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锅……直接道出事情本质啊……”张权如嘴角抽了抽,拍着任喻的肩膀说,“走吧,带你去看看。”
任喻点了点头。
“你就是……任喻?”
“哦哦,果然就是天才修行者吗,你看气质脱俗,穿着低调难掩气势,登仙境界还能在北京转悠。”
两人对着一位头戴牛仔帽的男人激动说道,“要知道,现在的北京可就是所谓的仙墓,没人敢来啊。”
戴牛仔帽的男子好笑的挠了挠头,指着身后一位穿着长袍的男子说:“不是我,我是杜满石,你们可以叫我老杜。至于任喻……我身后的这位才是,这次当众诛杀六位造化境界修行者的,正是他听过一种神秘仪式分离出去的分身。”
两人哑然。
其实老杜本来想离开北京的,但任喻的次人格公家谨展现的战斗力太过可怕,没有登仙境界以上的修行者镇场子,北京就是他的地盘了,而且老杜受张权如之恩难以归还,正好用性命来填上最后的恩情。
想到前一个月还在火锅店里谈笑风生的诸位如今全跑了,老杜心底里一阵叹息。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也没有真正永远不死的修行者,就连天尊境界的修行者都会怕直接对抗天道,还要拉帮结伙苦苦算计,而天道一个不小心,便会身消道陨,留下第几代天道之名与无尽天道威能。
修行这么长,修行尽头到底是什么呢?
这世界上真的存在到达修行顶端的人吗,成为天道后的修行者为什么都莫名其妙的陷入了虚弱状态?
除了……第一代天道……
“任喻?你好你好!您……”伯山想了想,实在说不出形容词来,在他的眼中,任喻的五官恰到好处,但也没什么特别,眼帘低垂,甚至还有深重的黑眼圈,穿戴虽然也很普通,但全身无不散发出一种颓废到放弃生活的感觉。
他还算有点气质……如果懒惰还算气质的话……
而且,他只有铸体三段啊!他二十一岁的侄女都铸体六段了……而她也只是自称比较聪明……而这……
修行界就是这样,境界低了,夸人也夸的难了。
伯山咬着牙说:“这位哥……真是穿着低调……”
任喻微笑着点了点头:“我一直很低调。”
说着,任喻肩头的乌鸦哇哇叫了两声,好似在嘲讽伯山与何儒衾,何儒衾眉头忽的紧缩。
这乌鸦……
观其生命气息,只出生了一月多,可竟然有铸体七段的修为……
这也就代表着,这只乌鸦用了一个多月突破到了铸体七段!
难道……这是有凤凰或者金乌之类神鸟血脉的乌鸦?
能够驯服这种兽类,这位任喻也算是个人才了。
何儒衾连忙夸到:“不愧是太华仙人都欣赏的天才,竟然能驯服这种高天赋的兽类,请问这只乌鸦是从哪里来的。”
“呃……”任喻干笑。
这哪是什么神鸟,这其实是他用命运丝线,太华预备丹圣用他的炼丹神通硬生生砸出的铸体七段。
要是缺少一个,初肆可能都在铸体一段二段徜徉。
“说正事吧。”张权如咳嗽了一声,“这次善后可能十分困难,大家要打足十二分的精神,而我……犯罪者的主人格都将协助你俩完成这次背……善后。”
张权如本来想说背锅,但想想还是别打击任喻对修行的积极性比较好。
虽然被算计的感觉不好受,但张权如不是那种钻牛角尖的人,像这种事师傅不止一次做过了,无一不是因为大局,而任喻事后也诚心道过谦,张权如也就当那次算计不存在了。
至于罗居云……那妹子可是被寒气侵蚀的不轻,用孙娄梧炼制出的丹液泡了三天澡才洗去体内的寒气,避免留下恶疾。
“唔,在这之前,太华仙人给我等留下了一段文字,希望你们看一下。”何儒衾忽的神情肃穆,小心翼翼的拿出一个木盒子,木盒子上刻着天使与恶魔,他们互相亲吻,互相抚摸。
推开木盒,里面是一张古老的羊皮纸。
这是关于上古时期一位天尊陨落的,历史秘境开启的秘宝——一张不知所谓的羊皮纸。
