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能有如此看法,儿媳们不以为意。
在府里争吵不休。
什么嫡庶有别,嫡系和庶出是两个世界。不过一个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云湘罢了,还费得着老太君专门说到。姐妹齐心那也还是有出身的嫡系齐心,和庶出有个什么关系。
在嫡系眼中,庶出那就是买来的女人生的讨厌种儿,嫁人没得个好门面,送人没得个好送处。他们齐伯公府嫡出的就不知道有多少,还管得着小妾生的。真是的。
再说,各院又不是没她们几个长辈,老太君插手儿孙们婚事是个什么劲儿。她有本事能把孙女们往皇宫里塞?
呵!她们塞进去了老太君都未必塞的进去一个。
对于几个已经临近六十甚至已然六十还当儿媳的女人来说,这辈子当家无望,生怕走在老太君前头。
故此也没磨出长辈的心性,还想着皇宫里就是好出处,不知道为了把女儿孙女送进宫里付出了多少银子。
老太君也知道她们没容人之量。也是气的不行,可儿子们纳妾她也从来不管,只会说儿媳妇管不住叨扰她。
故此,婆媳关系从来不好,几家的孙子也不与她亲近。
齐伯公府这乱糟糟的事云胜不知道。她回去煨了汤给杨忠喝,杨忠不胜酒力,每次都不省人事。
这次更是一睡不醒。
直到太阳晒屁股,杨忠才起来,头也痛,脖子也酸,嘴里也难受,哪儿哪儿都不舒服。找鞋也找不到,被云胜拉着灌了漱口水,喂了点垫肚子的,送去泡热水澡。出来以后总算身上没那么黏糊了。
醉酒的衣服云胜也不要了,由府里下人去处置。
杨忠换了衣服出来搂着云胜黏腻着不撒手。
像个还没睡醒的半大孩子似得睡眼朦胧着有起床气的嗯哼。
云胜让他去吃饭,杨忠不动。几乎是被云胜扶着坐到饭桌上的,吃饭都有一下没一下的,可见昏沉的厉害。
云胜没见过这么不胜酒力还爱喝酒的人。
无奈看着他,这酒得醒到什么时候。
不过看着他红白二色相衬的衣物,倒是把他显得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儿郎。
云胜心里又一种别扭油然而生,把他扶回床上。
杨忠直到下午才醒,身体疲乏的厉害。寻了云胜半天寻不到。明明府里下人来来回回的,可他竟然觉得空落落的。
云胜是又被叫去齐伯公府做客,老太太也不知怎的了,随时都可能叫云胜,云胜孝敬她,自然不可能不去。可今日老太太却要她与府中同辈联络感情,大有让自己讨好他们的意思。
云胜知道老太太什么算盘。不管老太太心里怎么想,她都是云胜幼时的外祖母,理当知恩孝敬的。
可与齐伯公府,云胜分的干干净净的。
人老了总是有一些期望的事情,可二孙自有儿孙的打算。
齐伯公府的同辈眼高于顶,外祖母却习惯了。云胜想拒绝外祖母却不高兴了,拉着她说了半天的话。
云胜出来神疲乏力,心里有些恼了。
回去府里,把杨忠吓了一跳:“怎么了,该晚饭了也没见你回来,这会儿灯笼都打上了。”
“还不是祖母。”云胜本是自制力极强的人,可如今也忍不住了“我自认为我待祖母是掏心掏肺。吃食庇护,我哪一样少了。她心里分两个天下,我只是那一小部分,我也认了,我知道。可凭什么让我讨好那群……”
云胜还是闭了嘴,杨忠靠近问她:“祖母要你和那边亲近?”
何止亲近,简直把她当傻子!她给齐伯公府好处对她有什么好处。若是你来我往的,好歹还能当个人看待。明知一群自恃身份的吝啬鬼,她凭何管他们?
云胜不乐意:“他们算什么!”
杨忠知道了,坐下宽慰她:“不生气了,不生气了。”
云胜看着杨忠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叹了口气:“罢了,你今日早点歇息吧。”
“且慢。”杨忠拉住她“他们同你恼,你就同我恼?今日里想回你屋里去住?”
杨忠不肯,夫妻夫妻,这像什么夫妻。
云胜看着:“我担心,我迁怒你。”
“我不怕。你迁怒啊,让我瞧瞧,将军生气什么厉害样子。”杨忠靠近,云胜被他的亲近惊到“你别胡闹。”
“我就胡闹。”杨忠一唇印在她头上,给云胜异样的感觉,眼角不自觉温柔“对不起,方才是我乱发脾气了。”
“那还回不回去了。”
“不了。”云胜想亲近他,但不知怎么亲近。
两人除了那一次,你随意我醉酒之外,再也无那般接触。云胜总是不擅长交际,像个木头,杨忠撩不动。
可杨忠却也知道,云胜喜欢他,至少有那么一点!
夜里有个人可以无拘无束靠着,总比如履薄冰,恍然惊觉曾经偌大的杨家如今就剩两个人了好。
夜里下起了雨,云胜不知道杨忠梦到了什么,黏她黏的厉害。这床也小的可以,让云胜闷热不已。
怕杨忠受寒,又不敢拿去被子,只能心烦气躁,努力闭目养神。
杨忠梦见了自己曾一味想融入想讨好的家人再一次被斩首了。连大哥都变得自己不认识,有血缘关系,还不如没有。
所以,他不想孤苦伶仃在世界上一个人。
才会紧紧的抓住身边仅剩的温暖,死死的不放手。
云胜也是无奈,又怕太热把他脸上的伤闷着了。
虽然给杨忠讨了药,但杨忠一直没有试过。
云胜觉得,这伤虽然似有意毁了他整张脸,让他面无完肤,可不至于不能修复几分。
除却额头下巴处几分饱满可见肌肤如玉,其他确实连鼻子也不能幸免。
虽然时间也久了,可脸上的皮肤毕竟细嫩,有些伤口可见还有新的。只怕纵是洗脸也不小心弄破了。
点了点他的额头,吻了一下,做我云胜的男人何苦东躲西藏,既然你说是有人为抢夺公主喜爱而毁你容貌。云胜大概猜到了几分,那人在那个寡妇公主府中。
可能,还是自己一直以为和幻想的杨哗。
云胜睡不着,用袖子给杨忠扇着,却被杨忠越抱越紧,得把腰折了才能离开他半分。无奈,只好把杨忠头放入自己手臂里,被他枕着的手臂绕后拍着他,哄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