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肆在玻璃桌上爬着,整齐富含光泽的羽毛整齐向后,桌上关于伶仃的档案被搁置在了一旁,此刻张权如手里捏着的是从电脑上打印下来的《羽诀。
“嗯……”
深深吸了一口气,张权如陷入长久的沉默。
这真是天才的创造的功法。
尽管在做修行天赋测试的时候就知道任喻是以满分交卷,但在同样超过满分线的情况下,实际天赋不如某些怪物的人根本无法想象真正的“天才”到底是怎么样的。
即使是现在信息大爆炸的现代,大部分优秀功法被曝出导致多人修行,但真正的好功法,逆改天命的功法却很难传播开。
首先不说官方限制渠道,单说人都自私这一方面,功法这东西就不可能广为流传。
可惜啊可惜,这功法只能给鸟用,不然绝对有一争天尊级别高端功法的力量。
“话说……看这架势……任喻是要和伶仃对上啊……两个持有权柄者对上……讲实话,之前持有权柄的伶仃一直被视为一匹黑马,而铸体三段的任喻与武装齐全的他对上……唉。”张权如无奈摇头,眉头紧锁,愁意颇浓。
趴在玻璃桌上的初肆忽的抬头,张开喙嘴发出一道嘶哑的女声:
“任喻,一定会赢。”
说完,她又爬了回去。
张权如被雷在当场,这才铸体九段……铸体九段就能发出人声?
……
……
伶仃穿着普通的深黑风衣,他就像猥琐的暗影刺客,四处躲闪等待合适的目标上钩。
“怎么说……也要追击一个铸体九段的修行者吧。”撒旦在他耳畔笑吟吟的道。
伶仃短暂的“嗯”了一声,不做反应。
长刀雷之子藏在深黑色的风衣下,已然做好时刻出鞘的准备。
就在伶仃没有注意的时候,他身后的影子忽的膨胀起来,一个穿戴兜帽长袍的男人低首从黑暗中踏出,脸被兜帽挡住一半,看不出样貌。
但这就是任喻,修炼《碎离诀的任喻。
他缓缓抬起左手,对着伶仃的方向一扯,一根晶莹的命运之线被扯住了。
伶仃的后背忽的“噗”的一声被拉扯出四根象征物质的命运之线,前仆后继的冲向任喻的左手。
想影响战局与命运,必须先控制物质。
伶仃顿时发觉不对,他却没有回头,他知道自己的反应速度变慢了,所以他不能把精力留在回头上。
他瞬间抽出雷之子,雷霆如水般从风衣袖口中淌出,他转臂向后劈出!
雷霆咆哮着,瞬间震碎一根命运之线。
任喻在心里暗自叹息。
还是命运之线太脆弱。
他与对方有这么大的境界差距,结果他还一口气捏四根命运之线,这命运之线不挣断才是见鬼,如果不断的话任喻反而会怀疑这家伙的铸体七段修为是不是用的体验卡。
当然,他一次性控制这么多命运之线不是为了什么,只是通过物质的命运之线篡改对方的命运,让他会留在华夏联合修行学院的命运改变,会离开这里。
“轰……”
伶仃凭借修行者的身体素质来回出刀,雷弧划出一朵朵奇异的花,在那瞬间又崩断了一根命运之线。
残余的雷霆咆哮着冲向了任喻,那速度快到难以想象,连眨眼的功夫都没到,就来到任喻的面前,雷霆迎着任喻的脸轰了上去。
任喻早就料到雷霆会来,所以提前捏好了碎离诀,阴影收缩塌陷,凹陷重组。
任喻也只是感到全身一阵酥麻,在伶仃背后的阴影下重新现出本体。
抽出命运之线的下一刻他就去捏碎离诀,结果还是受到了微弱的伤害。
虽然在私底下演练无数遍,以至于达成肌肉记忆,但实际操作上来还是慢了半拍。
境界差距,真是连技巧与功法都难以弥补。
在那一秒多的瞬间,任喻是做不到全身从黑暗里抽出来的,所以他只抽出了一只手,搭在了伶仃的肩膀上。
“抱歉了,你的路就此结束。”
任喻在黑暗中低声叹道。
兄弟,抱歉了,你不淘汰我没积分拿,这群人中你是最弱的一部分,其他大佬我还不一定欺负的起啊。所以你不淘汰就是我淘汰。
忽的!伶仃的精神世界响起撒旦的咆哮!
“小子!怎么回事!你的砝码减少了近一吨!”
“你的身后!原来那小子!那小子在减少你的砝码!”
伶仃想要回头,可为时已晚,已有两根命运之线连在了任喻的右手的中指和小拇指上,左手三根,右手两根,已然有五根。
即使有五根控制,能对对方的身体逐渐拥有掌控权,但任喻很难瞬间完全掌控高过自己好几段的修行者的身体,所以任喻也没多奢侈的让伶仃抬手宣布退出比赛,只是在勉强控制他的几秒内篡改了伶仃的命运。
“成了!”任喻心底一松,这可能就是所谓真正意义上的玄学打击。
无论如何,在命运上对方都不可能留在华夏联合修行学院!
而他与他对战,这也就代表着他肯定会获胜。
不过看到那不减威能的雷之子后,任喻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白。
这雷霆……好像有点不对劲……
这也不像对抗能赢的样子啊。
貌似……干掉他只会拿到一百积分吧……
一百积分……好像过不了及格线吧……
任喻从黑暗中脱离,松开了命运之线,转头对着仍旧调整四肢僵硬情况的伶仃露出了微笑。
他只会逃跑和命运之线。
还有他手上的兵器有点那啥啊……
这要真打起来,他还没捏出碎离诀,这刀恐怕就架在他脖子上了。
伶仃看到任喻的微笑,顿时愣在原地。
这笑容……
怎么感觉……那么熟悉……
……
“……”
宛如永无止境的地狱折磨,眼前独剩血红一片。
王临冕现在能想到最好的解决方法便是逃避,逃避,逃的越远越好。
人生便是在赛道上奔跑,遇到恐怖的事物便遮眼而过,骆驼出事尚知逃避,何况是人类。
危险当头,他要极力奔逃,但奈何人胜不过车,他硬生生被车撞死了。
你要是说他不遵守交通法规,那你可就冤枉王临冕了——走在大轮船之外,万米远的蓝色大海边际忽然快速掠过一辆白漆大卡车,这找谁去说理?
他的意识没有随着身体的粉碎而消散,而是沉入黑暗的海底,越沉越深,越沉越深……他下沉的速度很慢。漫长的寂寞伴随未知鱼类的亲昵而亲吻他的灵魂。
整个大海仿佛都在为他奏乐欢呼,大海颤动。
眼眸充斥郁金的王缓慢的抬首,用一种近乎法则的威严的口气道:
“欢迎回来,王伶仃。”
……
……
这都……是什么?
为什么他……会有这些记忆?
他……不是姓雨果吗……
他只是一个中法混血儿啊……
在海上被卡车撞……这是哪个傻逼会有的记忆啊!
他在心里怒吼,可他却颤抖着嘴唇开口了:
“可我又要回去……伟大的存在……不朽的您……我又要孤独一个人了。”
那伟大的存在含笑道:“抱歉,我认错人了。”
伶仃:“啊?”
还没等伶仃反应,周围的海洋消失了,伟大存在的面庞与任喻重合,任喻含笑的隐遁进了阴影,说道:
“再见……啊,你应该听不懂……拜拜”
拜拜演变于英文bye
伶仃想说,我听的懂,而且进入华联的修行者们都学过的。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开不了口。
最后,那位伟大存在,抛弃他……
跑了。