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市正在搞基建,需要人力的地方不少,而泥云巷十里远的地方就有一个工地。
进了工地,李长天经过打听,找到一个工头,开门见山地问道:“老板,招人不?”
“你要干活?”
工头一看李长天细皮嫩肉的,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反复确认了好几遍。
李长天指着凌天雪说:“主要是她干活,我随便混混。”
工头瞥了一眼凌天雪,转身就走,边走边骂:“瓜娃子,拿我寻开心么?”
“老板,给个机会。”李长天喊道。
“你们快走吧,像你们这种搞直播作秀的人多了,就在上个月,还有两个扛着摄像机的过来搬砖,耽误了进度不说,砖还被他们摔得稀巴烂。”
工头越说越气,喊来其他工友,打算轰走两人。
李长天清楚不露一手的话,这些人是不会相信自己的能力。
他挽起袖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而易举举起碎石机旁边的一块大石头。
除了凌天雪,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块石头少说也有一百五十斤,而那小伙子居然一下子举了起来,看他沉稳有余的样子,似乎还没有尽全力。
工头不停点头,是花架子还是真本事,通过下盘一眼就能看出,双腿没有打颤,应该是个练家子。
“小伙子,有这手,早说就是了。”
工头走上前,递了一根烟,让李长天放下石头,想和他套套近乎。
“谢谢,不抽烟,我们就干半天,有多少活,尽管给我们,做多少给多少钱。”
李长天摆了摆手,他一直没有抽烟的习惯,主要是穷,养不起这坏毛病。
工头遗憾地点点头,这样一个搬砖人才不长期干下去,实在有些浪费。
但恰巧今天有个工友生了病,他的那份活正发愁没人干。
工头指着前面散落一地的砖块说:“把这些砖码好,我算你一分钱一块,有多少算多少。”
担心李长天不会码砖,还让人做了一遍示范。
工地几乎没有闲人,在分配完任务以后,工头就带着一众工人干活去了。
没有了其他人的旁观,李长天袖手旁观地站在旁边,看了看凌天雪,又看了看那堆杂乱无章的砖头,意思很明显,自己不会动手。
“你难道真打算要我做这种低贱的粗活?”
凌天雪一脸嫌弃地问道,学着李长天的样子抱着胳膊,两人谁也不去看谁,就这样耗着。
“工头,工头,我去看了那两人,没有动手的意思,一直坐在那边打瞌睡。”
“这两个年轻人到底搞什么飞机?还想不想赚钱?”
“要不要把他们轰走得了,他们占了老三的事情,等老三病好怎么办?”
“瓜怂,工地这么大,还没干活的地方?再说,他们不搬砖我就不出钱,又不亏什么,随他们去,你不去干活,搁我这瞎哔哔啥?”
一个爱打小报告的工友,正眉飞色舞地对躺在靠椅上,监督其他工友干活的工头讲述那对年轻男女的恶劣行径。
工头一脚踹在他的屁股,就让他滚蛋。
“再不搬,天就黑了。”李长天好言相劝,对于这个女人,他实在伤透了脑筋。
“你去搬!”凌天雪仰着脖颈,高贵的像一只白天鹅。
李长天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到底想买衣服的人是谁啊?
“我虽然力气大,但徒手搬砖,这么多砖,你让我搬到明早去么?”
李长天算是发现了,凌天雪的脑回路和普通人不一样,你得和她好好讲道理,并且得把道理掰直了给她讲,她才能听得懂。
要是逆着她的意思来,她能和你杠一天。
几天前,出山的时候,就因为走大路还是走小路的问题,两人站在原地争执,最后白白耽误了一天时间。
“真的是这样?”凌天雪狐疑地看着李长天,在她眼里,李长天是个撒谎精,连对他最好的街坊邻居都骗,这样的人不能完全相信。
所以,她做什么事情之前,先和李长天杠一杠,虽然她也不知道这样的道理何在。
总之,就是对李长天怎么都看不顺眼。
李长天无奈地摊摊手:“拜托,我赶时间,哪有功夫和你在这种小事上耗?”
凌天雪这才脱离雕塑状态,动了动身子,双手结出一个复杂的指印。
“哗哗哗!”
