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之上,清风徐来。
透明圆盘之上,贾以秉和渔翁相对而坐,中间隔着茶几以及茶几下神奇的火焰。
贾以秉低头就能看见无垠的大地,抬头便是云海,以及头顶的黑布,不远处横着一道高墙,插入云海中,延绵无穷处。
此时贾以秉的身子已经暖了起来,这圆盘随便看着比较危险,但是却十分稳固,始终平衡如一,未有丝毫倾斜。
小心翼翼的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贾以秉忍不住眯了一下眼睛,露出陶醉的神色。
无他,这茶的香气丝毫不逊色于酒香,而现在酒香已经闻不到了,应该被渔翁收了起来。
御风之术,也是个实用的法术啊!
如果自己也能会,起码这茶马上就能稍稍凉下来。
杯中的茶水晶莹剔透,上面浮着两片细小的树叶,依然青翠,梨树的叶子还能泡茶?自己好像没有听过,回头要不要试一下?不过这叶子的脉络很是奇怪,不知道是哪个品种的梨树。
贾以秉又轻轻吹了一下,然后试着抿了一口。
一种说不出的味道弥漫在贾以秉的口中,似是甘醇,又似苦涩,像是芬芳,又有种奇怪的,难以形容的感觉,转瞬即逝,再难追寻。
贾以秉顾不得烫,连吹了几下,然后饮了一口。
此时那虚无缥缈的感觉又回到了贾以秉的身体,他闭上眼睛仔细体会。
记忆纷沓而至,很多贾以秉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的,都夹杂其中,像是刚才的云海一样把贾以秉包围,悲伤,喜悦,离别,相遇,总在变幻。
睁开眼,像是度过了半生。
唇齿之间一样留存着香气。
“贾以秉小友,这茶是甜是苦?”
贾以秉思索了一下,摇摇头,并没有给出答案。
渔翁也没有在意答案,而是继续说道。
“修道也是修心,这离树最初生于幽冥之中,轮回之处,久而久之,虽不能通灵,也沾染了一丝道韵,又因轮回乃是离别之处,故名离树,和彼岸花并列为幽冥中的两种代表植物。”
离树?不是梨树啊...还代表植物...
“那这茶应该很珍贵吧。”
“并非,自仙界与幽冥合一以来,离树已是随处可见。”
又来,已经不止一次听见仙界和幽冥俩字了,即使真的有仙界和幽冥,不也应该是仙界在上,幽冥在下么?
贾以秉又喝了一口茶,但是没有了更多的体悟,味道依然清新可人。
“渔翁老先生,幽冥和仙界合一是怎么回事,还有为什么那边会有一道这么高的墙?”
贾以秉想问这个问题很久了,毕竟最初的梦就是出现在城墙之上,而且梦见了很多次,要不是后来遇见背剑老头和渔翁,贾以秉还以为这梦里只会有一道墙,甚至都想去看心理医生了。
渔翁捋了捋胡须,没有直接作答,而是反问贾以秉。
“贾以秉小友修道多久了,师承何人,若是不便,可以不答。”
倒是没什么不能说的,但是自己真的不知道啊。
“修道...好几个梦...不是,好几个晚上了吧,没有师承,不过当时是一个背剑老头点了我一下,给我传了一本什么阴阳大道。”
“小友此时尚觉自己在梦中?”
不然呢...我还能真在仙界啊。
“哈哈,人生如大梦,倒也不必介怀。既是如此,小友不知这些也属正常。”
渔翁没有继续问下去,还是年轻人自己发现比较好,不过到时一定很有趣。
“仙界与幽冥之事,距此大约三千年,那时我刚飞升不久,就赶上了那一次的浩劫。”
渔翁的目光穿过贾以秉,望向远方,似乎是在追忆什么。
“说来话长,总之那场大战,幽冥与仙界同时遭劫,幽冥几乎被打穿,仙界也有损毁,有仙界大能接引幽冥而来,从此仙界与幽冥合一,这城墙便曾是交界之处,用来粘合两界大地,也曾以此为凭借,抵御外敌。”
“只是从此三界变为了两界,人间之人,生死之后,只要魂魄还在,都会到此界中来。修道者飞升,也是如此。”
“只是为了使两界顺利交融,需要引入大量灵气,这灵气只能从人间借用,却也使得人间灵气稀薄,这三千年来,飞升的人是越来越少了。”
贾以秉听得迷迷糊糊,这个长话短说确实太短了,很多事情都没有讲清楚。
不过这个确实勉强可以当成一个游戏大背景了,先备选吧。
“什么浩劫,敌人是谁?”
贾以秉好奇地问道。
总不能是内战吧,幽冥和仙界打起来了?总感觉不沾边的样子。
渔翁目光微敛,想了想,伸出一指向上举起。
“那是什么?”
贾以秉随之抬头,上面是黑布,不过渔翁老先生显然不能问的是这个,再上是云海,刚刚穿过来,问的也应该不是这个。
“是天?”
贾以秉试探地说。
“天外是什么?”
贾以秉懵住了,他哪里知道天外是什么,幽冥仙界还能有天外么?按正常设定,不是应该人间的天外就是仙界么?
“是宇宙。”
...
“四方上下曰宇,古往今来曰宙,生灵始于人间,后逐渐演化出仙界,人族修道以后,以仙界为模板创立幽冥,与人间分离阴阳,如此轮回往复,三界得立。人间虽小,但为根本,人间界的宇宙之外,星系繁多,星际之间距离太过遥远而不得跨越。”
“仙界与幽冥之外,亦称宇宙,一片死寂,广袤无垠,一无所有,即使仙界大能也不能远探,曾以为此方天地就是全部了。”
“再后来...”
“再后来呢?”
贾以秉有点着急,前面信息量虽然有点大,自己没能完全理解,但是这里明显是关键之处,偏偏渔翁不讲了!
“也罢,这也不是什么隐秘,三千年前,天外忽然飘来一个星球,这就是敌人了,我们称之为域外天魔。”
“一个星球?和地球差不多?”
“是的,要比地球小些。”
渔翁老先生显然是知道地球的。
毕竟自己知道。
“敌人就是这星球上的人?或者说生灵?”
“也是,也不是。”
是就是,不是有不是,贾以秉显然不太明白这个是也不是,是什么意思。
“那星球,就是一个生灵。”
渔翁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