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场意外,医院给了我一天假期,白天的时候骆落来看我,见我还穿着昨天回家是的那身衣服,换都没换的坐在床上,有些担忧。她的陪伴,让我的情绪略微有些好转,打起精神冲了个热水澡,突然觉得全身肌肉放松了很多,终于感觉到有点饿了。
出来的时候看到骆落在厨房忙乎着,对于这个厨房小白主动下厨的事,我有些心里没底,害怕我的厨房即将毁在她的手下,所以还是决定接手过来自己做。
不过骆落对于自己的厨艺还是比较有自知之明的,只是用厨房里现有的材料给我做了点杂粮粥,我在旁边打打下手顺便做了两个凉菜,一餐简单的午饭就搞定了。
“你不会是从昨天回家就那么一直坐到现在吧?”
“...”我装作没有听见她的问题。
“你真的没事么?要不要多休息几天?”
“没事的,休息一天已经很不容易了,明天必须得回去做汇报了,这次开会总不能白去吧!”
“可是你现在这个状态真的可以么?”
“我没什么事,只是觉得有点累,一会我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那你赶紧吃点,垫垫肚子好去睡觉。”
我并没有什么胃口,简单了的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骆落也没有勉强我硬吃,催着我赶紧去睡觉。
为了不让骆落担心,我躺在床上闭着眼,努力的想要睡着,迷迷糊糊间好像刚刚有些睡意,却突然好像又感觉到了飞机颠簸的失重感,整个人瞬间害怕到惊醒,直直的坐了起来,大口的喘着气,头上也出了一层冷汗...
大概过了好几分钟,我才终于从那种感觉中缓了过来,觉得可能是因为昨天的事受到了惊吓,于是拿出床头的药吃了两片,才又睡了过去。
靠着药物终于睡了一个整觉,天没亮就醒了,想着上班后要做报告,昨天已经浪费了一天的时间,干脆提前爬起来开始准备。
上班之后同事们都特别关心我,大家听说了昨天的事情,又见我休息一天没来上班,所以一大早谁看到我都要安慰我几句,终于熬到了查房的时间,大家开始各忙各的事,耳边才算清净下来。
一周不在,积累了好多工作,接手了原本属于我的患者,挨个查看了患者的情况,更改了医嘱之后,便去做学术研讨会的汇报。中午照常和周牧云吃饭,我们的冷战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开始,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下班时周牧云说想一起去看电影,虽然我很想回家休息,可是想想这段时间几乎没有怎么陪他,心里总觉得很愧疚,于是便答应了。
我们在电影院附近找了些吃的,周牧云选的是一场最近新上的外国科幻片,据说评分很高,好久没看过电影了,我也有些期待。
“好像好久都没有出来看过电影了。”开场前周牧云拉着我的手说道。
“平时下班了晚上不用值班的话,都只想着回家休息,感觉和年轻人已经脱轨了。”
“听起来怎么觉得我们好像已经很老了。”
“现在的年轻人都说,过了25岁就算是步入中年了,我们这3开头的年纪,是不是有种要步入中老年的感觉。”
“要按照你这么说,咱们这都算老夫老妻的年纪了,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嫁给我啊?不会真的要等到我头发都白了才行吧。”
突然听到周牧云说起结婚的话题,我有些不安。
“你不是说不会给我压力么?我...”
“哈哈哈哈,我就是随便那么一说,你也就随便那么一听就好!我们都还年轻呢,不着急!”
似乎看出了我的不安,周牧云立刻把话题绕了回来,好在电影院里突然暗了下来,电影即将开始,我竟有些庆幸,避开了这个话题。
周牧云也不再说话,我渐渐投入到电影情节中,本来看的好好的,可是当镜头突然转到飞机舱内时,那种失重感竟又出现了,影院里的音效在我耳边好像被无限扩大,甚至让我有了一种窒息感,我紧紧的抓住衣领想要大口的呼吸,听到的所有声音都好像被隔在一层膜外,听着很不真切,周牧云第一时间发现了我的异常,一开始只是叫着我的名字,却发现我对外界的刺激毫无反应,甚至窒息感令我有些呼吸困难时,他才发觉不正常。
他立刻把我抱出播放大厅,我们的动静在周围的人群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甚至惊动了工作人员。他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把我抱到一个办公室内,帮我松了松衬衫的领口,离开了那个黑暗的环境后,我开始慢慢平静下来。
“忆之,你怎么样?我现在送你去医院。”
我抓着周牧云的手,艰难的摇了摇头。我本能的排斥去医院,所以即使我还是有点没办法开口说话,但还是摇头表示拒绝。
“我...没事...”
“你怎么了?以前出现过这种症状么?会不会是过敏性哮喘?”
只几分钟,我就缓解了症状,听到他的问题,我摇了摇头。
“不是,你别多想,我身体好的很。”
“那你怎么会突然呼吸困难?”
“我真的没事,可能是有点幽闭恐惧症。”
“以前我怎么从没听说你有幽闭恐惧症?”
“不定期发作而已,所以你不要大惊小怪,我真的没事,回家休息休息就好了。”
“好,那我这就送你回家。”
电影我们也没有兴趣继续看下去了,周牧云开车送我回了家,本来他想留下陪我一晚,可是照旧被我拒绝。
周牧云走后,我一个人坐在客厅沙发上,整个家里只有客厅的落地灯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对于今天的情况,我有一种猜测——PTSD,也就是所谓的应激性创伤障碍,但是这并非是我的专业方向,所以我也无法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