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淡淡，说道：

“别哭了。”

可惜，这句话并没有什么作用。

小姑娘的眼泪，就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串似的。

吧嗒吧嗒往下掉。

要不是还隔着一层的被子。

他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衣袍会不会被泪水浸湿。

他想说点什么。

只可惜。

鬼王擅长驭鬼，让他带着万鬼杀人灭口可以。

哄一个人类小崽子……

啧。

不会。

眼看小姑娘抽抽噎噎，他伸出手，试图给她擦拭眼泪。

“啪！”

被小姑娘一把拍开。

刚刚还像是乖乖巧巧的小绵羊。

现在，就是炸了毛的小猫。

张牙舞爪的，不肯给他接近。

苍无妄实在没办法。

人类崽子，他不懂怎么收拾。

于是。

他撇开了脸，视线落到了房间的不远处。

在房间阴暗的角落之中。

一排又一排密密麻麻的傀儡。

由于数量众多，房间容不下真身。

一个个都化成了红眼乌鸦。

迎着鬼王冰冷的视线。

那些乌鸦，睁大着血红色的眼睛，茫然又呆滞。

直到。

鬼王面无表情，指了指自己怀里的小姑娘。

于是。

他们又看看他怀里的小姑娘，再看看鬼王。

哦，懂了！

傀儡之中，大多数都是魔族。

其中，也有少数的人族。

下一秒。

人族傀儡被无情地踹了出来，扑棱棱落在了地面上，有点狼狈。

甘霖还在抹眼泪。

眼看乌鸦扑棱棱落地，她下意识看了过去。

乌鸦抬头看了看眼神冰冷的鬼王。

再看看吧嗒吧嗒掉眼泪的小姑娘。

突然。

“嘎！”

乌鸦发出了一声惨叫。

两腿一蹬，直接装死。

甘霖：“……”

她抽噎了一下。

本来眼泪还在往下掉。

这突如其来的装死，让她的眼泪停住了。

苍无妄的唇角微勾，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被泪水打湿，沾在她脸颊边的发丝拨开，淡淡说道：

“娇气。”

甘霖说话还是断断续续的。

“我又不是……自己想哭的……”

她有些生气，说道：

“谁让你捏我。”

就跟被狗啃了一口似的。

痛死了！

男人的嗓音低沉，低低应了一声。

“那你也捏我一下，就当扯平了。”

甘霖的眼神有些怀疑，“真的吗？”

“真的。”

他俯下身来，靠近了小姑娘。

离得远的时候。

苍无妄就已经是一副令人惊艳，引人堕落。

这下，他朝着甘霖靠近。

就像是山顶最高处，挤压着松松软软的碎雪似的。

深嗅一口。

都是冰霜的气息，冷冽入骨，一如他的本性。

甘霖抬头，看了眼那张眉眼深邃的脸。

她伸出了手。

不止是气息冷冽，他的脸颊也是凉的。

他的轮廓深邃锋利，脸上没有一丝的赘肉。

小姑娘试图去捏脸上的肉。

结果……

什么都捏不到！

苍无妄的眸子微垂，感觉到她的手一阵乱摸，语气淡淡地说道：

“怎么，故意的？”

甘霖：“……”

眼看自己捏不到脸，还要被污蔑故意的。

她气急败坏，干脆伸出了两只手，捧住他的脸。

然后。

小姑娘气势汹汹地扑了上去，恶狠狠地咬住了他的下巴。

苍无妄：“……”

他的眸色一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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