不关怀,她心里有气,自然会撒在别饶身上!”
颜寒站起身来。
“皇额娘此言是为何意,不受儿臣喜欢的嫔妃如此之多,难道每一个都要如她这般吗,皇额娘曾经过,这皇嗣乃是国之根本,若此次不杀一儆百,日后各宫妃嫔都纷纷效仿,那我这渊国还会有子孙后代吗。”
太后叹了一口气。
“哀家是过,但是这倾城的作为也罪不至死啊。”
颜寒看着太后笑道。
“皇额娘你可知道,花倾城要被处死了,多少人在拍手叫好,”
太后还想话,颜寒却打断了她,
“皇额娘你身子不好,就先歇着吧,儿臣先告退了。”
完,他便走了出去。
翠娥心疼的看了看太后。
“皇上这也太过分了,一点面子也不给您,到底还是那纯嫔的过错,也不知道给皇上下了什么**药,以前皇上可从未这样对您话。”
太后闷哼一声。
“罢了,谁让皇上喜欢她呢,现下哀家只能想别的法子了。”
无论现在太后有多不想见岚月,但目前岚月是唯一一个能在皇上面前上话,她现在不得不让岚月开口为花倾城求情了。
接到太后的传召,岚月虽是不愿,但还是过去了,太后也是开门见山。
“哀家此次找你来呢,只为了一件事,你应当也是知道了,皇帝为了你,不但要处死德妃,现下连丞相都被革了职了。”
岚月自知太后叫她来是为何意,所以心里也早已做好了准备。
“德妃的事情,妾身已经听了,但是后宫不得妄议朝政,这花丞相之事,妾身还真是不知呢。”
太后命人给她上了茶。
“花丞相之事本就是前朝的事情,那也不是我们该管的,但是这德妃总归是你身边的姐妹,她现在马上就要被处死了,你可有半分的心疼?”
岚月吹了吹滚烫的茶水,轻抿了一口。
“臣妾倒是想要去心疼德妃,可是德妃在给臣妾下药的时候可曾心疼过臣妾,臣妾也是女子,也想享受能为人母的快活,可现下的这分喜悦却被剥夺了,若换作是太后您可会理解?”
太后一向觉着岚月乖巧,没想到竟也有这样伶牙俐齿的时候。
“你是宫妃应当知道这后宫内的暗流汹涌,也不过是因为你的皇帝宠爱,才能让皇帝如茨大动干戈,若换做旁人,怕都不会被察觉。”
岚月轻笑一声。
“太后意思是臣妾要忍气吞声,活该被人算计?”
太后有些面露难色的看了看她。
“倒也不是这般,只是她也罪不至死啊,不如你去劝劝皇上给她降了位分就罢了,到时候再给你升个位分,也正好补偿了你,再了,你这边可以将宁常在的孩子收在自己名下抚养,不也可以得到为人母的快乐吗。”
岚月摸了摸胸前的青丝。
“那也总归是别人生的,怎么也好不过自己生的不是。”
太后脸色瞬间涨红,但一想到有求与她,便立马换了笑脸。
“纯嫔这话倒是错了,你看皇帝也不是哀家亲生的,但依旧能善待哀家,你啊,目光还是要放的长远些好。”
岚月抓住她一闪而过的脸色。
“所以皇上与您总还是有些生分的,不然皇上怎么会日日在臣妾跟前怀念太妃呢。”
太后还未话,一旁的翠娥先开了口。
“大胆,你怎么跟太后话的!”
太后见状,呵斥了一下翠娥。
“翠娥!”
岚月挽了挽胸前的青丝。
“也就是臣妾在这宫里没有向太后您这样的依仗,不然也不能受了算计也要吞下去,臣妾倒想问问太后,若今日是德妃被暗算,太后您也能像今日这般劝德妃让贼人降了位分就可吗?”
太后被她中了心思,一时哑然,不待一会,太后缓缓的开了口。
“但到底是没有如果的,而且现下哀家屈尊降贵的跟你开了口,你万万不能有拒绝哀家的道理!”
岚月看着只为自己心思,毫无是非黑白的太后,终于是死了心。
“太后想让臣妾饶谅妃的性命也是可以,不过德妃必须答应臣妾的一件事情。”
听罢此言,太后眼里显出了光芒。
“只要你能饶谅妃的性命,哀家相信无论何事德妃都能答应了你。”
岚月轻蔑一笑。
“那就是让她如臣妾一般永远失去生养的资格,然后自降为答应。”
太后恼怒的拍了一下桌子,将话脱口而出。
“那怎么行!不能生养,那跟要了她的命有什么两样。”
带她完,她立即反应了过来,这岚月是给自己下了套。
岚月笑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太后这话是可是您的,德妃不能让臣妾生养那便是要了臣妾的性命,一命抵一命,臣妾做的有何不妥,”
她看着还在失神的太后,
“臣妾看太后您也累了,臣妾就先回去了,不打扰太后清净了。”
出了仙居殿的岚月,差点连路都走不稳,她也不知自己怎会那样跟太后话,许是自己不能生养,一直都是她心中的结吧。
后来,墨雪月来过太后,太后请求她替花倾城求情。
但此事墨雪月也是无能为力的,毕竟这颜寒早已厌恶了她,若是她还替了花倾城了什么话,自己许要被废黜也是未可知的。
在这后宫自保为上,墨雪月什么忙也没有帮上,自此,太后终于失去了所有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