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真心不想替马五养儿子，但马五是铁了心要送，万般无奈之下，只好捏着鼻子答应，先让他来试试。

十一岁的小孩子，在这儿人生地不熟，每天上学习练武、还得干活，肯定坚持不了几天。到时哭着喊着要回去，可怨不了咱。

送马五去休息，杨柳见叶季阴沉着脸便问道：“人家把宝贝儿子都送来了，你还苦着脸干嘛？”

“姓马的忒不是东西，让咱给他养儿子，还取得了咱的信任，里外都是他赚，咱算是赔东西又赔感情。”

这话要是让马五听到一定会气的吐半桶老血。为了与叶家结成牢固的伙伴关系，他可是连唯一的儿子都破上了啊！

第二天上午，送别了马五三人，叶季立即叫来孙老五，让他趁新年的空闲，再招一些木匠，木坊的产量增加势在必行。

有清平、镇南两县，一北一南两个销售点，叶家硬木家具的销量一定会大增，在以后很长时间内木坊会成为叶家主要的经济来源。

年前马五答应的两辆拖拉机就会送到，那时叶家大车队便会闲下来。赵四爷看着带人练习开拖拉机的儿子，心中五味杂阵，竟被自家儿子抢了饭碗，真想上去抽他鳖孙！

每次见到叶季，赵四爷总是欲言又止，解散车队、他实在不干心，但倔强的性格又让他不好意思向叶季开口。

腊月二十，一大早便飘起了零星小雪，叶家的拖拉机开始第一次进城送货，两辆拖拉机装十套家具，还有一些编制品，足足抵的上七辆牛车。

唉！

目送拖拉机冒着烟快速离去，赵四爷只能黯然长叹。牛车确实无法与拖拉机比，难道这就是阿季说的被社会淘汰吗？

“四爷这些天脸色不好，要是不舒服的话就休息几天，正好舒服的过个好年。”

赵四爷心里咯噔一沉，脸色更加难看，就这么被淘汰回家养老，他实在是不干心，“阿季是要解散大车队，让四爷回家养老吗？”

“四爷听谁说要解散大车队？”

听叶季说话的口气，赵四爷心中有点迷糊，“咱有了四辆拖拉机，这些大车还有啥用？”

原来四爷是担心失业呀！叶季心中好笑，用手一指上背后的牛头山，“在山上四爷觉得牛车与拖拉机哪个更好用？”

“山上路不好，肯定是牛车比拖拉机更灵活。虽说拉的少点，但是路近，装卸也比拖拉机放便。”

说到此处，赵四爷双眼发亮，“阿季准备用大车队来开山？”

“不行吗？”

“行！只要不解散大车队，阿季让干啥都行。”

“杨伯要管理咱家的地，开山的事儿一直由他兼顾，没有专人负责、人手又不足，进度实在是很不理想。”

“你咋不早说，开山的事包给四爷了。只要你钱粮备足，四爷保证把牛头山变成咱家的果园。”

“咦！四爷身体没事儿了？”

这孩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四爷的身体棒着呢！赵四爷的老脸有点发烧，懒得跟叶季说话，马上找杨柳领任务才是重中之重。

一提起开山，好像赵四爷他们比叶季都上心。只要是开山需要，既便是最繁忙的木坊，都会抽空儿为他们修理工具，有时候叶季真想看看，若是再多给他们十分之一的份子会如何？

腊月二十五，飘零几天的雪星终于大了起来，叶家的鸭羊处理工作接近尾声，工坊也开始结算工钱。

一大早，叶季便带着杨柳到了镇上，货栈的生意更加火爆，等着买羊肉的人已经排起了长队。

“老板，今天至少能卖十五只羊，明天恐怕生意会更好，得让家里多送几只来。”小四见到叶季，乐的嘴都歪了。

“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货栈歇业，一会儿你就把牌子挂出去。”

啥！

小四当即傻了，“生意这么好，为啥要歇业，家里要卖的羊不是还有吗？”

闻着小四身上呛人的羊骚味，叶季后退了一步，“你一个货栈掌柜，沾一身羊骚味，还上瘾了是吧！”

“只要生意好能多挣钱，沾一身羊骚味又如何。有很多人过年连白面都吃不上，他们想闻骚味还闻不成呢！”

呵呵！

这货的变化可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多半年的时间，便完成了一个地痞到商人的华丽转变，这一点恐怕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余下的羊咱自己吃，你乐不乐意？”

“自己吃？”

小四舔了下嘴唇，“老板，你准备给咱们每人发只羊过年吗？”

这货还真敢想，叶季的脸色立即黑了下来，“滚蛋！我咋养了你们这么一群吃货！”

小四一缩脖子，刚转身又被叫了回来，“挑一只半岁的羊羔、两只肥鸭、五十个鸭蛋，收拾干净了陪我们去趟镇政府。”

小四答应一声、跑的比兔子都快。半年多的相处，小四对叶季的恐惧已经深植心底，见他一变脸立刻开溜。

快中午时，叶季直接把驴车赶进了镇政府大院，拍去身上的雪花，带着杨柳上了二楼。

徐月隔着窗户看了眼等在雪里的小四，轻声问边上的小刘，“你说他用什么方法让几个小地痞变化如此之大，我对这孩子越来越好奇了。”

小刘的眉头跳了下，“地痞流氓有奶便是娘，多给些钱自然听话。”

徐月对小刘的看法有点失望，“去开门吧，人到了。”

叶季走进徐月的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小刘就问道：“你是咋让牛三那几个地痞听话的？”

冰疙瘩又出啥幺蛾子？叶季立码打起十二分精神，“先让其绝望，再给其稀望，最后在他们头上放个碗。”

啪啪！

徐月拍手道：“说的不错！”

她对叶季的回答很满意，叶家能有今天绝非偶然、更不是靠运气。

“快坐炉子边暧和一下，小脸都冻青了。”

本来是给徐月送年礼的，被冰疙瘩一问，差点忘了正事儿，“马上要过年了，柳儿给姨准备了一只羊、两只鸭与一些鸭蛋，算是我们的一点心意。”

“好大的一份礼，都快抵上姨两个月工资了，姨就喜欢吃羊肉，谢谢小季！”

秘书小刘眼珠子瞪的溜圆，上次在叶家货栈吃羊肉，大姐腻味了好几天，这也叫喜欢吃羊肉？

只要一见到叶季，大姐就立即性情大变。小刘曾经有个荒唐的念头，此时此景那个连她自己都不信的念头儿又蹦进了脑中。

她盯着叶季仔细打量，那眉目隐隐之中还真的与大姐有几分相似。这一发现如一道炸雷，瞬间将小刘的内心世界轰成了一片焦土。

不！这不是真的，一定是巧合，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