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袖在安瑾瑜宫里已待了一月有余,日子过的很是舒坦,她每日基本没有什么活要干,多数时候不过是与安瑾瑜聊天、喝茶、下棋、作画。然而这些恩宠使她成为了宫女们嫉妒的对象。
某日清早
“诶,你瞧见了吗?皇后娘娘对那新来的可真好。”
“切!人家才不是什么新来的呢!她从前便是安府的奴婢,侍候娘娘多年了。”
“哼!侍奉多年的也不止她一个,可即便是锦云姐姐也未曾有这般待遇。”
“是呀!你瞧她那狂妄的劲儿,终日里什么事情也不做,做咱们这些活像是委屈了她小姐身份似的,她不过是长得比一般宫女好看些。”
“你们不知道了吧?这姑娘原是皇后娘娘留着给安丞相纳妾的。”
“既是如此她怎么不在丞相府侍候?”
“听说是被安丞相赶出来了。”
.......
锦云悠悠地从宫墙后走出来,板着脸厉声问:“手里的活都做完了?一大早便在这里嚼舌根!”宫女们见锦云来了便自觉地散开了。锦云望着葱茏的夏木,回想起刚才宫女们所言,她的内心的确有些不平,若是论资历能力,红袖是远不及她的,再说与皇后娘娘的关系,她自幼便是侍候皇后娘娘的,她与皇后娘娘的主仆情分是红袖一个外人无法企及的。可为什么皇后娘娘偏偏对她这么好呢?
锦云发愣时忽有一只玉手搭上肩头,随后耳畔便传来安瑾瑜的声音“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锦云受惊似的转过身,立即行礼道:“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安瑾瑜像是看穿了她的心事,伸手将她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说道:“你不必计较太多,远近亲疏我自然还是分得清的,只是现下她还有点用处。”
锦云闻言,不由得在心里惊叹:不愧是皇后娘娘,一下便能猜中旁人的心思。她有些惭愧地答道:“是锦云多虑了,皇后娘娘定会自己的打算。”
“自小到大有你跟着我,我才放心。还记得当初母亲让我赐你一个名字,我想你既是一生都要跟着我,便将你当作亲妹子看待,于是我对母亲说也应当给你一个“瑾”字,奈何祖制不可违,所以我只能赠你一个‘锦’字,若是对外人说起来,你才更像是我们安家的小姐。”
锦云听了这一番肺腑之言着实为自己的嫉妒心而羞愧不已。
“照惯例,今儿个晚上陛下应该来凤仪宫用膳了吧?”安瑾瑜的嘴角挂着一抹意味不明的浅笑。
“是。”
“你去吩咐小厨房早些准备好膳食,另外,再让红袖好好打扮打扮。”
原来是这样!锦云恍然大悟,她低着头,敬畏地看了安瑾瑜一眼,严肃地应了声“是”便着手去准备了。
当日晚间,冷泽宇果然来了。安瑾瑜将他迎进门而后引至膳厅,其间二人并未交谈。自从安锦芊被囚禁后,冷泽宇对安瑾瑜就愈发地冷淡了,因此安瑾瑜一直寻思着物色一个美人以挽回皇帝的宠爱和信赖,可到哪里去找一个忠心、听话的美人呢?安瑾瑜为此苦恼了好一阵子,直到红袖自己送上门来,她顿时生出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欢喜。
“从淑妃宫里过来?”安瑾瑜一边盛汤一边问。
冷泽宇闻言略微有些不悦,只黑着脸应了声“嗯。”
安瑾瑜见他脸色不好便也不再细问,只怕激怒了他以至于后续计划无法实施,于是她放下身段,缓和语气道:“臣妾宫中新来了几个宫女,能歌善舞,一直想着请陛下来瞧瞧,但陛下日理万机,却总也没得着机会。”安瑾瑜话音刚落,锦云便拍了拍手,一群身着水红色舞服的女子鱼贯而出。
丝竹声起,那一群女子便有序地排开,自动地围成一个圈儿,圈里面站着的正是红袖,舞姿袅娜,腰肢曼妙,回眸一笑,百媚千娇。冷泽宇在一旁看的目不转睛,几次抚掌叫好。
一曲舞毕,安瑾瑜朝红袖招手道:“妹妹快过来。”
红袖平缓了气息,款款走至安瑾瑜跟前,朝着上座的冷泽宇施了一拜:“奴婢红袖见过陛下。”
冷泽宇毫不避讳地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笑道:“红袖?红袖善舞,这名字很适合你。”
红袖被他看的心里发毛,紧张地向安瑾瑜投去求助的目光。谁知安瑾瑜像是没有看见似的,反而将她拉到冷泽宇身边坐下。
“妹妹善舞,陛下看了开心,故而这杯酒要赠与妹妹先饮。”安瑾瑜端起面前的酒杯双手递给红袖。
“这......”红袖犹疑地低下头,不安地攥着衣角。
冷泽宇见她拘谨害羞的样子反而觉得很有趣,附和道:“既是皇后赐酒,便饮下此杯吧。”
红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也许是因为冷泽宇在场的缘故,周围的空气也有些压抑。红袖忐忑地接过酒盏,在安瑾瑜殷切的注视下一饮而尽。不一会儿她便觉得身体有些异样,也许是不胜酒力的缘故,一阵眩晕骤然袭来,她四肢瘫软,费尽力气想要站起来却只是徒然,在失去意识前她隐约听到安瑾瑜在耳边唤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