砖块动了!
一块块砖块像是遭遇了地震一样,上下起伏不定,且振幅越来越大。
忽然,有一块砖块像是有了生命一样,飞了起来,以一定的弧度稳稳落在指定的码砖区域。
紧接着,第二块,第三块......
凌天雪的法术令李长天赏心悦目,如果有人看到这种场景,一定会觉得不可思议。
二十分钟后......
整整齐齐码在一起的砖叠成一座小楼,砖块之间严丝合缝,像是一件刻意搭建的艺术品。
“老板!”
“干嘛?你们还不快点干活,天要黑了,工地有制度,晚上不允许加班太晚。”
在李长天喊了一嗓子后,工头没好气地回应了一声,并打算过来看看实际完成情况,以便劝两人早点离开,不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什么?”
工头瞪大眼睛,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半晌没有缓过劲来,在工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第一见过这样的情况。
地上散乱摆放的砖,此刻全部码好了,这才用了多长时间,要知道那可是五万多块啊!
从砖的摆放来看,没有一块坏砖,也没有一块凸出或凹陷,整个砖墙面平整如刀切一般。
一般人搬完五万块砖需要多长的时间,怕是不吃不喝连续好几天都不一定能完成。
而他?
莫非有仙术不成?
他忽然想起五年前流传甚广的一则谣言:据说天来峰有仙人打架,山顶都被切了下来,后来被神秘部队抓捕后,仙人打倒了医院,逃避了追捕......
难道逃掉的人是他们?
但此刻,不是深究这些的时候,如果对方真有仙术,惹怒了他反而不妙。
工头大致清点了一下砖块,大约有五万四千,他二话不说,掏出五百五十块递给李长天,亲热地说道:
“兄弟,下次还来吗?我给你一分五厘一块砖,但不是垒起来,而是运到那边的工地。”
李长天拿起一张红色的一百块,在太阳下翻来覆去看了好一会儿,确定是真钱后,这才回应:“砖不是我码的,下次还来不来,你要问她。”
工头愕然看向凌天雪,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对方是在开玩笑。
但理智告诉他,认为不可思议的事,千万不要第一时间否认它。
“不。”凌天雪惜字如金,似乎有些疲惫,连眼皮都懒得合一下,只是盯着李长天手里的钱,清脆而响亮地说:“我的!”
“我只是替你保管而已,省的你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李长天将钱贴身收了起来。
无论工头怎么挽留,甚至一咬牙提出包吃包住,两人还是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工地。
工头也是个短视频爱好者,常年凭借着发工地干活视频,在某音上居然有几百万的粉丝,靠接一些广告费,比在工地监督手下挣钱多了。
他先来到一堆散乱的新砖面前,让人为他拍了一段一分钟的码砖视频,把结局剪辑成李长天两人码好的砖堆,并配上了标题“辛苦一个下午,码成了艺术品,努力没有白费,工地生活,加油!”
视频里,砖堆给了很多特写。
视频一经发出,立刻得到了很多网友的点赞。
但也有一些有心人捕捉到一丝不寻常的意味,并私信工头:“砖真是你码的么?”
“请把工地地址发过来。”
“有个合作想和你谈一谈。”
......
李长天和凌天雪身怀“巨款”走进了凤宁市一家装潢稍微看的过去的商场。
找了一家看不懂的英文女装店,李长天指着凌天雪说:“给她从上到下好好包装一下,钱不是问题。”
服务员一听,以为来了大客户,又是端茶又是倒水,连经理都惊动了,亲自为凌天雪挑选衣服,不停地夸赞她长的漂亮。
十分钟后,凌天雪身穿毛呢大衣,脚踩高跟鞋从试衣间走了出来。
李长天看了连连点头,比他见过的模特都好看。
二十分钟后,李长天很豪气地将四百块拍在桌子上,说:“不用找了!”
二十五分钟后,两人被赶了出来,还有地上四张红色纸币......
李长天红着脸辩解道:“三十年前,四百块确实能买一套衣服。”
凌天雪狠狠剜了李长天一眼,什么时候遭受过这种侮辱,要不是他拉着,她早就把这个服装店夷为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