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叫傅莫然沉了脸。
但是,很快他就又在自己的脸上勾勒出那一抹似有似无的冷嘲之意。
就像多年前他初次见她一般。
眼中,始终是有一道戾光。
“千浅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流辰如今长大了,又有了一番自己的作为,我这个做父亲的,理应放手让他自己去闯。”
这个男人,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他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气息就是阴冷的。
相比顾之流,这个男人显然是个更加厉害的角色。
顾之流在真正的他面前,什么都算不上。
“没搭理就没搭理,瞎扯什么啊你,我又不是不知道!”
当本宝宝傻啊。
现在本宝宝什么都知道了,还不知道你跟傅流辰之间的关系有多僵硬?
还好意思在这跟我扯淡?
谁跟你扯了?
老子可没那个闲工夫。
不搭理。
傅莫然显然是没有想到顾千浅会这样回答,猝不及防的被一噎,暂时也就没话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还请你回去守着你的老宅吧,我们还要休息。”顿了顿,他看着女孩儿眉眼清冷的笑着,又道,“大半夜的还竟扰人美梦,真是闲着没事干。”
傅莫然,“……”
顾千浅挑挑眉梢。
厉害了我的宝贝儿,直接就对你爹下了逐客令。
好歹是你爹啊。
怎么可以这样呢。
顾千浅刚想说,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傅流辰牵着她就直接往回走了。
“流辰。”
身后,是傅莫然带着笑意的声音喊了他一句。
傅流辰的脚步轻顿。
顾千浅扭头看了他一眼。
嗯,面无表情。
这是她家宝贝儿的常态没错了。
傅流辰回头,看傅莫然之时,脸上的阴沉之气尽显,“有事?”
满满的不耐烦哦。
顾千浅站在一边,环着胸,打量着这父子两。
有话就快说,有屁就快放!
磨磨唧唧的,怎么跟个娘们似的啊。
她都好爷们的好吧!
“你跟顾千浅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顾千浅,“……”
啊哈?
啥玩意儿?
这话题的跨越度是不是有点速度了?
这么好端端的就扯上她跟傅流辰结婚的事情了?
喂,别以为你是傅流辰的爹你就可以干涉他的婚姻我跟你说!
现在婚姻自由的。
不能随随便便就让人结婚的。
她可不想现在就结婚呢。
她还有重要的事还没弄完呢。
“这不关你的事!”
傅莫然,“……”
怎么不管他的事!
好歹我是你爹!
顾千浅继续挑挑眉梢,脸上闪现出一抹夸耀之色。
好样儿的,我的宝贝儿!
对,现在婚姻自由,怎么能随随便便让你爹干涩呢?
不能干涩!
她都不听她那个爹的话了好吧。
咱两是好孩纸,要一起不听话才是真理。
“你跟顾千浅的婚约,是当初你妈给你订下的,这个婚约不能取消,你妈希望你早日成家立业。”
傅流辰神色阴鸷。
盯着门外的人看了一会儿,才音色极致嗜血的开了口。
薄如缠丝的殷红之唇轻轻启动,全身上下透着一股似有似无,漫不经心的肃杀之气。
“她已经死了。”
傅莫然,“……”
死了你就不听你妈的话了吗?
哎呦耶,还能不能好好的聊聊天了?
把我关在门外也就算了,说话也这么不客气。
顾千浅就差给傅流辰竖起大拇指了。
“那是你妈的意愿!”傅莫然是同意傅流辰跟顾千浅的婚约的。
傅流辰点点头,“我知道。”
知道你还不赶紧去完成?
傅莫然深呼吸一口气,继续笑着看向顾千浅,“千浅啊,叔叔呢……”
顾千浅白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打断他的话,“你有话就跟你儿子说去,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要跟我说,我不听的。
傅莫然,“……”
怎么一个两个的说话都这么不客气?
好歹他也是长辈不是?!
再说了,怎么跟你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你作为新娘,还能没关系。
“顾家跟傅家是世交,这婚约既然已经订下来了,那就不能更改!”
“谁说我要更改了?”傅流辰有些不耐烦了,“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到别人家来就是为了说别人家的事?”
傅莫然,“……”
你是我儿子!
什么叫别人家的事?!
傅莫然气的一口血都要吐出来了。
“怎么说你也是姓傅的,难不成我这个做爸爸的还不能管你了吗?”
“所以,”傅流辰嘴角勾着一抹冷笑,毫不掩饰的对着傅莫然,“你管得了吗?!”
傅莫然,“……”
十句有九句是被噎的说不出来话的。
顾千浅看着这两人在这吵吵,瞬间就没有了兴趣再看下去。
“你们慢慢聊,我先回去睡觉了,”顾千浅余光都不给傅莫然一个,“扰人清梦!”
傅流辰难得没有阻止顾千浅,也没有跟她一道回去。
一直等到顾千浅走远了,这才看向傅莫然。
一双隐匿在漆黑夜色中的眸子霎时间变得如鹰隼一般锐利,神色隐藏在黑暗之中,没有光亮。
“你来这的目的?”
他轻飘飘的一句话,却是暗藏了无尽的杀机。
刚才是顾千浅在场,他不好在她面前表露什么。
这会儿……
傅莫然辗转就收起了那冷讽又无所谓的笑意。
同傅流辰一个样,霎时间,周围的空气因为两人身上散发出来不同的寒气而变得稀薄了起来。
“你心里都清楚又为什么还要明知故问?”傅莫然盯着眼前这张脸,眼中流露出来的确实狠厉与杀气,“前不久的那批货,是你动的手吧?!”
傅流辰视线轻轻的抬起,朝着顾千浅走过的地方看了一眼。
始终都是漫步尽心却带着阴鸷气息,隐匿着的那张脸上满满的都是阴狠。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这般的无所谓,自然是清楚现在的傅莫然是不可能对自己做出什么事情。
或许,还有一部分就是他是故意的。
傅莫然也是看的出来,他面色突然猖獗阴戾了起来。
天空中隐隐有着风在朝着这边吹了过来。
好半晌,在二人之间都没有声音,只有那沉静在深渊中的风似乎破空而出,发出沙沙的声响。
“行,我不跟你说这个。”傅莫然自知,在这么逼问傅流辰他都是不会松口的,“那我就问问你,我让你查的那个女人你查的怎么样了。”
这件事关乎到傅流辰已然去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