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小允看着乔楚这样挨打,心里别提有多开心,自然想留在这里多欣赏一会。
但少铭说得对,这里人太多,对胎儿不好,还是离开的好。而且热闹也看得差不多了,就算林述肯马上放过乔楚,任小允也觉得,今天乔楚遭的罪,已经足够解她一半的心头恨了。
就在任小允跟着钟少铭刚离开之后,景家二小姐终于有些看不过去了,站出来说:“妈妈,就算乔楚说了难听的话,也不能这么打人。快停手吧。”
林述意外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在她的印象里,这个女儿一向乖巧懂事,更不喜欢多管闲事。今天这是怎么了?竟然为一个外人,向她求情?
林述刚要责备,景言琛就抢先开了口:“问涵你干什么?妈妈在教训坏人,没你什么事,退到一边去!”
景问涵看着他问:“哥,乔楚是坏人吗?”她伸手指向乔楚,眼睛却死死地瞪住自己的哥哥:“她只是一个娇滴滴的女孩,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怎么就是坏人了?况且,今天是妈妈不对在先,乔楚才会出言顶撞。”
景言琛怒道:“你要造反吗?敢说妈妈的不对?”
景问涵跟哥哥向来有些不对盘,嘀咕了一句:“就知道凶!声音大了不起?不就是妈妈身后的一只应声虫!”
景言琛听不清妹妹在说什么,但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气得脸上青筋暴起,“你马上滚回家去,这里不是你呆的地方?”
“滚……这么高难度的动作,我可不会。”景问涵调皮地顶了一句,在景言琛暴起之前,马上转身朝妈妈说:“妈妈,你就不怕造孽吗?不管你跟乔楚的妈妈有多大过节,也不能来人家的葬礼上闹。乔楚刚死了妈妈心情不好,顶撞你几句是她不对,可是你却让一群人这样扇她巴掌,传出去,就不怕人家笑话我们景家仗势欺人吗?”
林述冷哼:“你懂什么?”
“我是不懂。”景问涵说:“可是我却懂得,如果你再不收手,没准今天的事会成为我们景家的大丑闻。”
景问涵地话让林述的心发沉。
一个能在商场上站得这么稳的女人,自然懂得如何在最快的时间内,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女儿说的“丑闻”二字,让林述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今天仗着乔楚没有背景,没人可以依靠,才能带着一大群人上门找茬。但是如果现场混进了记者,把这件事添油加醋乱写一通,对林氏集团的声誉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而且,她刚刚气晕了头,乔楚还是司屹川要护的人,自己怎么就这么糊涂呢?
就算要教训她,也要暗地里下手,现在众目睽睽之下,不正好落人口实吗?
“都住手。”
想清楚后,林述马上让一众保镖停了手。
景问涵见自己一番话,竟然劝动了向来最难缠的妈妈,顿时高兴不已。悄悄地朝乔楚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乔楚看到景问涵这个示好的动作,有些诧异。
林述居高临下地看着乔楚,“看在你家里今天死了人的份上,暂且先放过你。你出言顶撞污辱我这件事,没完。”
说完,带着一对儿女,一众保镖,浩浩荡荡地离开了乔楚的大院。
就跟来时一样,气焰十足。
乔楚的脸火辣辣地疼,可是看着林述离去的背影,嘴角却勾起了一抹诡异的笑容。
景夫人,我们这事,当然不能这么轻易就算了。
宋菲菲冲到乔楚跟前,看到她原本精致的脸蛋被打得高高肿起,心痛得要死。
“楚楚你怎么样?是不是很痛?我们马上去医院好不好?”
乔楚摇头:“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都肿成什么样了?”宋菲菲想摸摸她的脸,可是又怕弄疼她,不知所措地说:“你怎么就这么傻?忍一口气就过去了,凭白无故挨这几十巴掌,真是不值当。肿成这样,会不会毁容啊?”
“不,菲菲。这次我如果忍了,林述下次只会更加嚣张。”乔楚的嘴角勾起,“而且,我不会白白挨这些巴掌的,你等着看吧。”
看着乔楚奇怪的表情,宋菲菲心里一动,“难道你想到什么好办法,能对付这个女魔头?”
“今天我们不谈她。”乔楚说:“先把妈妈送到墓园,让她入土为安。”
“好,我们一起送乔妈妈上路。”宋菲菲难过地说:“不管怎么样,我都会陪着你。”
“谢谢你。”乔楚抱着妈妈的骨灰盒站起来,然后对司少留下的保镖嘱咐了几句,最后说:“麻烦你们了。”
这些保镖平日里也算是一等一的好手,可是今天却没能保护好乔楚,心里已经十分内疚。可是乔楚没有半句埋怨,托付他们做些小事情,还这么客气,让他们更加无地自容。
“乔楚小姐不必客气。”为首的保镖沉声说:“不管有什么事,请你尽管吩咐。”
乔楚点点头,却没有再说什么。
把该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之后,乔楚抱着妈妈的骨灰盒走在前头。景怡枫没有离开,选择和乔楚一起,给乔清然送殡。
她的身后,浩浩荡荡跟着十几个人。有人帮忙洒纸钱,有人帮忙拿着一根系有白布条的木杖,据说可以给游魂引路。
段英奇也沉默地走在乔楚身边。
乔楚对他说:“段七少,现在我是送亲人出殡。你的身份高贵,就不要再跟着了。”
段英奇没有回应乔楚的话,而是说:“我叫段英奇,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番话。
只要想到他堂堂野火组的少东家,居然护不住一个女孩,就觉得特别丢人。
而且,眼睁睁看着乔楚受人欺负的那一瞬间,他的心居然有些疼痛。
是真的痛了。
这个女孩,竟然让他产生心痛的感觉。
偏偏,她是司少先看中的女人。
对于段英奇突然冒出这么一段奇怪的话,乔楚也没有说什么,而是淡淡地应一声“哦”,就没有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