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我整个人都有些没有精神,周牧云问我怎么了,我只是说昨天没有睡好!他对我的睡眠问题总是很敏感,曾不止一次劝我不要总是依赖药物入睡,可是我都没有当回事,总觉得能睡总比睡不着要好吧。
中午的时候左亦宸发来信息感谢我昨晚的帮忙,他说他已经回北京了,今天下午他会亲自带言昱来做康复治疗,我看到信息后并没有回复他。
实际上凌晨回到家后,我根本没有办法继续入睡,好像被一种莫名的情绪包围着,挣不脱,也甩不开。
周牧云下午接了一台急诊手术,估计结束会很晚,所以提前嘱咐我如果下班他还没回来就让我自己先回家休息,而一个人待在办公室的我,却像被蛊惑一般去了康复科的治疗室。
康复科的治疗室很大,四周都摆满了各种治疗器械,下午也依然排满了患者。我站在门口,透过门上的玻璃往里看着,那个人无论走到哪里都那么显眼,我总是能一眼就在人群里找到他。
康复治疗师和左亦宸陪在他的一左一右,而他自己则是扶着器械一步一步艰难的向前迈着脚步,看得出来他很辛苦,因为他身上穿的衣服背后湿了一大片,甚至支撑身体的手臂都能看到一条条要爆开的青色血管。
这不是我第一次看患者做康复治疗,但却是几个月来第一次来看他,如果说现在已经是有些成效,那么一开始的时候该是多么艰难就可以想象了,我心里涌上一丝丝心疼,不知不觉间竟又流了泪。
正当我看的入神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洛医生?”
我吓了一跳,回过头一看,是言昱家的看护阿姨,我手忙脚乱的擦着脸上的眼泪,阿姨似乎也被我吓到了。
“不好意思。”
“没事,我看着背影就觉得是您,没想到还真的是您,您是这家医院的医生?”
“是的,我刚好路过这里,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点头示意了一下,便急忙离开了,甚至连电梯都来不及等,直接走了楼梯。
阿姨推门进了治疗室,却还不住的回头看向门外走廊的方向,甚至奇怪的摇了摇头。
“方姨,怎么了?”左亦宸看方姨总是回头,好奇的问道。
“刚才我在门口看到昨晚来照顾小言的那个医生站在那,一开始有点不确定,就喊了一声,结果还真是她,她好像吓了一跳的样子,而且...还哭了。”
言昱听到阿姨的话,一个脱力就摔倒在地上,身边的治疗师和左亦宸都吓坏了,赶紧把他扶起来查看。
“我没事,你们别紧张。”
“我去,你想吓死我啊。”左亦宸一惊一乍的说着。
“我就是累了,胳膊没力气了,你别紧张。”
“你快拉倒吧,我还不知道你啊。行了,今天你也别练了,休息休息下次继续吧。”
左亦宸不容言昱拒绝,便带着他离开了医院,回到家后阿姨先去准备晚饭,左亦宸和言昱坐在客厅里休息。
“昨晚发生什么了?”左亦宸八卦的问着。
“你觉得能发生什么?”
“我怎么可能知道,虽说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但估计你俩这情况,好好坐下来说几句话都费劲。不过,不管怎么说,肯定是有点什么,不然忆之今天不可能会出现在那!”
“你想多了,真的什么都没发生,我昨晚烧了一夜你是知道的。”
“切,没劲!”
言昱对于昨晚的一切绝口不提,这会心里也已经平静了下来,他告诉自己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只是意外,并不代表什么,他也不希望代表什么,因为他不希望洛忆之陷入两难的境地。
而慌张逃离的我,回到办公室里,听到科室里大家正在讨论今年的骨科学术研讨会的事。往年对于这种事,大家都不愿意去,本来上班就够累了,还要换班去开会,回来又要做汇报,反而比上班还要累,可是听说了这件事,我没有经过思考,更没有细问具体情况,就告诉大家今年我愿意去参加,大家被我的突然出声吓了一跳,不过反应过来又都很高兴,于是我在报名表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此时的我已经无暇顾及去开会要额外加多少班了,也忽略了报名表上写的会议地点在广州的事情,因为我只想立刻逃离这里,甚至于周牧云下了手术回到科室听说了这件事,很生气的质问我为什么都不和他商量,我却无法回答他的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