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官做大了,迟早跟他们一样!”
“永远不会一样!他们可都是太监!我不是!”长安提高了嗓门。
齐文长:“……”
高长安:“……”
二人无语对视了片刻,齐文长捋捋胡须很任性地说:“老朽虽被贬为从九品散官,可品级虽小,却依然是朝廷命官。老朽为官一日,便要为朝廷尽忠一天!女阎王一案,老朽誓要查个水落石出,将元凶缉拿归案!”
门外传来一阵马蹄声,一个年青的传令兵在院门口下马,上前拍了拍门。
“请问这是齐文长大人的家吗?”
“老朽便是,敢问这位差官找老朽何干?”齐文长上前道。
“大人,这是吏部给您的文告。”传令兵从包袱里取出一个折子本,毕恭毕敬单膝跪地呈给齐文长。
“莫非老朽要官复原职了?”
齐文长欣喜不已,忙颤抖着双手打开了折子本。
然后,他便又双叒第三次昏死了过去。
折子本上写着短短两句话:
齐文长愚钝昏聩,屡教不改,着即拔翎夺顶贬为平民。
此令。
齐文长本以为传令兵是来给自己送喜讯的,因为自己已经是官儿里级别最小的从九品了,吏部总不至于把自己给贬为平民吧……传令兵肯定是来给自己送好消息的!
结果,还真他娘的过粪……
高长安和传令兵给齐文长掐了好半天人中,齐文长才猛喘一口气活了过来,只是他两眼紧闭瘫在地上一个劲儿喘粗气,不睁眼睛,也不说话。
高长安从地上捡起折子本,又一把揪住了传令兵的衣领:“给爷解释解释,这狗屁文告上的愚钝昏聩,屡教不改八个字儿是他姥姥的什么意思?”
传令兵懊恼地说:“愚钝昏聩,是吏部的老爷们怪罪齐大人从来不给他们溜须拍马送礼……屡教不改是怪罪齐大人官都从七品撸到九品了,还是不去溜须拍马送礼挽回局面……现在花钱买官的人太多了,实缺排不上号就买候补,结果候补也排不上,于是他们就抢散官,现在连散官都抢不上了,还有好些人想买,于是吏部那帮吃人饭不干人事儿的老爷们就把像齐大人的这样的好官清官都给找个由头贬了罢了,把他们空出来的位子卖钱中饱私囊!”
听他说话还有些人味儿,高长安便撒手放开传令兵,让他和自己一起把齐文长抬进卧房,随后便让他滚了。
“长安……”齐文长躺在床上气息奄奄。
“我在呢齐爷爷!”望着齐文长这副模样,高长安心里酸酸的。
“老朽……大限将至了……快去找人给老朽打副寿材吧……”
“放心吧齐爷爷,您死不了!您今年才六十多呢,您能活到一百岁!”
齐文长沉痛地摇了摇头,两行老泪纵横:“长安……老朽死前有一事相求……”
“齐爷爷您说!”
“你也知道……老朽这人心里装不下事儿……一有事儿没办好就睡不好觉……自从女阎王行凶第一起至今,半年多来,老朽夜里一个囫囵觉都没睡过……你能不能告诉老朽,怎么着才能让女阎王现身……老朽如今已是草民一个,抓捕凶犯一事与老朽再无半点关系。可老朽还是想知道女阎王到底是谁,这样老朽也就死而无憾了……”
气息奄奄的齐文长一番气息奄奄的如泣如诉说的高长安心都要碎了。
长安虽然浑不吝,但有个毛病:心软。
一看齐文长死半截了,便把自己的主意都说了出来:“女阎王所杀之人无一例外都是作贱蹂躏女人的主儿,只要咱找个女人使劲作贱,女阎王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