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带你到处逛逛。”

看着她通红的耳尖枫降并没有直接戳穿顾绯霜蹩脚的掩饰，而是重新站直，双手背过身后走到了她的前面，在顾绯霜看不到的角度下弯了眉眼。

“不是说还要去找东西吗？”在紧逼的亲昵消失之后顾绯霜才松了口气，等平静了下来她才看着走在前面的人缓声问道。

“这不是正好赶上它们的彩灯节嘛，耽误一晚上没关系的。而且机会难得，今晚你好好感受一下就知道了。”

说完的同时他就已经走到了一个小摊前跟摊主询价，看着他，顾绯霜总感觉枫降对这里的一切过于熟悉。熟悉到就好像他也是这妖界中人。

只是，不应该吧。

顾绯霜双手环胸陷入了深思，对于他的身份开始产生了好奇。

“霜霜，过来。”就在顾绯霜正盯着他的背影思考的时候，枫降的一声呼唤登时便让她愣在原地。

霜，霜霜？

这突如其来的昵称让顾绯霜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而原本也在用爪子挠着毛发的啾啾在听到这一称呼后直接由头到尾抖了一下。

在摊主看着两人暧昧的目光下，顾绯霜直接快步上前往他的脚上狠踩一下，声音压低透着警告：

“你乱叫什么呢。”

“欸，疼。”顾绯霜脚下一点不留情使得枫降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嘴巴一瘪就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看向了摊主：

“这不是挺好听的嘛，摊主你说是不是？”

摊后主人是只会看眼色的狐狸大叔，闻言，他便摆了摆身后的尾巴，附和的同时也不忘拿起摊上的饰品照顾自家的生意：

“好听，自然是好听。只是小妖娘虽看着脸皮挺薄，却也是个烈性子。你这做夫君的还不多买些玩意哄哄她。”

“摊主说得有道理。”枫降并没有否认摊主说的那些话，相反的还眼底笑意越浓颇有一种真打算买件什么哄顾绯霜的打算。

而站在一旁的顾绯霜嘴角一抽，看着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她排除在外的举动就很想问那个无良摊主一句：

你瞎啊。

扶额间，顾绯霜就已经不想再听他俩多说什么。反正也知道枫降那人等会有的是法子找到自己，所以便转身就走选择给自己一个静一静的机会。

顾绯霜领着啾啾又到处逛了一会后才发现妖界似乎真如枫降所言那般喜欢热闹。看着街边吆喝结伴的妖群，她想着如果不是因为那时不时露出来的尾巴，自己可能真的会误以为回到了人界。

“灵鸟算卦，所求皆有答。各位妖族乡亲们都过来瞧下咧。”

就在顾绯霜走到一家兵器摊看着的时候就听到了身后的吆喝声，她侧头一看就望见了对面摊前坐着的盲女，而摊上空空只放着一只定定站着的青鸟，青鸟双眼禁闭着就如同死物一般没有任何生气。

“摊主，那是？”顾绯霜指了指身后的摊位问道。

“你说青衣的灵鸟算卦啊。青衣，就是那个盲女。你别看她虽然眼盲，但是她却能替别人卜未来算过去。在我们这条街那可是出了名的准。妖娘要是感兴趣的话不妨可以去试上一试。”摊主也是个热情的主，听到她这么问还以为顾绯霜对这个感兴趣就将知道的都告诉了她。

然而顾绯霜本就只是好奇一问并不准备真的过去看，所以在听到摊主说这话的时候便摇了摇头表示兴趣不大:

“谢谢，但还是算了。”

她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放回摊上后就准备回去找枫降汇合，结果还没等她迈步走出几步那个名叫青衣的盲女便在她身后轻声说道:

“姑娘不想试，莫非是觉得我一个瞎子算不出什么吧。”

听到盲女的话后顾绯霜就重新停下步子看了回去，转头的瞬间她才发现青衣虽然眼盲却能准确的看向自己处在的方位，如果不是因为她的那双眼里实在是过于空洞的话，顾绯霜可能都会怀疑青衣是否是在装瞎。

顾绯霜不感兴趣但啾啾却像是觉得稀奇就先她一步窜到了青衣摊前摇着脑袋一脸好奇，而它的这一举动倒是让顾绯霜想走都走不了了。于是只能跟过去顺便同她解释道:

“抱歉，并不是你的问题。只是我一向不太相信这些。”

“试试吧，不收钱。”青衣就像是铁定了注意要帮她算上一卦般透着执着。

啾—

啾啾在地下哼了两声，看样子也是想看看灵鸟算卦是怎么个算法。

青衣很奇怪。

顾绯霜看着面前的女子心下只剩这个想法。

她的过于坚持看在顾绯霜的眼中就显得有些奇怪。顾绯霜静静地看了青衣一会，一直到她再开口时秀眉都是微蹙着的:

“行吧，算什么随你。麻烦了。”

顾绯霜坐下来的时候也不忘腕间一动幻出空蓝刃以防万一。

听到顾绯霜的回答后青衣原本绷着的脸上才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她伸出了自己的双手放在青鸟的头顶之上，双眸闭上的同时青鸟的双眼就忽的睁开。双唇启了启，温软的嗓音便缓缓传来:

“青鸟降世，知晓我意，以你双眼，为我看尽一切——”

青衣话音刚落，受到指示的青鸟就在她掌心不断传来的能量之下转动着眼球。

后来，在青鸟眼珠停止打转的瞬间，一人一鸟便直接对上了视线。青鸟的眼瞳变得发白，直勾勾地望着顾绯霜就好像想从中窥探出什么让她感到没由来的不适。

就在顾绯霜准备移开视线时，青鸟才重新闭上了双眼，而盲女也结束了算卦。她将手重新收回后才开始解答:

“姑娘本命不凡，却在各种巧合交织下受到了限制并且丢了自我。而所属姻缘也因掺了猜忌而徒生阻隔。虽一切可解却又难解。”

“我不懂。”顾绯霜直言道，她觉得青衣所说的自我，阻隔放到她的身上都显得有些莫名其妙。

“无妨，目前你会不明白也是在常理之中。你只需记住一切是假，眼底所见是假，脑中所想非实，静待一切重新归位后你就会知道我的意思了。”

青衣空洞的双眸又重新看向了她，嘴角勾起的弧度透着神秘。就像是知道顾绯霜如今的表情因为自己说的这些前言不搭后语的话而阴沉了不少一样，最后笑声浅浅又说了句:

“最后赠你一言，切记提防身边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