而何儒衾却将纸递给了任喻。
“看吧。”
——
这是大陆南部最高贵的别墅,他坐落于东色海临海处,他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他的屋顶镀上黄金,他的墙壁饰上银瓦,琳琅满目的文艺品没有在柜台里落灰,而是随意摆在不同的角落,假若仆人不小心吃食手上沾了油,而身边没有纸,他们便会随手扯出不知是几年前的名画,用来擦手。
这座别墅的主人不在乎那么多,因为主人在建好别墅后便查无音信,只留下一笔可供仆人工作和别墅维修的财产。
在长寿的多娜国,仆人们都相继死去,由他们的孩子继续看管别墅——不,不如说是金库更为恰当。
虽然从上一辈人听着的事情很微妙,年轻人们也都表现出了心高气傲,但没人胆敢污蔑那位主人——他是多娜国的神,一个国家的拯救神。
因为他,在别墅里工作的人公开嘲笑多娜国的新皇帝都不会被怎么样,再具有侮辱性的话入耳,皇帝都要微笑着听进去。
这栋别墅的管家——朱利尔斯先生已经工作两百年,他是一个怪物,在成为管家前他是多娜国的伯爵,受邀参与了这栋别墅的建造工作。
他是靠战争武力得来的爵位,传言他掌握了普通人难以掌握的力量,但没有什么可以证实这点——除了他的寿命。
朱利尔斯心甘情愿的为那位大人服务,俯首为牛,因为他在远远的看过那位大人,他那挺拔的身姿矫健,没有任何的腱子肉,身体的曲线美好,裹在白袍之下,他回望了朱利尔斯一眼——那是怎样的眼瞳!郁金的光纹密布双眼,冷漠难以靠近,但又让人有种为他做牛做马的冲动。
在权力游戏不断游走的朱利尔斯因那双眼而痴迷,那才是真正的人上人,多娜国应有的统治者——不,应该说多娜国应该因他统治而感到荣幸。
那一刻朱利尔斯真的想一个大步冲上去,大喊一声“请带我一起征服世界”,心甘情愿的做那位大人的仆从。
可惜朱利尔斯没有,那位大人只是说了一句“你适合当这栋别墅的管家”,便扭头离开,步伐不急不缓,不张扬,却好似天生的王。
二百年过去了,朱利尔斯成为了这栋别墅的管家,而那位大人却再也没有出现,好似人间蒸发。
但朱利尔斯相信,那位大人迟早有一天会回来,重新占领这座别墅——他的所有物,向所有人展示他的权力。
他一直等,等到他的寿命都要终结了,他才绝望当发现——他把所有本该意气风发的岁月都奉献给了这栋别墅,以及那位大人。
历史上本该有他朱利尔斯的名字,可现在没有了,以后都不会有。
朱利尔斯今天照常打量着这栋古老的别墅,外面的风吹的剧烈,白雪皑皑的世界中这栋别墅傲然挺立,宛如永远的王者。
温暖壁炉中的火焰跳动着,照亮别墅中的每一处。
仆人们早已打扫好,而朱利尔斯负责审查工作。
“咚咚咚。”
忽的,门被敲响了。
朱利尔斯皱起眉头,对保安做了个手势,让他们把门打开一条缝。
“唔……”两位保安抽来锁,拉开门,门敞开的刹那,风雪卷了进来,打在了昂贵的地面与墙壁上。
两位保安努力靠着门,不让这高贵的门狠狠敲在两侧的墙壁上。
门缝后站着一位裹着棉衣的男孩,男孩黑发黑瞳,眉目垂下,可怜巴巴的望着门后的世界。他活脱脱就像是一只被抛弃的狼崽子,哀求人类给他一点食物。
“请问……能进去吗……”男孩颤抖着声音问,从那声音中朱利尔斯听不出半分侵犯与卖惨的意味,这个男孩就是一个可怜到极致的狼崽子,现在没有任何威胁力,“再这样下去我就要冻死了。”
朱利尔斯审视着男孩,男孩的脸上多出了一丝讨好,就像古装江湖剧里小三对着你傻笑那般的讨好。
“你叫什么名字。”
“任喻。”
而这里,是上古时期。
在未来已经消失的亚特兰蒂斯。
将在十年后沉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